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锦铭淡淡一笑：“在你眼里，原来我这么不堪。”
“没有不堪，人之常情，我早就说过，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可以告诉我，但你不能一边和我在一起一边对别人关怀备至，我需要被尊重，这是婚姻的底线，我想袁慧欣也一样，想必她也不屑插足别人的婚姻吧。”
“你既然知道，就应该明白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她笑了笑，说：“不是说没有越过身体那道线就叫没有越轨，你的心从来不在我这里，我以前以为只要能平淡过下去就行了，现在发现一场无爱的婚姻本来就走不到头。”
“如果我说我有呢？”他看着她的眼睛，补充道：“对你有爱。”
素年也回视他：“修修补补的裂痕最终还是会碎的。”
这对即将离婚的夫妻对面而坐，太阳的余晖剪出他们的影子，过了好久，他才俯身在那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沉默着离开。
第19章 她的安稳人生终究如梦
因为离婚协议关于财产部分分割的很清楚，所以不需要律师介入，他们很快就办好了离婚手续，从民政局出来，项锦铭说：“如果你不忙的话，一起吃个饭吧？”七年前，他们登记结婚那天，从民政局出来后他也是邀请她一起去吃饭。
“不了，谢谢你。”她走向自己的车子，但很快转过来对他说：“离婚的事，双方父母都还不知道，我们就各自解释吧。”
项锦铭苦笑了一下：“你还真是......上一秒刚办完离婚手续，下一秒就分这么清楚。”
她也笑了笑，说：“既然已经到这一步，分清楚点比较好。”
“照你这么说，离了婚就都要成陌路了？连朋友也做不了？”
“有孩子自然成不了陌路，没有的话，也不必做朋友。”孩子是她心里的隐痛，尽管她什么感觉都还没有，但那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曾经存在过，她亦满心欢喜过，她甚至看了一些婴儿的用品，翻了一些胎教的书籍，她心里不确定他是不是也期待这个孩子，可既然他来了，她知道，他们都会为此做充分的准备迎接他的到来，只是她没有想到，会亲眼看到那令人羞辱的一幕，但这也让她彻底明白，一场无爱的婚姻终究无法维持下去，她想要的安稳也不过如梦如幻月。
提到孩子，项锦铭也沉默，看着她走向车子的背影，再看了看手上的离婚证，心烦意乱。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他没有想过能真的和她过一辈子，娶她，不过是权宜之计，只是这么多年过来，他好像依赖上了她无声的陪伴，此时此刻这个证真实地被他握在手里，他变的异常失落。项锦铭再次抬头看了一眼她坚决的背影，这些年的一幕幕都浮现在脑海里，他怅然若失。
项锦铭驾车驶进一个环境幽静的老小区，泊车后他熟悉地走进单元门上了三楼，这一层只有两个住户，他按了左边住户的门铃，按了很久才有人来开，但开门的是一个陌生年轻女孩，探出一只头来，谨慎地问：“你找谁？”项锦铭显得很疑惑，说“我找袁慧欣。”女孩皱了皱眉头：“我不认识，你找错了吧。”然后想了一下又说：“哦，你是不是找刚搬走的那个住户？我是刚搬过来的，上一个退租了，哦对了，她还有点东西在这里，说来拿已经好几天了都没有拿走，要不然你替她拿走吧？”说完转头就从屋里拿出一个纸箱放在项锦铭手上，然后关上了门。
项锦铭从楼上下来，他没想到袁慧欣突然搬走，而且他完全联系不上，搬着纸箱思考着什么，迎面走来一个高瘦的女孩，他一抬眼这不就是袁慧欣妹妹，哪知她一见到他扭头就跑，项锦铭快步追上去，拽住她的胳膊：“然然，你跑什么！”
袁慧然低头不说话。
“你们为什么要搬走？”
她还是低着头，但小声说：“我姐说不能再和你联系。”她很快抬头看着他：“那件事是我的错，我姐不知道。”
“我明白。”
