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同人)未婚夫总是在无能狂怒+番外(17)

作者:初之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将自己的回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总觉得有哪里不太满意,但要补充什么又暂时想不起来,挣扎片刻后还是裁开了信纸,任由那只乌鸦将我的回复带去了远方。

“写完了?”

我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地装死,缘一凑过来,抬手拨开我颊边散落的碎发。

他的眼神沉静温和,像冬天围炉里温暖的炭火。

我直起身来。

“你要现在出门吗?”

缘一在围炉边坐下来。天气最近逐渐转冷,他依然穿着绯色的羽织和山吹色的和服,我觉得他穿得不够暖,在屋子里翻找一遍,总算从厚厚的木柜里翻出一件夹棉的羽织来。

“刀刃上过油了吗?柄卷缠好了吗?能一刀砍下鬼的头颅吗?啊对了,紫藤花的毒素我提取了一小瓶,你要不要一起带上?”

我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替他披上羽织。缘一安静地点头,表示他一切都准备好了,眼神似乎有些柔和。

拉开木门,寒风卷起门帘。

我看着缘一别上佩刀,刀鞘合上刀镡发出锵的一声轻响。他神色平淡,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仿佛只是要出门晃一圈,而不是去山里猎鬼。

我们在这个山村已经停留了一月有余,我偶然帮助受伤的村民接好了断骨,后来陆陆续续有村民前来看病,我莫名其妙成了医生,村民们又格外热情,就暂时留了下来。

前几日,听说山里出现了鬼,上山打猎的村民被吃得只剩下一副骨架,村里人心惶惶,缘一没有说过自己是猎鬼人,但作为村里唯一会用刀的人,自然而然地便被委托了斩鬼的重任。

我站在门边目送他离开。天际飘起了小雪,缘一在鹅毛般的白色中走出几步,然后又折身走了回来。

他抬起手,很轻地碰了一下我的脸颊,认真地低头说:

“等我回来。”

红色的身影在雪中走远了。

我摸了摸他指尖碰到的地方,温热的触感仿佛还隐隐留在脸颊的肌肤上。

有些烫。

……

半夜,我被敲门的声音惊醒。

咚咚咚——咚咚咚——

那个声音急促而固定,我在黑暗中披起外衣,循着记忆摸到门边。

“阿朝小姐!”

等在门口的仆役发出仿佛见到救命恩人的声音。

“快!跟我来!夫人她的肺病又犯了。”

我和缘一现在的住处是名为长野信次郎的木材商人提供的,他的夫人美津子常年卧病在床,每到冬天便咳得厉害,有时整夜都无法入眠。

身着粗布的仆役在前面提着灯笼。混沌深沉的黑暗中,那一点点的光芒映出飞雪不断飘落的影子,仿佛照亮徘徊于世的幽魂黄泉归途的引路灯。

入夜后,雪愈下愈大。地面上不知何时已经积了一层雪,坚硬冰冷,像某种生物厚厚的外壳。

穿过风雪,村里最气派的宅邸从黑暗中浮现而出。

四周静悄悄的,如此严寒的夜晚,只有这一座宅邸的灯光还亮着。

在侍女的指引下,我来到内室。

面色愁苦的年轻男人见到我眼中一亮,立刻迎了上来。

“美津子她……”

长野信次郎是发自内心地爱着他体弱多病的夫人,明明家境殷实,知道美津子无法生育后,也一直没有娶侧室。

在我煮药的期间,他一直在竹帘外来回走动,听到室内咳嗽声起,每次想要蹿进去,都会被他的夫人虚弱而坚定地制止。

忙到后半夜,美津子的病情总算稳定下来,整个宅邸的人都松了口气。

“谢谢你,谢谢你。”

长野信次郎红着眼眶跟我再三道谢,恳请我留宿一晚。

廊檐下的青铜灯映照出黑暗中的飞雪,撕棉扯絮的雪花不断纷落,像是要埋葬整个世界一般声势浩大。

我犹豫了一下,想到缘一,还是选择了拒绝。

“我还是回……”

咚。

那不是敲门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落到了地板上,骨碌碌地发出一声闷响。

我背后的汗毛在那一刹那直直竖起。

“快走——!”我一把掀开竹帘,不顾二人惊异的神色,厉声喝道:“现在就从后门离开!”

