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认真的样子,陆斯回竭力忍着笑,面带严肃地说,“怎么可能,你没看到么?”
“我给你拍一张。”他放下铲子,用毛巾擦干净手,拿出了手机。
林漫看他镜头对着自己,以为小猫就在身后,准备转身却听到他说,“别动,你别把她吓跑了。”
“咔嚓”一声拍完,林漫回头看还是没有,不懂他在搞什么,凑了过去,“我看看。”
“什么嘛!”一看照片自己脸上的泥痕,林漫就反应了过来,要抢过他的手机删掉,他笑着不给。
“太丑了。”林漫产生了报复心理,开始用他的衣服乱蹭这儿乱蹭那儿。
“好看的。”是真的好看,照片里屋顶闪着金光,她两臂置于膝头上,眼里有光,生动地望着镜头,美丽得毫不吝啬。
“真的?”
“真的。”陆斯回说得笃定,两人相视一笑。
合上瓦片后,两人又把屋顶上的漏水口清理干净后才结束,陆斯回先下了去扶着梯子,林漫往下走的时候没上去时那么慎重了,由于鞋底上有湿土,有一节没踩稳,哗一下就往下滑。好在陆斯回反应灵敏,眼疾手快,她往下掉的时候,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腰肢,直接将她单手紧抱了下来。
“磕哪儿了?”陆斯回听见了咚的一声,立刻低头问她。
林漫在地面上站稳,视线有些眩晕,还以为自己会哐当摔地上,幸好只是虚惊一场,忍着痛吐出几个字,“我的腰...”
“腰扭了?”
“你掐得我疼。”陆斯回结实有力的手臂还紧握在她的腰部没放开。
事出突然,陆斯回来不及控制手劲儿,现在才松开她,恢复了正常距离,“刚磕哪儿了?”
“这儿。”林漫抬了下右手腕,往下滑的时候给撞在梯子台阶上了,手腕处泛红。
然后林漫就看到陆斯回又从他那哆啦A梦的口袋里,翻出了治跌打损伤的喷雾,摇晃了两下瓶罐,轻握着她的手腕喷了上去,“会有些凉。”
她有种做错了事添了麻烦的愧疚感,便开口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陆斯回挑眉看她,“不要把意外发生的事归咎在自己身上。”
林漫想自己好像总会这样,常有负罪感,被他这么一说松了口气,“哦...”
喷完药后,两人都去换了衣服,林漫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下午要去采景还要去买东西,她不想灰头土脸地出门,虽然手腕在肿胀着,但依然决定身残志坚地用单手洗一下头发。
“我帮你洗吧。”陆斯回看她忙手忙脚地走来走去,“你手越动会越肿。”
想着明天自己还得开车回呢,她也不想扭捏,“那麻烦你帮我一下。”
一进卫生间狭小的空间,两人就恍惚地走到了一条亲密的临界线,陆斯回挽起了白衬衫的袖口,打开花洒湿了下水温又关上。
“你弯一下腰。”陆斯回碰了碰她前面的水池,拉过了花洒头。
“哦,好。”林漫现在无法直视他,弯下腰反而是种从烧灼中的“解脱”。
可弯下后这个姿势,让站在她身后的陆斯回觉得自己揽了个难差事,他强打精神,重打开花洒。
他的指尖插入了她丰软的墨发,温热的水顺着发隙下流,林漫闭着眼睛睫毛微颤,几乎在屏着呼吸感受着他的触摸。
越来越湿,水流沿着她的耳后流向她的脸庞,滑至她的唇部又滴落在池子里,她扶在水池边的左手抓得更用力了几分。
“冷么。”陆斯回问她水温的嗓音变沉。
“有些烫。”她开口的话音里就带着几分颤动。
热气氤氲,陆斯回喉头发紧,调了下温度,水流继续淅沥地喷洒着,“现在呢?”
“好、好了。”其实,她早已感受不到什么温度。
望着她被水打湿的,柔润的脖颈,白皙中透着粉嫩,他控制着花洒的方向,“湿透了么?”
