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夫君带我飞+番外(56)

作者:铁板香菇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厉家满门皆被牵连,百年大家瞬间灰飞烟灭。

七日,转瞬即逝。

乌云飘过,遮天蔽日,天地瞬间黯淡下来,贺明琅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望了眼天,这情形,眼瞅着又要下雨了。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再过不久便要入冬了,有些故人也该诀别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起身下了楼。

大雨将至,唐明珠快步跑到院子里,将洗好的衣裳收了进来,一转眼,便瞧见贺明琅下来了,她愣了愣,问道:“我吵着你了?”

贺明琅摇摇头,秋风吹过,看她只着一身单薄的长裙,皱眉道:“怎么不多穿件衣裳。”

唐明珠笑了笑道:“我不冷。”

这身衣裙,夏天的时候便见她穿过,眼下怎会不冷。

贺明琅不信,牵过她的手,果然是冰凉一片。他眉头皱得更紧了,脸微微沉了沉,唐明珠心里“咯噔”一下,最怕看他这个表情,只好道:“那会儿从唐家出来,秋天的衣裳就没怎么带,我不想穿……”

话音到最后,越来越低。

她在唐家那些衣裳,大多都是罗氏给她置的,又老又土,从前她也不甚在意,但自从跟贺明琅圆了房,却愈发在意了,毕竟,他那样好看,自己也不想被比的太差……

贺明琅微微怔住,这个年纪的女子,最是爱美,宁愿冻着也不愿穿不好看的,他将她的手包在手心来回搓着,待搓暖了些,才道:“穿太薄会受风寒的,你先去捡几件能穿的穿上,待我回来,再给你添置几身好看的。”

“你要出去啊?”唐明珠闻言急问道,这天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嗯!去见一个人。”

“去看……二皇子?”

贺明琅沉默一瞬,点了点头。唐明珠有些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说道:“我不放心。”

从贺明琅的口中,她知道二皇子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小人,随州倾覆,他心中必然不甘,她只怕他会伤及贺明琅。

他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我和他之间,还有些事需要做个了断,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总是很固执。

“那你等等。”唐明珠见他主意已定,转身跑回屋里,取来了蓑衣和雨伞,贺明琅忍俊不禁,从她手上接过那柄伞,道:“这个,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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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幽台

“皇弟,这是孤最后一次来看你,你可有什么话,需要我转告父皇的?”正座上的男子而立之年,白衣金冠,俊美而威严。

他面前站着的男人,长发披散,一双凤眼淡淡轻扫,落在人身上仿如罡风刮过,他神色有些颓靡,身前横着两柄利刃,四周数名守卫严阵以待,似乎生怕他伤了那白衣男子。

他冷哼一声,淡淡道:“成王败寇,我李必认了,无话可说。”

“既如此,孤会如实转告父皇,你便安心上路吧。”那白衣男子说罢,起身便离开了。皇家的亲情,就是这样凉薄,明明是骨血相连的亲兄弟,只因为那张龙椅,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等一下。”行至门口时,李必叫住了他,“我想见一个人!”

第四十四章 误解

“我想见一个人。”

秋风萧瑟,落木萧萧,罄幽台之外,便是这样的情形。

这样寂寥冷漠的地方,连鸟叫声都听不到,人关在里面,甚至不用做什么,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逼疯。

微薄的雨暮映得青山苍茫,凉风拂过,掀起歩撵的帷帐。太子凝目一观,只见台阶下缓缓行来一人,那人低头撑着油伞,指节微微泛白,倒甚是眼熟,他记得几个月前,他也是这般迎着风雪走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什么人?”太子身边的护卫将手按在刀柄上,已拦住那人去路。

“放他过来。”太子薄唇轻启,那阻拦他的长戈才堪堪撤去,贺明琅举步上前。

太子坐着未动,任凭秋风灌入,他慵懒的倚在歩撵内,说道:“上次你说来看望他,这次却又来干什么?”

