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羞于见人+番外(44)

作者:好大一朵霸王花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是哪里种的梨花……

风乍起,梨花纷纷扬扬,坠了一地雪白,方秀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随风而来撞到了她的脚尖。

她转回首,地上躺皱着一张宣纸,她拢了拢发蹲下身欲捡,却闻一声喝止。

“别动!”她的丈夫从窗里跳出来,一路急奔,刷地一下捡起地上的宣纸。

“你看到了吗?”

方秀不明所以,“宣纸上的内容吗?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似乎松了口气,“没看到就好……”他把宣纸叠好放进衣襟里,又看了一眼方秀,“你刚沐完浴,发也不擦干跑出来吹什么冷风。”

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果然是半湿半干的,“我……”

他不待她回答,“我什么我,想吹傻吗?快点回去。”他扒着方秀的肩把她翻转过去。

他好像又生气了……

她似乎总惹他生气……

方秀一翻身,一行清泪侧滑而下。

时间晃晃悠悠,天际渐渐泛白。

方秀屋宅对面的尽头,是一间小楼,小楼屋瓦上坐着一个饮酒的青年。

单旬举起棕色的酒壶仰头一灌,烈酒入喉,浇灼心中苦涩。

风萧萧,他独坐这高处有些不甚寒力。

单旬低头望着下面。

曾几何时,那里每每站着一个碧玉的女子,她会轻笑着仰头看他,“单郎,你冷吗?我给你带了披衣。”

单旬就会笑,“冷啊,你把披衣给我呗。”

但如今却没有人回他“那你自己跳下来啊,我上不去”了。

单旬拎起酒壶又饮一口,心中无限怅惘。

他以为上苍垂怜,但他的七七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哪怕容貌再相像,终归还是不同的人……

那姑娘这几日好像想起了不少自己的事,看来这最后的镜花水月也终成一场空啊。

单旬又闷头喝了一口,他往后一倒躺在瓦片上,仰面朝天。

“好想喝醉啊……”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大晚上的,这么多人不睡觉,谴责谴责

第38章 手术

漫漫一片狗尾草,风吹果絮飘进鼻中,陈米打了个喷嚏。

姜遇抬起手背测她额头的温度,确认无异后放下。

陈米抬眼看了一眼无边的狗尾草,感觉自己快要被淹没了。

他们已经沿一条直线走了半个时辰了,还在这片狗尾草地里。

“真是好大一片狗尾草地呢……”陈米忍不住感慨。

姜遇点了点头往前走,陈米赶紧拽住他的衣袖,“不是那边。”她把他拉回来,继续往前走。

后山夜里阴凉森怖,陈米和姜遇两个人又冷又困,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是从那片狗尾巴草荒地里出来了。

回到伏义庄,东边露了一半的红。

两人小心翼翼回到了陈米的屋子。

姜遇实在是很困,躺在陈米床上就睡去了。

陈米眼睛也是酸涩得很,门一关,心一放,困意更甚。她干脆推了推姜遇,“姜遇,你过去一点。”姜遇迷迷糊糊往里头挪,陈米鞋子都没脱,挨着他躺下就那么睡着了。

闭眼没睡多久,砰地一声,陈米惊醒,连带着肩膀和屁股疼。

她捂着肩膀坐起来,是姜遇翻身把她挤下来了。

陈米转回头无奈地看了姜遇一眼。

他们之前太累太困,都没来得及盖下被子。姜遇在床板上蜷缩着身子,像一只雨中瑟瑟发抖的小猫紧紧地抱着自己。

陈米心中生起一丝不忍,她把被子给他盖上。她扒着床也要睡回去时,却听到急如雨点的敲门声。

陈米给姜遇掖好被角后强赶困意去开门。

敲门的是方秀的丫鬟春雨,一打开门就看见她满头的汗,“九姑娘,夫人梦怔了!一直在胡言乱语发高烧,奴婢找不到庄主,只能想到您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陈米缠了一身的瞌睡一下子投江自尽了,她拉着春雨奔去方秀那里。

方秀紧闭着眼,呼吸急促还满头大汗,泛白的唇颤抖着,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陈米握着她的手,轻声唤,“姐?”

方秀没有反应,她紧咬着唇,丝丝鲜血渗出来。

“大夫呢?”

