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每天都想撩我[穿书](6)

进还是不进,在白砚秋心里根本就不是个问题,他拔地而起,直接冲进了徒弟的小茅屋。

梁斐只觉得一阵风扫过,眼前白影一晃,窝棚里就多了个人。

白砚秋浑身湿透,长发贴在脸上,白衫贴在身上,在小徒弟震惊怀疑恐惧恨意杀意等等剪不断理还乱的眼神里,十分从容的坐到火堆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开始烤火,继续思考人生。

堂堂修真名门华清宗千鹤峰峰主为什么会饿!会渴!衣服还不防水!

这不是修真|世界吗!

一点也不科学!我不服!

白砚秋发出灵魂的质问。

主角不愧是主角,极其混乱的一瞬间过去后,梁斐出声了。

“师尊要吃馒头吗?”

白砚秋看着梁斐从怀里又掏出个馒头,送到他面前,馒头白白胖胖的,居然没被压扁,只是没有香味。

没有烤过的冷馒头,是没有灵魂的馒头。

“我要吃烤的。”白砚秋冷冷道。

梁斐在师尊高傲且挑剔的目光里,把明天一天的口粮——一个在他怀里偷偷存放了好几天的冷馒头收回来,默默的串进树枝上,开始烤。

外头大雨继续滂沱,小小的窝棚里,师徒二人被迫肩膀挨着肩膀,火堆噼里啪啦的跳出火花,白白的馒头外皮烤成了焦黄,香味渐渐溢出,温暖了这方遮风挡雨的小天地。

白砚秋咽了口口水,肚皮发出咕隆声。

梁斐开始装傻,他纹丝不动,假装没有听见,主要是不敢听见。

白砚秋接过烤馒头,馒头太烫了,他不得不在两只手里来回颠着。

梁斐目光在白砚秋手上停留片刻,鬼使神差的说:“师尊,我来吧。”

梁斐张开双手,手上满是厚茧,也不知是干活留下的多,还是练功留下多,这样的一双手,不怕一只烤馒头的热度。

白砚秋看着自己被烫得红彤彤的手,又细又白,保养得宛如手模,死鸭子嘴硬不是他的风格,下一秒,他把馒头给了梁斐。

梁斐拿回馒头,撕下一片,递给他师尊。

他撕一片,师尊吃一片。

各怀鬼胎的师徒俩,在一个馒头的温度里,勉强扮演了一场“温馨”。

馒头很快吃完了。

白砚秋觉得脑袋很重,长头发吃饱了雨水,沉沉的坠着头皮,他开始拧头发。

为何堂堂修真|世界,就没个法术可以瞬间蒸发头上身上的水?!

到底是不是个修真小说!

他没忍住,冲进系统要说法,大美逼不得已,回了句“一切都是作者为了剧情设计的”又跑了,生怕再次被迫接受“芬芳之言”。

白砚秋想把作者抓出来千刀万剐了。

白砚秋忽觉头发一重,转头一看,“乖”了大半宿的徒弟,拿了块布,正低眉顺眼的给他擦头发。

白砚秋瞬间明白了作者的良苦用心。

他想来一杯八二年的拉菲压压惊。

但唯有的两个积分换回来的拉菲,已经在千刀万剐那夜,被白砚秋当镇定剂喝完了。

他现在身无半分,别说八二年的拉菲了,上个月的二锅头都换不了。

白砚秋悔不当初,早知道不换拉菲,该换二锅头的,还能多换几瓶,反正也没喝出什么好来。

霸总小说,还我二锅头!

这夜特么的长,这夜雨越下越大。

白砚秋已经不打算在修真小说里寻找科学解释了。

他徒弟“乖”了大半夜,终于还是蠢蠢欲动起来。

没有随从跟随,没有施用法术避雨,连个热馒头都会被烫红手,会冷会饿会渴的师尊,不再是梁斐印象里那个高来高去白衣飘飘的千鹤峰峰主,不再是那个处于传说中的深不可测的大修行者。

茫茫深山,滂沱大雨,杳无人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梁斐睁开眼睛,眼里的冰冷和恨意在微微火光里暴露无遗,他举起铁棍,狠狠往下一插!

只听得刺啦一声,鲜血迸射出来!