“送别。”他俯首作揖,朝太子施了一礼。

“送别?”太子忽地笑了,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诮,他又道:“他初禁罄幽台时,所有人都恨不得与他一刀两断,只有你,站在风雪中等了一日,世人皆赞你义薄云天,可转眼你就将随州的账册送至孤手上,深情厚意是你,反复无常也是你,贺行之,孤真是看不懂你。”

隔着朦胧幔帐,太子斜目淡扫他一眼,唇边的讥讽霎时醒目,就差没将“卖友求荣”四个大字砸他脸上,本以为他会愤怒,可他瞧了半晌,那双眸子里平静无波,看不出半丝情绪。

只见贺明琅拱了拱手,说道:“义高便觉生堪舍,礼重方知死甚轻。殿下,贺某此生,不只是谁的朋友,还是陛下的子民。”

风花雪月常有,家国大义亦不可失。

太子闻言微微坐直了身子,这才正眼瞧他。

那人周身冷冽,明明是低首垂眸的恭敬状,可落在太子眼里,却恍如瞧见他紫绶金章、睥睨朝堂的模样。

好一会儿,太子双手交合,重重鼓掌:“好一句义高便觉生堪舍,礼重方知死甚轻,今后你有何打算?”

“兴许做点小生意,兴许去书院里教教学生。”贺明琅语气中满是寂寥。

“上次孤没允你进去,这次孤卖你个人情,去吧,兴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太子说罢,挥了挥手,命步撵起驾,贺明琅施了一礼,微微低头。

太子起驾走远,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经商教书到底是屈才了,明年春闱,孤在保和殿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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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幽台,罄幽台,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过,都将埋藏在这个孤寂和绝望的高墙里。

从门口一条直路通往正厅,其余四周都是水,水下养了吃人的鳄鱼。

贺明琅进去的时候,李必赤脚坐在蒲团上自斟自饮,抬眸一瞬看见贺明琅,神情有些愣怔,他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看来我那兄长还是怜惜我的,我以为他不会满足我这临死前唯一的愿望。”随州诸事,败于贺明琅之手,如今看到仇人,他语气中反倒没有半分杀气,亦没半分埋怨,柔和地好似久别重逢的老友。

贺明琅收了伞,在他对面坐下。

“喝酒么?”李必象征性问了一句,不等他回答,便为他斟了一杯,贺明琅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李必嗤笑一声,转着手上的酒杯,道:“你就不怕我下毒?”

“怕我就不来了。”

“果然是贺行之。”李必和太子李睿不同,太子刚正,李必儒雅,他就像是个饱读诗书的书生,无辜无害,可就是这样的人,能狠了心将推心置腹的贺明琅千刀万剐。

贺明琅轻笑了一声,有些自嘲,他敢来是因为他足够了解李必,上辈子,他把那张龙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所有威胁到他皇权的人,他都会一一清理掉。

如今,他一败涂地,一无所有,即便知道随州之事是他所为,也不会杀自己,这就是李必,一个世俗到极致,却又洒脱到极致的人。

“为什么?”李必又为他斟了一杯,“贺行之,我以为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可如今我也看不懂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就当让我安心上路。”

贺明琅晃着手中的酒杯,那琼浆玉液震起点点涟漪,他未置一词,李必又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本来就是我皇兄的人。”

“你不信?”

李必摆了摆手,大笑道:“你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人,他那个脑子,如何驱动的了你,我李必再蠢,也不会任由一个眼线在我身边这么久,却不自知。”

贺明琅哼了一声,说道:“是不是一路人不重要,日后我会好好辅佐他,助他做一个万世明君。”

“你不必激我,成王败寇,我认了,我只想知道你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有什么是他能给你,而我给不了你的?”

“命。”

听到这个字,李必笑容微敛。

“去年九月初十,你在御书房内看到了什么?”贺明琅话音刚落,手中的杯子也恰恰按定在桌上,双眼如鹰隼一般盯着他。

殿内沉寂,连根铁针落地的声音也听得见,李必忽然笑了,若无其事回道:“不过是一封密函罢了。”

“关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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