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瑾笑着摸了摸沈渔的头,“你小时候那么可爱,我一时糊涂骗了你也是人之常情。”
沈渔冷哼一声,气鼓鼓的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鱼。
“骗你是我不对,我给你赔罪,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
沈渔不理君怀瑾,自顾自的掏着鱼胸口上的肉。
君怀瑾一脸坏笑的凑在沈渔耳边,轻声道:“小渔喜欢吃鱼肉,不知道喜不喜欢吃龙肉。”
“龙肉?”沈渔不解的转头。
“小渔如果喜欢吃,我现在就让小渔吃。”说着,君怀瑾拉起沈渔的手,放在了胸口。
“我怕我消化不了,还是算了。”
君怀瑾死缠烂打,“那可以少吃一些啊,比如,只吃这里。”
说着,君怀瑾的唇凑向了沈渔的颈项之间,琐碎的吻落了下来,龙涎香的味道带着霸道和占有,钻进沈渔的鼻腔,挑动着神经。
细密的汗珠从额角滚落,肌肤厮磨的挑动让沈渔的理智慢慢流失,君怀瑾用力,扯开沈渔胸前的外衣。
一瞬间,楚天阔的声音忽然徘徊在沈渔耳边,你父亲还在天上看着你。
如一盆冷水一般,将情爱的火焰通通浇灭,沈渔沉着脸,将君怀瑾推到一边。
君怀瑾愣了一下,耐着性子问道:“小渔怎么了,不舒服吗?”
沈渔摇摇头,“没有。”
“那是紧张?”君怀瑾嘴角挑起一抹笑,再次欺身而下,“做多了就好了。”
“等一下。”沈渔不知道要怎么和君怀瑾解释自己心中难以逾越的障碍,混乱的拉好衣服,站起了身。
好兴致接连被打断,君怀瑾不免生出一丝不悦来,但依然柔声劝慰:“小渔,乖,不会很疼的。”
沈渔没有接话,而是自顾自说道:“天色晚了,我要去看看姐姐。”
君怀瑾拿起一旁的冷酒,喝了一口,将身体里的躁动强行按下,“你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天晚了,早点去吧。”
沈渔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乾元殿。
元宝看见沈渔匆匆忙忙的出去,怕他出事,忙派了两个小太监跟着,然后进来看看君怀瑾有没有什么吩咐。
一进屋,就看见君怀瑾双手交叠的靠在椅子上,脸色发寒,像是蓬勃的怒气硬压到身体里,无处爆发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元宝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给君怀瑾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他面前,“皇上,喝口热茶吧。”
“什么热茶。”君怀瑾愤怒的将手一挥,茶杯被扫到地上,茶水撒了一地,“朕现在热的恨不得跳进外面的池塘里。”
“是是是。”元宝连忙跪在地上收拾茶杯的残片,劝解道:“沈大人是个实心眼,做事难免固执了一些,皇上还是要多担待。”
君怀瑾冷哼一声,“朕已经够担待的了,可他不信朕,偏偏要信楚天阔那个外人的胡言乱语,要朕怎么忍。”
“其实,皇上应该把留王的事情和沈大人明说的。”
君怀瑾长叹口气,“朕以为,我们之间的默契,是不用说,也能彼此明白的,如果没有这样的默契,我就算说了,小渔又会选择相信谁呢?”
君怀瑾失落的闭上了眼睛,他讨厌这种脱离掌控的感受。
经夜风一吹,沈渔的心里平静了不少。
来到沈若所住的栖鸾宫,里面还亮着灯火。
门口的小宫女忙把沈渔迎了进去,沈若正躺在榻上烤火,看见沈渔进来,忙高兴的从榻上起来,迎着他坐下。
“姐姐身体还没有恢复,别忙了,快歇一会儿吧。”
沈若将沈渔的披风交给身旁的宫女,“你要来怎么也不早说,宫里没什么吃的,我好给你提前做点。”
“不用了,我是吃过来的,姐姐没用晚膳吗?”