要死,说完这句话他感到身体饱胀又发渴,他紧着补了句,“头发。”
不解释还好,他一解释林漫原本口中的“湿透了”被及时咽了下去,她羞涩地说不出话来,只轻点头。
陆斯回关闭了花洒,挤出了洗发液,在手心打出了丰富的泡沫,双手覆上了她的长发。绵密的、白色的泡沫润滑在他的手和她的发之间。
他的手掌要比水温烫很多,泡沫在他手指进出揉搓之间发出声响,随着他指腹来来回回温柔地抚摸,林漫的腿有些发软。
陆斯回的呼吸声渐渐变重,在喘息声中爱欲来得混乱且不知轻重,情令智昏,他手掌所到之处都被蒙上了情色,指缝与发丝缠绕,白沫在包裹。
“舒服么?”他是故意的,他想听到她的声音,馥郁的香气在漫溢,已分不清是她身上的还是洗发液的。
林漫的脸颊绯红,听着他不再清澈的嗓音又觉公平,不是只有她情难自控。
“嗯...”像是小猫的轻哼声。
水流淌下,将泡沫冲走,更湿了。
从手掌处起,一种叫做占有欲的情感粗暴且迅猛地涌现,在陆斯回的心里腾跃而起,染透了每个骨缝。
他的眸光黯淡了下来,拉长着这场湿滑的纠缠,放纵着他的手指兴风作浪。
“我觉得...洗好了。”
“是么?”
“嗯。”林漫咬着下唇回答。
“那就吹头发。”陆斯回关了花洒,整个房间都好安静。
对话变得像呢喃。
他拿过毛巾包住她的头发,林漫站直了身体,个子只到他的肩膀处,“我可以自己擦的。”
“你不可以。”他声音轻轻的却让人着魔,手上擦拭的动作未停下来。
依旧有发梢上的水珠滴落了下来,从她的领口沿着肌肤滑下,留下光亮的水痕。
吹风机的热风吹来,林漫撇开面向镜子的目光。
陆斯回在她身后,望着镜子里她脸上的红晕,有种得逞的快感,却又不满足,“怎么不看自己?”
“没有啊。”林漫马上反驳。
她的发慢慢柔软蓬松,被风吹着在他的指尖起舞。
“也不看我。”像怕她听不见似的,陆斯回低了下头,在她耳边说道。
林漫耳根发烫,便赌气地看向镜子,他在垂着眸为自己吹发。
他停了下来,也望向镜子里的她,好整以暇,继续低声蛊惑着,“你害羞了,林漫。”
白色的衬衫与长裙辉映相随,他消歇下的火又燃烧了起来,“为什么会害羞?”
她不回答,他又问了一句,“为什么会害羞?”
有些缺氧,林漫感觉自己在这儿再也待不下去了,听着他存心使坏,气得她手肘往后撞在他的肋骨上,留下一句“我是热成这样的”,就跑出了卫生间。
她那下还不轻,肋骨处传来短暂地疼痛,陆斯回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裙摆,笑了笑想收拾下情绪。
可下一秒,望向镜中他的动作却停滞了下来。他观察审视着镜子里那个陌生的自己,眼睛里的欲色已深不可测,爱溺的念头在疯狂滋长,他比谁都清楚,这不是玩笑一场。
原本平稳的爱意却于体内蒸腾翻滚,她的气息像一针催情剂精准地注入了他难耐的身躯中,让他无法再用那些雅致的陈词滥调来一再敷衍自己的心动,冒出的词汇通通变得粘稠而粗莽。
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
他的心,跳得又脏,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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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漫:我可以自己吹头发。
斯回:你不可以。
斯回:我可以开车。
作者:不,你不行。
^o^祝大家521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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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等着光来
正经八百工作时,林漫是不会穿裙子的,因为出采访跑起来不方便,而现在采景这最后一项任务与以往不同,对她跟陆斯回而言,与其说这是工作,不如说是一次对惬意生活探索的难得机会。
两人并肩走在乡间小道上,路边小黄花生散的遍地是,土壤里雨后的蒲公英皱巴巴的,羽毛似的白绒球被雨水打湿得聚拢粘连在了一起,阳光一照又在抓紧舒张,像极了小狗淋雨后,全力抖甩着身体抛水珠的样子。
取景时,林漫对各种植物都感到好奇,她不辨菽麦,一会儿问问陆斯回这是什么,一会儿又问问那是什么,陆斯回一一耐心为她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