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既然敢杀了那么多条人命,就不害怕世道轮回,报应不爽。
有些事情,做了,就要做好承担的准备。
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都从未逃过,也不屑逃。
房如甯看着许滇易的护卫一个接着一个的减少,心里也燃烧起阵阵快意。她暗暗捏紧掌心,真恨不得冲上去抢过护卫的剑,杀了那最应该死的禽兽!
这些年来,也不知道多少无辜女子被他折磨而死。
如今,也是该偿还的时候了。
许滇易双腿打着颤儿,他再也没有闲情逸致欣赏房卿九的美态,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他得先保命。
只有命在,他才能继续为所欲为。
护卫越来越少,许滇易的害怕也在不断加重,他求救的看向屋檐之上的容渊:“容渊,你我好歹相识一场,眼下我有难,你是不是也应该出手帮忙?你别忘了,我可是深受皇上重用的,你若此次帮了我,我一定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
“……”
容渊一手背在身后,晚风吹动他的衣衫,吹动层层广袖翩跹,清冷的眼眸之中,毫无波澜。
许滇易急了,冲着他吼道:“你别忘了,皇上因为镇国公府权势滔天的缘故,一直对你镇国公府心怀忌惮,更是对你和你父亲毫不上心。你若帮了我,便是对我安钧伯府有了性命之恩,日后,若你镇国公府出事,我安钧伯府一定竭尽全力相救,我也可以保你镇国公府重新获得皇上信任!”
“……”
容渊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镇国公府的荣辱与否,还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安钧伯府来判断,更不需要许滇易美言。
房卿九解决掉最后两个,将鲜血染红的剑身放在其中倒地的护卫身上擦拭一番,再用剑尖指着许滇易。
“到你了。”
许滇易好说歹说容渊都不愿帮忙,只好在房卿九面前跪下,他盯着剑身,再扫了眼躺了一地的尸体,浑身发颤:“房卿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她如望着蝼蚁一般瞧着他:“……”
“你是要荣华富贵,还是要金银财宝,或者家族荣耀?只要你想要,我统统都可以给你,但前提条件是,你别杀我!”
“……”
房卿九不为所动。
许滇易见她没有反应,干脆跪在地上叩头求饶:“你放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我保证再也不打你的主意了。并且,我保证,从今以后,你房府的兴衰荣辱,便会与我安钧伯府为一体!”
“……”
房府的兴衰荣辱,与她无关,与原主也无关。
就算房府要争一个前程,那也是房至禹该去考虑的。
房卿九看着连连告饶的许滇易,想到那些女子是怎么死的,以及房如甯身上的各种伤痕,顿时觉得一剑弄死他太过简单,于是持剑一挥。
“啊——”
惨叫响彻夜空。
许滇易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在原地打滚:“啊……啊……”
她那一剑,挑断了他的手筋。
房卿九冷冷勾唇,她受过大大小小很多伤,清楚地知道人体的什么部位能够让人疼的生不如死。
许滇易既然那么爱折磨人,花样也多,那么他一定也清楚。
在许滇易痛的死去活来在地上翻滚的时候,她又一剑刺穿其琵琶骨,紧接着手腕连着翻转,许滇易身上便鲜血迸溅,布满大小如一的伤口。
“啊……啊……”许滇易痛的蜷缩成一团,他像是看见了来自地狱的阎王般看着房卿九,努力的往后爬。
鲜血,在他爬行过的地方留下一滩血迹。
折磨够了,房卿九正打算一剑将其解决,忽然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这时候会有什么人来?
她杀意一敛,脚尖一点,在原地纵身而起,落定在屋檐,房卿九一手揽过房如甯的腰身,一手还剑入鞘,与容渊一同藏在院子的大树之上。
紧闭的院门被人推开,烛光中,照亮房至禹的容颜。
房至禹知道许滇易将人接走以后,本打算不闻不问,可是睡到半夜觉得有可能出事,便穿戴好赶来。
谁知刚到,就发现府门外一个守卫都没有。
他察觉到出了事情,便闯进来,然而一进来,扑面而来的,就是浓浓的血腥气。
眼眶里,倒映出遍地横七竖八的尸体。
许滇易看到他,眼底生出一股希望,冲着他喊:“房至禹,我在这,我在这里!”