沈若叹气道:“自从小产之后,我的身子就一直不好,昏昏沉沉的,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虽说沈若小产和沈渔毫无关系,但毕竟没有事前提醒沈若,还是让沈渔心里觉得愧疚。
“把身体养好,孩子没了,总还会再有的。”
说到这里,沈若的眼泪不禁一串串的滚了下来,“都是我不好,如果当初我没有做那样的事,也不会有如今无辜惨死的孩子。”
沈若这一哭,让沈渔心里也乱乱的,本来压下去的烦躁,如今又都冒了起来,又想起君从嘉托他给太后和淑妃求情,也不知道沈若知道了,会怎么想。
“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纠结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沈渔再劝沈若,又何尝不是再劝自己。
沈若止住了眼泪,面上仍是一脸愁容,“孩子的事情我已经看开很多的,但有一件事情,让我更加忧心,你看,这是南沈这个月的信。”
自从沈若和沈渔来到北乾,南沈每半年都会通过眼线送一封信给沈若,要求他们报告北乾的情况。
沈若的父母都在南沈,为了父母的安危,她只能向南沈报告一些无关紧要的情况。
可是这个月南沈送来的这封信,却指名要沈渔写回信。
沈渔一直知道沈若给南沈传递消息,但自己从不参与,毕竟沈渔在南沈已经毫无牵挂,南沈没有任何能够威胁自己的东西。
沈渔拿过信,这一次,南沈想要知道北乾的军队情况,沈渔刚刚参加西北一战回来,确实很了解。
“他们想知道军队的情况,难道南沈要有异动?”沈渔疑惑道。
“这个我不懂,只是,这次南沈如此郑重,我们不给些实际的东西,恐怕是蒙混不过去的。”
看沈若眼中的忧色,沈渔知道她担心父母家人的安危,可这种机密,事关重大,也不能够轻易的告诉南沈,沈渔不禁陷入了两难。
“小渔,信中说要你去见的那个人,你不如先去见见,然后我们再商量。”
沈渔点头,“也只好这样了,先看看南沈的真实目的再说。”
☆、第 20 章
雪势纷扬,已经一连下了几天。
街上的雪无人清扫,沈渔走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走进街旁的一家茶馆,上到二楼,进了一个包间。
推门而入,带进一身风雪,早有一人已经坐在桌边,看见沈渔进来,忙起身行礼,“属下见过七皇子。”
沈渔点了点头,将披风上的雪掸了掸,脱下放在一边,“坐吧,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那人先看着沈渔坐了,然后才坐到一边,给沈渔倒了杯茶,“属下此次是奉皇上之命而来,跟七皇子讲一段往事,皇上本是想亲自讲给七皇子的,但为安危着想,皇上实在不宜离开南沈。”
沈渔冷笑一声,嘲讽道:“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想给我讲故事的人突然多了起来,那父皇想给我讲什么故事,不会也是关于留王吧?”
“七皇子料事如神,确实是关于留王。”
沈渔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掩去了面上的苦涩,淡淡说道:“那讲讲吧。”
“当年留王骁勇善战,威名震慑四国,北乾一直对我南沈虎视眈眈,却苦于留王镇守,一直不得机会。于是,北乾使了一个毒计。”
沈渔点了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当年留王对你的母亲非常宠爱,北乾想方设法给她下了毒,他们想着,你母亲一死,留王便会乱了心智,北乾就可趁虚而入。”
沈渔点头,自己母亲确实一直身体不好,依师父的说法,是因为被强抢进宫,日夜思念留王,抑郁成疾,但按此人所说似乎还另有隐情。
“你的母亲遭到北乾暗算,性命垂危,后来皇上请遍四国名医,精心医治,才捡回一条命,但她的身体却大不如前,那时她已有身孕。留王欲为妻报仇,主动请缨,攻打北乾,但却放心不下你们母子,于是便将你母亲暂时送进宫里住一段时间。”
皇宫里毕竟守卫森严,留王此举,倒是也说的通,沈渔静静听着,眉头深皱,“毕竟是弟媳,还怀有身孕,父皇就这样同意了?”
“那时所有人都觉得,此战快则几月就可结束,那时你母亲也已生产,不过是暂住皇宫而已,皇上与留王兄弟情深,留王有托付,倒也不必有什么避嫌。”
“然后呢?”沈渔问道。
“而后,留王便上了战场,捷报频传,很快,就打到了北乾的都城之下,但后来却不想遭到北乾暗算,惨死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