袁慧然和项锦铭坐在车里，她抱着那个纸箱一直低着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对他说：“对不起，我跟你道歉，那天晚上我打电话给姐姐说我出来跟同学玩，被同学灌醉了，同学在江州饭店开了房间，我叫她来接我，她很担心，怕我吃亏，急匆匆赶过来，那时候我已经醉了，但精神状态还是很亢奋，我不肯回家，姐姐完全没有怀疑，所以我们就在酒店住了一晚，那晚我偷偷在她杯子里放了安眠药，她从凌晨一直昏睡到你来。早晨我给你打电话，骗了你，给你打完电话我就偷偷跑去饭店的餐厅，然后给你老婆发信息，让她去捉奸的。”她说到最后这两个字的时候，项锦铭皱了一下眉头，但他还是忍耐着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冷笑一声：“我就是看不下去，我姐对你那么好，你当年既然甩了她，现在又为什么非要招惹她？这么多年了，她好不容易才把你给的伤害抹平，可你为什么又出现在她生活里？你已经结婚，却偏要来搅和她的生活！假如你真的像你表现的那么情深，又为什么不离婚？把我姐姐变成一个遭人唾弃的小三以满足你的贪心吗？”
袁慧然虽然年纪轻阅历少，但字字珠玑，说出的话竟让他无法反驳。
“我做这件事，我姐非常生气，但我们搬走你也应该明白她的意思，所以请你远离她的生活。”
“是我对不起她。”
“你不用说对不起，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袁慧然说完之后准备下车，但项锦铭叫住了她。
“我还想知道，江州饭店的房间是你开的吗？你一个学生哪里来的钱？”
项锦铭见她犹豫，便说：“你放心，我不会找谁的麻烦。”
“是我男朋友的表哥帮忙开的的，安眠药也是他托人弄的。”
项锦铭再次皱眉：“表哥？他为什么要帮你做这些？你就不怕他图谋不轨？”
“不会的，我认识他，他人很好的，而且他很有钱，对我男朋友一直很照顾的。”
“就因为你是他表弟的女朋友，他就帮你做这种事？”
“不是，是因为他喜欢你老婆，也想你们离婚。”
项锦铭神色难辨，不知在想什么，袁慧然又说：“那次在商场遇到你们，是他表哥请我们吃饭，后来他问起我，我就和他说了你跟我姐的事情，我说你明明喜欢我姐，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舍不得离婚，他就告诉我，他是你老婆的同学，喜欢她好多年，希望她幸福，既然你给不了她幸福，不如他帮我一把，大家各得其所。”
“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袁慧然警惕地看着他：“你说过不找麻烦的。”
项锦铭这才笑笑，点点头说：“你放心。”
他沉默地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过了几分钟才启动车子离开。
这天是宁建辉的小生日，梅琳阿姨一早就给素年和赵梦泽打了电话，嘱咐她们晚上回家去吃饭。素年拎着一个小蛋糕独自回去，在大门口遇到赵梦泽，她一副鬼祟状：“项锦铭没跟你一起回来应付一下吗？你们这不还没离婚吗？你今天要怎么解释？”
“今天刚去办了手续，已经正式离婚了，先找个借口吧，无非就是老头子不高兴呗。”
“什么？你可够速度的啊！我可真是服了你，今天去办手续，到底今天是老爷子生日，你怎么也等到明天再办吧，让项锦铭回来应付一下，你这不是存心让老爷子不痛快么？”
“我不想麻烦他，也不愿被他麻烦，所以各自的父母各自解释，这样也好，老爷子适应适应说不定也就看出来了，那时候再说也不至于冲击太大。”
赵梦泽难以理解地摇头，两人一起进了家门，梅琳阿姨笑意吟吟出来迎接：“你们都买蛋糕啦，我自己做了一个呢。”
赵梦泽把蛋糕递给梅琳阿姨，说：“我们这是陪衬，老爷子主要还是吃您做的。”
梅琳阿姨又张望了一下素年的身后，赵梦泽说：“别找了，项锦铭去外地出差了，回不来。”梅琳阿姨一下敛了笑容，小声说：“年年，你爸爸该不高兴了，他能不能赶得回来？”素年摇摇头说：“赶不回来了，我们就不管他了。”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素年和赵梦泽交换了一个眼神，才笑着说：“您别担心，我没事，可能最近加班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