房至禹绕过一具具尸体赶到许滇易面前,在他身边蹲下:“许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许滇易身体多处受伤,不能动弹,只能躺着:“先别管怎么回事,你快去请大夫来救我……”
房至禹起身:“好!”
等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房卿九隐藏在树上,与容渊对望一眼。
她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一片树叶,正打算在房至禹离开后杀了许滇易,就被拉过手腕。
容渊握着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许滇易趴在地上,鲜血直流,他清楚地知道,若是再不找大夫过来,他便会流血而死。
因此在见到房至禹停下脚步之时,他怒吼道:“你还站着干嘛,再不请大夫,我就要流干血身亡了!”
流干血身亡吗?
房至禹嘴边勾起妖异的弧度。
他拾起地上染了血的剑,慢悠悠的走到许滇易面前,继而蹲下,似枯井看不到尽头的眸中,蕴藏着嗜血的恨意!
第108章 趁你病,要你命
许滇易见他停在面前,手里握着一柄剑,剑身上的鲜血让他心生惧意,颤着声音开口:“房至禹……你想做什么?”
房至禹把玩着剑柄,他毕竟是文人,从未握剑,姿势难免生疏:“许公子,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我觉得,你死了,比你活着好。”
“……”
这一瞬间,站在树上目睹了一切的房卿九突然明白容渊为什么阻止她了。
不过房至禹不是巴结着许滇易吗?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一张清秀软萌的面容。
恐怕,事实的真相不止如此。
以房至禹的聪明,之前他没有看清局势,在经历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应当是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是以,他才会有此选择。
房如甯也同样惊讶,她也算是跟房至禹在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也打听清楚了房至禹此次的布局,可事到如今,房至禹竟然放弃了这个大好时机。
她以为,在许滇易落难之际,房至禹若出手帮忙,那么日后等待房至禹的,必定是荣华富贵。
但房至禹竟然做了相反的决定。
……
许滇易害怕的继续往后爬行:“……你这个疯子……疯子!你不过是一介商贾出身,竟意图谋害与我!”
房至禹一手按住他的肩膀,神情狰狞:“有些人,你不该染指,也没资格染指!”
动了,便要付出代价。
而这个代价在房至禹眼里看来,只是早晚而已。
当许滇易对他还存在价值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许滇易还有活着的理由。
可一旦许滇易没有了存在价值,他所图谋的,都会在不久的将来跟着付诸东流,说不定还会备受牵连。
既然如此,在许滇易的价值消失之前,一切应该报的,便全报了。
他没本事杀了两百护卫,再把房至禹重伤到如此地步,但他可以趁他病,要他命,补上致命的一刀!
生死关头,许滇易的脑子忽然灵光了一些:“你说的是谁?”
他染指了那么多女人,许多连名字都记不住,自然想不起来。
岂料,他的话让房至禹更怒。
他狰狞的笑了。
房至禹握紧剑,眼眶中因浓烈的杀意血丝乍现,配着他阴阴沉沉且疯狂的眼,阴森可怖。
许滇易看着他一点一点拿起剑,瞪大眼睛,他忽然想起来跟房至禹有牵扯的女人是谁,哑着嗓子吼道:“等等——我还未……”
话音,戛然而止。
剩下的话,许滇易再也没有机会开口。
那一剑,快狠准插在他背后!
房至禹看着许滇易断了气,纵使第一次动手杀人,他也没有丝毫慌乱。
他的双手放在剑柄上,用尽浑身力气泄愤的将剑在他体内一划,可听见血肉划破的声音,紧接着,滚烫腥气的鲜血迸出,飞溅在他面颊。
发泄完,房至禹身体僵硬片刻,继而松开剑柄,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