一声马叫拉回了两人的思绪,准确来说是惨叫。江芷瑾习惯性地拔剑,正准备掀开车帘一探究竟,却被旁边的人握住了手腕,
“你待在这儿,我出去看看。”李煊言神情严肃。
江芷瑾还没来得及回应,旁边的位置就空了,接着车帘被快速地掀开又合上了。
几秒后马车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而且不止两个人,至少四五个人。江芷瑾顾不着李煊言的话,直接掀开车帘冲了出去。
果然,四个人围着李煊言纠缠着,刀刀往要害处砍。
江芷瑾脸色一沉,直接拔剑往最近的一个人身上刺去。
那人警觉,□□出来,举刀迎上江芷瑾的长剑。江芷瑾脚下一顿,挥剑重重地劈了过去,那人的刀顿时断为两截。江芷瑾乘胜追击,灵活地上前两步,长剑横着一划,那人的脖子立刻开了一道口子,不停地往外冒血。
只剩下三个人,李煊言便轻松了些,不一会儿也解决了一个人。江芷瑾又加入其中,不过一刻,只有四具尸体横在地上。
“你变了很多。”李煊言的手受了伤,他握住剑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睛却盯住江芷瑾不放。
又是这句话,江芷瑾有些不耐烦,难道自己就该一成不变,那样就好吗!
“你的剑我给你收好了。”见她没有回答,李煊言换了话题。
江芷瑾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在滴血的剑,不咸不淡地说道:“不用了,这把剑我用着挺好的。”
“马公公他们怎么没跟上来?”江芷瑾没给李煊言劝说的机会,自然而然地问道。
“他们走了另一路。”
“你知道有危险?”那你还让我跟你坐一辆马车,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不过李煊言像是读懂了她的神情,略微肉麻地说道:“你在我身边我才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不用你保护。”江芷瑾生硬地回绝,又摸出帕子擦了擦剑,随后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车夫被杀死了,所以李煊言不得不亲自驾车。
马车走了不到十公里,一拨蒙脸壮汉突然从林中冲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诸位有何贵干?”江芷瑾听到李煊言颇有“礼貌”地问道。
“拿人钱财,取你性命!”领头的人直言不违,语气张狂。
“嗯,那便来取吧。”李煊言面色平静,连剑都未□□。
莽夫们受不得刺激,纷纷拔刀向马车上的人砍去。
李煊言灵活地躲避着攻击,可他显然小看了这些人。经过一番打斗后,李煊言受了一处伤,那十多个人倒是毫发无损。
江芷瑾坐在马车里本来不打算帮忙,可刀时不时戳进马车里几乎快捅到人了,这让她十分不爽。
最后还是从一对多变成了二对多的场面。
这几个人虽然长得壮,使得却不全然是莽劲儿,还有一股巧劲儿。李煊言和江芷瑾寡不敌众,被步步紧逼到了悬崖边。
最后,像话本里的狗血情节一样,他俩双双掉下了悬崖。
悬崖深不见底,江芷瑾落下的时候心都骤停了,她以为自己要摔死了。那一瞬间,她来不及想太多,只能求生似地抓住李煊言。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身上的痛觉提醒她还活着。江芷瑾伸手一摸,身下竟然软乎乎的,不像是泥土,还有些温度。她定睛一看,李煊言居然在她身下,温热的东西是还在往外冒的血。
“喂,你没事儿吧?”江芷瑾轻轻拍了拍李煊言的脸。
过了半晌,她都以为地上的人已经昏迷了,这时李煊言张了张嘴:“没事。”
江芷瑾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怎么都不像没事的样子,她算是白问了。
周围都是高高的树木,他们落到了一个石壁的旁边,天已经快黑了,不时有怪异的声音传来,像是野兽。
李煊言忍不住□□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可怜。江芷瑾面无表情地撕下一片衣角,准备替他粗略地包扎一下伤口。明明是个女子,力气却大得吓人,且动作一点儿都不轻柔,李煊言吃痛叫了一声,江芷瑾直接摸出一块帕子塞到他嘴里,还算顺利地止了血,最后还系上了一个精致的蝴蝶结。
