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魔尊娶仙尊了吗+番外(30)

余卓止了咳,阖着眼沉默不语。

定元静了片刻,等到缥缈告一段落,才低声道:“您好好休养,我去仙尊身边听吩咐了。”

阖着的眼帘撑开一隙,里头流淌着数不清的黯淡情绪。余卓哑着嗓子道:“等我养好伤,整理仙界兵马,同魔界决一死战。”

定元张了张嘴,要离开的身形定住,犹豫着说:“仙界兵马已经交由新上任的司斗仙君磨合。”

余卓抬眼盯着他。

定元垂着头,有些不敢直视余卓的眼睛,“是……闻笛。”

“闻笛!?”余卓紧紧皱起的眉头同刚刚得知封司斗仙君时拼命反对的仙君们一样高耸,但是他要冷静的多,抿紧的唇开合试探着问:“是闻笛逼迫仙尊的吗?”

果然,闻笛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卑劣手段,任何听说过往事的人诈然一听他受封,下意识的就会产生抵触心理。

“不是。”定元似乎在筹备说辞,半晌才慢慢道:“仙尊曾经怀疑闻笛偷走过他的记忆,后来证实没有……总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仙尊的原话。”

余卓没有揪住封仙阶这件事不放,反而立刻追问:“仙尊为什么会怀疑闻笛偷他的记忆。”

定元沉默片刻,虞子栖曾说过的话很快的在他脑海中滑过一遍,他权衡完利弊,双肩向下一松,低低的开口解释:“仙尊渡劫后有些事记不清了,一开始怀疑是闻笛搞鬼。后来,证实是因为遭受反噬严重,记忆出现了错乱。”

余卓双眼攸然睁大,里头盛满了难以置信:“记忆错乱?”

定元点点头,想起来他们在凡间曾有一世情劫,不由道:“……您别伤心,或许仙尊将在凡间对您的感情,错乱记到了魔尊身上,”他说着也觉得可能性非常小,停顿一下转而往另一方向去劝慰:“仙尊忍辱负重去往魔界也是无法之法,原本打算等闻笛崛起,就同魔界开战。但是北海横插一杠,即便现在您仙身归位,为仙界平添助力,短时间内恐怕也无力对抗魔界。”

“好在!”定元不等他开口反驳,立刻接上话:“宝诰上仙将他二人的红线接上,仙尊似乎已经对魔尊生了情意,魔尊似乎也一样。”

‘情意’二字深深的触动到了余卓,他翻来覆去呢喃几遍,表情入神片刻,嗫喏道:“……我就知道,这事定有隐情。”

他抬起潮湿发赤的眼睛,质问道:“宝诰上仙只能介入凡间红线,不能动他界中人,怎敢贸然动仙尊的红线?”

定元:“是仙尊自己要求的。”

余卓瞬间止声,他张着嘴,喉咙里似乎被堵上一团棉花,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

室内唯有缥缈为他安静疗伤,动作间轻而幽微的窸窣声断断续续的响起,他在这几不可闻的忙碌声中,仓惶一笑,“我忙着修炼飞升,却放他一个人面对这种局面,我怎么会让他一个人……定元,见到仙尊劳烦帮我捎句话,等我安排好仙界一应事由,就去救他出来。”

定元顿了顿,垂着头低声说:“……仙尊说一切早有安排,您还是听仙尊的吩咐,暂时别轻举妄动。”

余卓深吸一口气,疲惫伤怀至极的一摆手:“话带到即可,去吧。”

定元盯着他闭上的双眼,心中叹息,只得先退下。

他一出门,宝诰上仙早已等在一旁,上前焦急的问:“定元仙君,下边怎么样了?魔尊什么时候娶仙尊?”

定元指了指里面,示意他小声,“还没个准信,不过看仙尊和魔尊相处的还不错。”

“哦?”宝诰好奇的问:“出入之间已经成双入对了吗?”

“那到没有。”定元说:“魔尊把魔界对仙尊的禁制撤了。”

这可真是突飞猛进的突破。

“我系红线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宝诰夸完了自己,又去夸虞子栖:“仙尊谋略的本事也是登峰造极!”

