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刀+番外(4)

严恪看着那瓷盏中堆成小山形状的榛子仁,还没道谢,那人就已经走出去了。桌上的盘子里摆着好几样□□,唯独榛子被剥了个干净,其他一点没动。看来闻小公子对榛子的偏爱一如当年,严恪不由得轻笑出声。

那时还在闻相爷府上,闻灼自小就爱吃榛子,剥不动了便上牙咬,正赶上门齿旁那颗乳牙有些松动,咬榛子时被磕掉了,小公子不肯被人看见那缺了的牙,在人前便一直抿着嘴,既不笑也不跟人说话。严恪与闻家的大公子闻陶同岁,两人每日一同上学堂,回府后一起在后院练武,六岁的闻灼搬了小矮凳坐在一旁看他们,紧紧抿着嘴,表情严肃。严恪手中木剑斜刺过去,闻陶侧身闪避,脚步移换时却被自己绊倒,啪的摔在地上。一旁的闻灼眼见自家大哥仰面朝天地摔倒,咯咯笑出声来,又看见严恪转头朝自己看过来,连忙伸手捂住嘴巴,眯眼盯着他,俨然一只受到惊吓的炸毛小狐狸。严恪忍住嘴角的笑意,只装作没看见,转身和已经爬起来的闻陶继续比试。

拿起另一个瓷盏把那些榛子仁盖好,严恪对擦着手走进来的闻灼道:“小公子,时辰差不多了。”闻灼点头,“那走吧。”和隔壁下棋的杨家兄弟交代了两句后,两人便一同出了客栈,去拜访严恪的师父。《$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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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自从两年前严恪凭他那把横刀在江湖上最富盛名的猎英战中崭露头角,便有许多关于严恪师从何人的猜测和传闻,但猎英战之后,严恪没有投入任何一个门派,出人意料地做了个独来独往的游侠,行事低调,渐渐那些无从查证的猜测便再没人提起。

刚在清渠客栈落脚时,严恪便找到闻灼说是晚上要去看望隐居在此地的师父,闻灼只是顺嘴问了一句是谁,严恪老实回答,曲江。

二十年前在江湖上无人不知的断岭刀客曲江,是个尤其擅长铸刀的兵器大家,多年前隐居避世,再不曾为人煅刀。

“倒是没想到退隐多年的曲江老前辈竟还肯收徒弟。”闻灼感叹。

街道上来往的人并不多,想来是大多都去了江边放灯。严恪领着闻灼穿过三条街,在一家糕点铺子前停下,铺子里正在翻炒栗子花生之类的□□,烟火气味飘过来,闻灼迅速用衣袖掩住鼻子,闷声道:“我到前面等你。”

严恪晓得他怕被熏着,点点头说自己很快就过去。看着他走到拐角那处,严恪才转头朝店伙计道:“这里现做两份五仁桂花酥,橄榄仁换成花生,要磨成碎沫,麻烦做快些,银钱可以多加。”

店伙计接了严恪递过来的碎银,殷勤地应了声:“好嘞,您稍等。”转身去转告里头的糕点师傅。

铺子前头的柜面上摆了许多刚做好的糕点,严恪又要了一份,让店伙计用油纸包上,提着过去拐角处。

闻灼袖手看他走过来:“买好了?”

严恪摇头:“师父爱吃现做的,得等一会儿。”说着把那包糕点拆开端在手上,“江米糕,尝尝看。”

闻灼笑了一声:“严大哥这是投桃报李?”把油纸包接过来,拈起一块,却先递到严恪手边。

这是让自己先尝尝什么味道,严恪接过那块青黄颜色的软糯糕点,送进嘴中咽下,道:“加了本地的酸枣汁,不太甜。”

闻灼不喜甜腻,满意地点头。又等了一段时间,糕点铺子的伙计扬声招呼严恪过去取做好的桂花酥,待严恪再折返回来时,闻灼手中的江米糕已少了大半。

清渠西巷的商铺不多,因而只有零星的灯光,巷子深处响起犬吠声,随之是叩门声,响了三下便停了。曲江披上外衣从里屋出来,安抚了被惊动之后不停叫唤的狗,抬手解下门栓,打开门便见着端正立在那儿的严恪,手上是桂花酥并一包拆开剩了些的糕点。

曲江先是惊讶,前几日刚从旧友那里打听到严恪遭追杀的消息,他正为这小子担心,没想到今天这人竟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他面上却仍是平静,并不表露出心里的高兴,反而看着严恪提着的两份桂花酥惊奇道:“嚯,以前一直说我上了年纪不能多吃这个,这次怎么带了两份。”