☆、山洞

这雨下得没完没了。

这夜还没过去。

梁斐取下铁棍尖上叉着的蛇,扒皮取内脏,就着雨水洗干净,剁成小段,扔进锅里。

白砚秋撑着下颌,看着火堆,火堆上架着小铁锅,锅里沸腾着汤,汤里散发出肉香味。

白砚秋目光向下,落在火堆边缘残留着一点烧焦的皮上。

梁斐拿了根树枝,伸进锅里搅了搅,肉香味更浓了。

白砚秋看着锅里翻滚的肉段,问:“蛇汤好吃吗?”

梁斐:“不知道。”

白砚秋好奇道:“你没吃过?”

梁斐:“吃过。”

白砚秋:“吃过怎么说‘不知道’?”

梁斐:“不知道师尊觉得好不好吃。”

白砚秋:“我没吃过蛇汤。”

原主是生于华清宗、长于华清宗的天之骄子,衣食住行均是万家供养的珍馐,蛇汤这种野物,没有资格上他的餐桌。

而白砚秋没吃过蛇汤,理由就简单了,他怕这玩意。

梁斐转头,他第一次这么近的看他师尊,微微有些出神:“我吃过,挺好吃的,小时候有一年闹旱灾,大家都没吃的,死了很多人,那会讨不到饭,只好去掏老鼠洞,老鼠洞里有只蛇,靠那只蛇,我活下来了。”

“其实那只蛇不好吃,闹旱灾,蛇也没吃的,饿得只剩骨头,干巴巴的,很难嚼。”

梁斐用铁棍掏了掏火,铁棍尖上的蛇血已经干了,留下很深的颜色,他笑了笑:“不像咱们华清宗,连后山里的一条蛇,也又肥又大,一看平日里就吃得很好。”

白砚秋被嘲了一脸,十分无辜,却无话可说。

华清宗所占之地,千里沃土,物产丰饶,外围还有众多的属地。这些附庸,每年都会把最好的物资上供给华清宗。

这世上的修真门派几乎都是如此,享受最好的物资供养,不用操心柴米油盐,心外无物的修习仙法。

汤已经熟了,师徒俩相对无言的喝完了汤。

老天爷肆意妄为的很,前脚电闪雷鸣,后脚就瓢泼大雨往下倒

窝棚毕竟只是个窝棚,造得再结实,也不是个正经的房子,在暴雨里坚持了大半夜,终于要撑不住了。

白砚秋摸了摸身上烤得半干的衣服,看着已经漫进窝棚的雨水,真的不想再当落汤鸡了。

梁斐听着噼里啪啦打在窝棚顶的雨声,侧头看着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师尊,有点茫然。

茫然也只是极短时间里的奢侈。

他师尊淋半宿雨,最多狼狈一点,他这还带着内伤的肉|体凡胎,估计要大病一场,闹不好还会留下后遗症。

人比人,气死人。

老天从来不公平。

梁斐扎了个聊胜于无的草帽,戴在头上,往雨幕里冲了去。

说冲也不太合适,更妥帖的是,一瘸一拐的疾步而去。

白砚秋在揪住梁斐冒雨回去,和淋着雨等天晴找到徒弟带回去,两个选项来回挣扎的时间里,等来了窝棚正式宣告全方位垮台和梁斐一走一跛的身影。

梁斐解下草帽,未经允许,戴在他师尊高贵的脑袋上,伸手往前方黑暗里一指:“前面不远有个山洞,能避雨,师尊请随我来。”

这个新增的选项,明显比前两个好得多,白砚秋十分果决的选了它。

山洞里面点起了火堆,旁边拴着两只羊,一大一小,明显是父子俩,母羊估计出门在外觅食,被雨困住没回。

父子俩对鸠占鹊巢的师徒敢怒不敢言,又跑不了,只好头挨着头瑟缩成一团。

浑身上下透露出四个字“可怜巴巴”。

除了头顶一圈,白砚秋湿得十分彻底;梁斐更惨,连头顶都是湿的,没一会儿洞里就淌了一地水。

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白砚秋想脱了,但碍于师尊身份,又不能脱。

梁斐目不斜视的拧着衣服上多余的水,看表情,也十分想脱,但碍于师尊同在,也不能脱。

沉默,在今夜的羊窝。

火堆越来越小,主要是干柴越来越少,梁斐扒拉出来的干柴原本是羊家三口的窝,毕竟羊只是普通的羊,不可能囤积干柴等着他俩来烤火。

梁斐撑着铁棍走出山洞。

白砚秋以为他又要换地方,安份的等在洞里和可怜的父子俩面面相觑。

梁斐没有换地方,他背了一大捆柴回来,他没穿衣服,衣服盖在柴火上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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