地上的人艰难偏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随即哭笑不得地说了声:“谢谢阿瑾!”由于嘴里塞着的帕子还没被拿出来,说出的话都是含糊不清的。
江芷瑾忽略掉他说的话,径直起身,扫视了一圈。按她的经验,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路出去的,至少今天是不可能的。不远处有一处潭水,她走近看了看,还算清澈,可以解渴。
早上起得早,又赶了一上午的路,他们根本没顾上吃饭,这时更显饥饿。江芷瑾回头看了看地上的人,应该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她拿上剑,一路做着标记,准备在林中找点儿东西垫垫肚子。
虽然是秋天,可已经要临冬了。江芷瑾走了半个多时辰也没见什么吃的,正当她要放弃时居然看见了一颗梨树,上面还零星挂着几个梨子。
江芷瑾把梨子全部摘下后,就往回走了。天一黑,她怕碰到野兽,也有点儿担心地上躺着那人被饿死了。
她不久前才走的路,脚印已经被新落下的树叶覆盖住了。还好做了记号,不然怕是要迷路的。
江芷瑾一路小跑着回到了石壁那里,地上的人竟然已经靠在石壁上歇息了。江芷瑾不动声色地暗笑一声,看来他伤得也不算太重。
一颗梨子直接滚到了李煊言身上,江芷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示意他赶快吃掉。
“不洗一下吗?”李煊言捡起梨子,有些下不了嘴。
“干净的,”江芷瑾直接拿起一个梨子咬了一口,“现在还这么讲究做什么。”
李煊言虚弱地笑了笑,然后抬手把梨子举到嘴边,刚要咬一口,梨子就不听话地从手里掉下了。反复试了几次之后,他终于吃到了第一口,但他发现竟然咬不动,牙齿酸软的厉害,全身无力。
“我没力气……”李煊言可怜巴巴地望着面前的人,说出了似是撒娇的一句话。
江芷瑾狐疑地打量着他,将信将疑地蹲下,然后找来一块石头,“啪”地一声,把梨子砸了个稀巴烂,最后一口塞到李煊言的嘴里。
“这下不用嚼了,吃吧。”
“……”
作者有话要说:从今天开始宠宠宠啦!!
☆、独处
梨子涩涩的并不好吃,被砸成稀巴烂的梨子更是难吃。
李煊言忍着呕吐的感觉,强行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然后啼笑皆非地说了一句:“谢谢阿瑾!”
“你现在竟如此讲礼了?”江芷瑾略带嘲讽地说道。
“只有在阿瑾面前才会如此。”
“大可不必!”
“好吧,”李煊言还是笑着,“我口渴了……”
江芷瑾吃着梨子,装作没听到。
“阿瑾,我口渴了……”
听不到。
“阿瑾——我,口,渴,了~”李煊言极有耐心地一字一顿地说道,尾音还微微上扬。
江芷瑾瞪了李煊言一眼,不经意间瞥到他手上那一抹红。随即认命地摘过一大片宽叶,走到小谭边盛了水,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到石壁旁。
“喝吧。”语气仍是冰冷。
李煊言这次没说谢谢,估计是真口渴了,直接一口气把叶子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还要喝。”李煊言厚颜无耻地要求。
“李煊言!”江芷瑾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还是没能忍住,大吼了一声。
“小时候我生病那次,醒来时口干得厉害,连着喝了五杯水,每次都是你给我倒的。”李煊言不恼反而笑意更深了些。
怎么突然说这个,江芷瑾被这一招打得猝不及防,只得干巴巴地说道:“我以为你早就忘了。”
“阿瑾给我念的书,陪我吃的饭,带我玩儿的东西,我一样都没忘,也永远都不会忘。”
“……”江芷瑾没料到李煊言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居然喜欢说些肉麻兮兮的话。她一时招架不住便投了降,“闭嘴,我去给你盛水。”
李煊言喝过水后便盯着面前的人不移眼,江芷瑾别扭地转过身在他旁边坐下。
“今天是出不去了,就在这儿将就一夜吧。”
“嗯,你睡吧,我不困。”
不困?江芷瑾不自觉地偏过头看着旁边的人,虽然脸色苍白,看着挺虚弱的,可两个眼睛炯炯有神,的确不像是困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