春雨急得眼里满是泪水,“让庄里的大夫看过了,也吃了药但却不见好,大夫说他束手无策了。奴婢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看方秀这副模样,陈米咬了咬牙,“你照顾好姐姐,我去寻一位神医。”

还未待春雨回应,陈米起身就往外疾走,到了门外更是奔起来。

姜遇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拉了过来,他发丝凌乱,脸上还有印痕,春雨看着他有些奇怪,“这……庄中有这么一位人?”

陈米把姜遇推过去把脉,然后她看向春雨,“这是我昨日在山中偶遇的,我受了点伤,是他救治了我,我看天色黑了就让他在府里留下歇息了,还没来得及告诉庄主呢。这位姜大夫医术高超,姐姐肯定会好起来的。”

春雨噙着泪水点了头,转过头看,姜遇正凝着眉抚着方秀的脑袋。

他环着她的头,隔着发丝,他的指腹触到一个小小的硬块。

姜遇打开自己的医包,铺平开来是一排或大或小的针和小刀,他点数了一下又收好,“热水,烛火……”他念了一串东西,春雨擦擦泪水奔走赶紧去拿。

他又起身去桌案写了张纸递给陈米,陈米接过纸张奔出去再捧了一堆药草药瓶回来。

陈米在一侧拼命磨曼陀罗,磨完之后喂给方秀。

方秀昏睡过去。姜遇又扎了几针,倒了些别的药丸给她吃确认她一时片刻不会醒来。

陈米站在姜遇身侧捧着烛台,姜遇用刀微微刮去了方秀侧脑的一些头发,露出一片粉白。

虽然不知道姜遇要做什么,但陈米也不敢开口打扰。

陈米望着躺着的方秀,她的胸口均匀地起伏着,除去脸上异样的红艳,她就像睡着了一样。

姜遇换了一把刀,转过身在烛火上过了过,然后直接往刚才的地方划了道半个指甲盖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溢了出来,流下一道河流。

陈米在一旁看着,握着烛台的手一抖。

还好她让春雨在外面等着了,不然只怕是要昏倒在这里。

陈米心里正想着,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了,单旬跨步进来,“夫人怎样了?”

陈米扭过头来,“庄主,我请了大夫,正在诊治呢。”

单旬看向姜遇,姜遇只是低着头,指尖抚过那一排银闪闪的锋利,“门。”

陈米抱歉地看向单旬,“对不住庄主,麻烦你关下门。”

单旬沉默了片刻,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了几下。

他把门关上走过来,一眼就看到方秀脑上的血河,他微张口但最后还是闭上了没有说话。

陈米看他似乎没什么动静只是站在一侧,便转回头看向姜遇。

姜遇的眼里充着疲惫的红血丝,但他的眼神平静而又专注,手上的动作很平稳。

这种时候,陈米总能更深刻地认识到,虽然比她小两岁,虽然常常有各种不太寻常的行径,但姜遇他真的是个好大夫呢。

姜遇划的口子极小,手里拿着的像双筷子一样的东西仅有半根指长,而且细到只要稍侧一下就会让人以为是发丝在飘。

姜遇用两根手指捏着,垂着眼眸凝神去夹,一块细小的黑色物块混着血出来了,他把它放在手帕中收好然后清理了一下那道口子。

陈米在一侧看着,一颗心一直跳得很快,看到夹出东西她总算是舒了口气,身后的单旬也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姜遇起身,“小米你缝一下。”

陈米怔愣,“缝伤口吗?”

姜遇把针线递给她,“我缝得很丑。”这是姜遇儿时唯一能被父亲挑出来的毛病。

陈米接过线,深呼吸了几口,银针穿过头皮,她的手忍不住一颤,她扭回头看姜遇,姜遇一脸坦然宁静。

陈米转回头给自己鼓气,她努力稳着手穿针走线,直到最后收线的那一刻她都感觉自己好似在做梦。

姜遇坐回来再处理了一下,擦了些药然后把方秀的头缠了起来。

忙活完这一切,陈米才想起来身后还站着个伏义庄的庄主。

她回过头,单旬像一棵树一样笔挺沉默地站着,他沉着脸若有所思。

姜遇缠完了方秀头上的绷带,一起身却直直就要摔去,陈米赶紧接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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