定元远没有他乐观,仍旧担着余卓的心,“今天打的厉害,魔尊发了好大火,白骨渊前头的十里香樟树一棵没剩。仙尊现在……估计也不好过。”

宝诰脸上的轻松顿时没了,痛心疾首道:“我看到了,老树根弹上来砸塌了秦南大殿呢!得赶在神君回来之前修好。”

“还有里头,你好好劝劝。”定元冲殿内一抬下巴,“我总觉得这样下去要出事。”

宝诰眉间都是乌云:“早知道当初就不把余卓的红线跟仙尊系在同一个树杈上了,这下好了,成了一段孽缘。”

两人一齐叹气,定元算了算时辰,“我得走了,上头有你在,仙尊也放心,我下去听吩咐。”

宝诰连连点头。

定元告退,回元宝殿取了几样东西,深呼吸几次,又将虚空开到了白骨渊。

俊貌手里拿着几包东西,看着定元从虚空中一跃而下,踉跄两步才站稳。

“唷,”俊貌站住脚,热情的说:“半半日不不见,法法法力见见减。”

定元伸手指了指白骨渊的界限,点了点他,“警告你,别嘴欠。”

俊貌无所谓一耸肩。

二人一道进去白骨渊,定元扫了两眼他手上的东西,“什么?”

俊貌:“汤汤圆。”他看到定元脸上的表情,立刻嫌弃的解释:“你你你们仙尊要要吃的!”

要吃汤圆的仙尊终于靠着‘能说会道’‘戳心戳肺’‘真挚诚恳’的嘴皮子,让池戮同意他去见一见梦千里。

即便知道虞子栖道貌岸然口蜜腹剑,但是说出来的甜言蜜语仍旧极大的取悦了他。

“进去吧。”池戮靠在一处凹进去的室门外头的嶙峋青石壁上,跟虞子栖初见他时的姿势一样。

虞子栖打量着他腰身和长腿,还有曲着一腿点在地上的长靴,心里窜出一点不合时宜的火苗来。

“再看就别去了。”池戮道。

“进去了。”虞子栖决绝转过头,一个人走了进去。

内室挺宽敞的。

这是虞子栖的第一想法。

床也挺大的。

这是他的第二个想法。

床上的人一改慵懒,“噌”的坐起身,柔长的发丝披在后背搭在床边,垂在半空中轻轻晃动,他吃惊的问:“仙尊……?”

他一张口,声线又沙哑又懒散。

“啊,”虞子栖站在床边,“换地儿了啊。”他打量着四周,视线转了一圈,评价道:“比狰狞窟亮堂。”

“仙尊怎么找来的?”梦千里看着他,一抬手,栓在手腕上的白色绳子牵连着钉在地上的鲸云枪‘嗡’一声响,立刻道:“商云就要回来了。”

“不急不急,”虞子栖连忙安抚他,“魔尊带我过来的。”

“?”梦千里眉心处几乎拧出结,总算把浑身的‘舒散’感觉压下去了几分。

虞子栖咳了一声,将声音压的几乎不闻:“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若是再撞上……”即便如此,他仍旧担心被门外的池戮听到,便略过来了‘陵音’二字,“……‘有人’来救你,你估算着形势,能跑就跑。若是跑不掉,就老实待着,别自讨苦吃。你们别跟商云硬碰硬,也别来救我,保护好自己就行。”

“那你呢?”梦千里问。

“自身难保的情况就别担心我了。”虞子栖指着他胸前裹起来但是仍旧露出石痕血迹的伤口,“这是商云干的吗?”

梦千里沉默片刻,云淡风轻道:“商云这个不肖逆徒。”

耳铛勾着的玉穗扫到他侧脸上,托着眉眼清晰精致,即便狼狈如此,也仍旧不掩其贵气,“早晚有一天我收拾了他。”

他说话仍旧慢悠悠的,似乎对眼下的处境虽然不满,但是也不急。

大概这就是神龙天生的处变不惊和本性难改吧,虞子栖猜测。

梦千里呼出一口气:“听说仙界有人飞升了,是余卓吗?”

虞子栖更加确定陵音就在他身边,时刻跟他传递着消息。想起守在外头的池戮,他不由的急躁起来,“回头再说这个。”

“仙界有了余卓,商云法力所剩无几,等我恢复几日,同余卓里应外合……”

“你先别冲动,”虞子栖打断他:“耐心等我救你出去。”

梦千里的里衣散乱披在肩上,外头草草搭着外衫,未冠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耳边的细发垂在包扎的伤口处,发尾随意搭在腰间。

他还抬眼看着自己,乌眉画出一道流畅自然的斜扬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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