话音刚落,另一人便从严恪身后转出来,恭恭敬敬地朝着曲江弯腰行礼,轻快地道:“晚辈闻灼,随严大哥一道来拜访曲前辈。”

是个从未见过的年轻人,曲江叹了句:“难得,竟还带了人来,”把门推地更开,转身道,“进来吧。”

院子并不大,角落的水井边栽了株枝繁叶茂的桂树和一大一小两株铁树,正中是一间堂屋,左侧是厨房,右侧是两间卧房。三人进了堂屋,严恪从柜子里取了块茶饼去泡茶,曲江自顾自地拆开一份桂花酥吃起来,闻灼便安静地坐着,直到曲江吃了一小半后满足的停下,闻灼适时地递上一方帕子。

曲江接过来擦着沾了糕点碎沫的手指,似是随意地问道:“严恪与你关系很亲近?”不然一贯独来独往的严恪怎么会带他来。

闻灼回答:“算不得很亲近。我幼时便认识了严恪大哥,只是后来他跟随严伯父离开,到现在近十年没再联系。”

此时严恪端了沏好的茶过来,茶水清透,水雾朦胧,是普洱淡淡的香气。桂花酥甜腻,普洱茶用来解腻最好不过,饮尽杯中的茶水,曲江惬意的舒了一口气。天色已晚,曲江还有话要和严恪说,便留他们二人在这休息一宿。

严恪从前住的卧房还空着,他先和闻灼过去收拾。那间屋子许久没人住,东西却都按原样摆放的很整齐,简单打扫之后铺好两床被褥,就算收拾妥当了。床头有个嵌进墙里的三层樟木橱柜,严恪擦净柜子上落的薄灰,闻灼凑过去看他打开柜门,里头整齐地存放着严恪住在这间小屋的七年里看过的书册,大都是《水经注》、《洛阳伽蓝记》一类的游记,有关煅刀和横刀刀法的却少见。得了严恪的同意,闻灼抽出一本《吴船录》,专心翻看。

严恪往灯盏里添了些灯油,又把灯芯挑亮,在房门口对闻灼道:“我过去找师父,小公子若困了就先睡,不必等我。”

闻灼正看的入神,头也不抬地“唔”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难得见他对书册这样有兴致,严恪不由得失笑,转身轻轻带上门,往堂屋去了。

和曲师父说完话回来已是一个时辰后,卧房里还亮着微弱的光,书册被原样放回橱柜里,闻灼背对着门,已然躺下睡着了。严恪熄了灯,悄声掀开自己那床被子,轻手轻脚地睡下,和衣而眠。《$TITLE》作者:$AUTH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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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天刚蒙蒙亮,闻灼懒懒地翻了个身,侧头瞧见严恪那一侧的被褥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尾,竟起的那么早。伸展了一下四肢,闻灼起床,就着备好的热水洗漱完,又将头发重新束好,神清气爽地推门出去。

严恪正在院子里练刀,利刃破空的声音在安静的清晨十分清晰,招式看着并不华丽,但劲猛的力道和利落的动作让那把横刀显得所向披靡。

闻灼站在堂屋前的石阶上看了一会儿,瞧见曲江提着水壶从卧房出来,上前问候道:“曲前辈早,这是要去接水?”

曲江摇头,指了指门边蹲坐的那只小黑狗,道:“给湛卢碗里倒些水。”

“我来吧,您上屋里歇着。”闻灼接过水壶,往门边走去。那只名为湛卢的黑狗见他过来,似是高兴地摆着尾巴“汪”了一声。

把水壶放好,闻灼又端了杯热茶递给曲江,问道:“严大哥身上的伤还没全部恢复,练刀时间太久对伤口不好,前辈您劝劝他?”

“他在这儿住了七年,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刀,没练够就不肯停,以前也劝过,不管用。”曲江吹了吹泛着热气的茶水,“我是懒得再白费口舌,不听话的小子,随他去吧。”

到朝阳初升,见他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闻灼倚着堂屋的门,语气平淡地道:“严大哥勤于练刀固然是好事,但现下你身上还带着未痊愈的伤,若是呈一时的痛快而旧伤复发,又得劳烦笑笑他们轮流照看了。”

挑刀的动作应声而止,严恪拿起立在一边的刀鞘,把横刀收好,对闻灼他们道:“我熬了粥,等会儿就可以用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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