冰冷刺骨的风呼啸而来,廊檐下的青铜灯疯狂摇晃起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在明灭的光影中连成一片。

侍女的尖叫断在喉咙口,那只鬼的速度极快,四肢着地,如壁虎一般快速爬行,眨眼就来到了内室的主卧。

长野信次郎抱着瑟瑟发抖的美津子,踉踉跄跄往后门跑去。

我抽出短刀,滚烫的鲜血忽然爆射而出,全部溅到了我前面的竹帘上,睁着双眼的仆役被那只鬼往后一抓,尸首像破布袋子一样飞出去,砸落到中庭的碎石地上。

“美津子——!”慌张的喊声传来,我一转头,美津子跌倒在地上,手腕被碎石划出了几道鲜红的血痕。

在这世上,有一部分人是稀血体质。

对于鬼来说,稀血体质的人类是罕见的补品,吃一人相当于吃百人。没有鬼能拒绝稀血体质的人散发出来的香味。

那只鬼发出一声令人血液倒流的可怕嚎叫,遽然朝美津子扑了过去!

……赶不上。

我无法奔跑。我的腿落下了终身的残疾,再也不能行动自如。

……来不及了。

睁大的视野中,一个身影忽然挡到美津子身前。

长野信次郎,那个男人脸色惨白,仿佛已经在那一刻死去,但他护在美津子身前的动作纹丝不动。

我急剧地喘了一口气,好像忽然无法呼吸。

只有一个办法。

我知道的,只有一个办法。

对于鬼来说,只有一个名字,是比食人肉噬人血,更加可怕更加不可违逆的本能。

“……无惨!!!”

我声嘶力竭,无法呼吸。

“鬼舞辻无惨!!!”

禁忌的名字被呼喊出来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那只鬼忽然冻住。

雪依然在下,纷纷茫茫,从黑暗的尽头飘落。

咯吱——

那只鬼扭过头。

毛细血管爆裂,可怖的裂纹像蛛网一般在瞳孔细长的眼珠里扩散。

咕噜咕噜疯狂转动的眼球,在映出我的身影之后忽然凝住。

时间静止,在那短短的一瞬,注视着我的猩红眼目好像忽然变成了别人的视线。

旋即,凝固的眼球再次震动起来,那只鬼的头颅青筋暴鼓。它发出含糊不清的哀嚎,极快的语速仿佛在和颅内的某个声音讨饶,左右闪动的眼球满是惊惧。

“不不不不……无惨大人……我没有……不不不不……”

它蜷起身体,捂着脑袋发出刺耳的嘶鸣。

那只鬼抽搐着,好像体内的细胞在暴动,在将它从内部挖空,吞吃一切可吞吃的血肉和筋骨。

我以为它会像上次的那只鬼那样爆裂开来,碎成血沫和碎肉。

但它没有。

宛若遭受寄生一般的剧烈抽搐过后,那只鬼捂着鲜血淋漓的脸,忽然抬头朝我看来。

我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瞬,空气被撕裂,那只鬼几乎是眨眼就来到了我面前。我甚至来不及挥刀,在最后一刻险之又险地避开他朝我抓来的手,猛地往旁边就地一滚。

雪粒簌簌而落,我飞快地爬起来,那只鬼毫不犹豫地再次朝我袭来。

我来不及躲避,一刀刺进它的眼珠,尖利的刀刃噗嗤一声没入眼眶,那只鬼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没有痛觉也没有自我的意识,一下子将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鲜红的血从眼眶里汩汩流出,我拔出刀,再次对着它手腕上的经脉割了下去。

我重获自由,骤然落回地面。但只是眨眼间,那只鬼就反应了过来,被我割开的伤口重新愈合如初。

廊檐下的灯火显得那般遥远,在黑暗中如深海的微光闪烁不定。

冰冷的雪地洒着斑斑血迹,我踉跄一步,腿骨传来钻心的剧痛,再次跌进雪里。

那只鬼的动作好像忽然顿了顿,但这短暂的停顿仿若错觉,我睁大眼睛,扑面而来的罡风割得我脸颊生疼。

耀眼的刀光像流火,骤然从黑暗中闪现。

我没有看清楚缘一起手的动作,也没有看到他抵达的瞬间。

只是呼吸错落的一刹那,日轮刀的轨迹分开空气,同时也分开了那只鬼的头颅和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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