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完沉默了半响才道:“姑娘这么想回去,不全是想家吧?”
我沉默了。
他见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便没再追问。
次日清晨,我是被一阵鸟叫声吵醒的。
睁开眼睛,发现窗外太阳已然当顶,我一惊,忙翻身起床,再看床前地上的被褥与人早已不见了。
看日头应该是九点钟左右了,阳光已经白亮到刺目,我慌慌张张起来洗漱收拾。
昨衣的衣服还有些湿润,等我穿戴整齐才发现桌上有套女子的新衣罗裙,这时,叶飞凡推门进来。
“这衣物是为姑娘备的,你原来的衣衫不太方便,不过此地集市小,等去下一个集市,再为你添上几身。”
我连忙道了谢,去屏风后换上,居然十分合身。
“你去哪里找来的女装?”
昨天店小二不是说店铺都打烊了吗?
“城东的铺子,无非就是多加二两银子的事。”
二两银子,我不由暗暗啧舌,这身衣服左右也要不了一两银子,他竟舍得加二两赶工,我心下感动,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能是连声道谢,并表示往后一定还他,他只是笑笑。
长安
换上的衣裙,让我差点就崩溃了。好好的深蓝色的素衣裙装,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口,原主的胸也实在太过饱满,这可如何是好。这大梁女子着装与唐装有几分相似,入住的达官女眷亦是这般装扮。
谁说古人保守来着,这还不如穿个抹胸!同色的长纱衣罩在外面不是为了怕春光外泄,倒像是另一种呼之欲出的泄露。这大梁朝的服装也不知是谁捣鼓设计的,真他妈缺德,裙摆长得一点都不利于行走,如果再加上三寸金莲岂不是托着胸前的一片春光在众目睽睽下更是走不快了,这都不用想,街上那些男人肯定都要被逼变成想入非非。
想到这我就一阵恶寒,忙把衬裙往上狠命地提了提。尽可能挡住我这胸前的一抹春色。下次还是改穿男装好了,我忍不住想着。
麻利儿地把一头卷发扎成了条麻花辫子,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我呆住了,昨日一直没来得及未好好看看自己这副皮囊,我现在这张脸竟是这般的美,这分明是张祸国殃民的狐狸精的脸嘛,黛眉入云发,媚眼如丝,一低眉一顾盼都是风情。红唇瑶鼻,皮肤亦是水灵灵吹弹可破的嫩白,从头到脚每一分都是完美。特别是眼眉左侧的红痣,我傻愣愣地瞪着铜镜中的自己,犹豫着举手轻拍了两下双颊,一抹桃红俊俏得简直不像话,镜中的女子腰肢纤细,一转身一拧腰,婀娜的姿态慵懒而媚气,拧了拧胸前真实的饱满,我差点口水流成河了。啧啧啧啧,这样的尤物连我自己都爱了,男人见了又会怎样呢?
好半响,我才在我的孤芳自赏中回过神来。收好我原来的衣物,推门出去,候在门外的叶飞凡看见我眼里顿时升起一层迷雾,我不由一窘,用手挡住胸口对他不自然地笑了笑:“可以走了。”
却见叶飞凡目光所落之处都很君子,我心安了不少。
“不急,吃点东西再走不迟。”他很自然地接过我肩上的包裹。
“对不起,耽误先生赶路了吧?”
我抱歉地对他说道,我习惯叫他先生。这会儿太阳儿太阳已经当顶了,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耽误他的行程,他一定着急了。
“无碍,二弟三弟已经往回赶了,你我晚几个时辰也无事,这一夜见你翻来覆去也没怎么睡,早晨见你睡得踏实,便不忍叫醒你。”叶飞凡说着微微一笑。
他如春风一般的笑容,我几乎为之失神,为何古时的男子都长这么俊心肠还这般好,连那客栈跑堂的小二也生得眉清目秀的。
“走吧,先下楼吃点东西。”叶飞凡的声音如泉水般干净,迅速拉回了我跑偏的思绪。
我麻利地操起长裙提拎着裙子下摆,一边下楼一边对身后的他叮嘱:“下次千万记得叫醒我,你有重要的事,凡事不必总迁就我。”
“成,我尽量。”他好脾气地回应我,声音里满含笑意。
什么叫我尽量?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他无声的笑了,连说知晓了。
用完早餐小二从马厩已经帮我们牵出了我们的马,我们两人一骑直往皇城而去。
如此行了五日,我已经能适应不再晕马,我们白天赶路晚上住店休息,途经城池叶飞凡又为我添置了几套衣服,这一次我均要了男装,叶飞凡也不多问。
换了男装就方便多了,以我如今的样貌穿上男装自是一位风度翩翩举止潇洒的美公子,加上我如今身高也有一米七几,自然引得沿途女子纷纷向我投来爱慕的眼神,我又不似叶飞凡那般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冰冷,受欢迎的势头竟大有盖过他的趋势,这个时代的女子思想开放,沿途我总能收到女子的求爱信笺,弄得我受用之余又是哭笑不得。
这一日,约摸傍晚时分,我们终于扺达了皇城,几日下来,我已接受了穿越的现实,沿途所见的人都很质朴,偶尔会投宿山野农居,他们都会热情招待,虽然他们对叶飞凡给予的银两都会万般推阻,但我看见这位叶公子依然会想尽各种办法把银两留下,而留下银两的农家主人对叶飞凡和我更是一送再送万般道谢。
由于我先前向迎来客栈的店小二打听过找工作的事,他让我最好还是跟着叶公子去了皇城再作打算,想必皇城繁华,自然有我的落脚之处吧。
进了皇城才明白所谓的大梁繁华果然名不虚传的,平整的青石板路行人穿流不息,各类等级的马车穿行于市,叫卖的小贩,各个餐馆酒肆人来人往,大街两旁卖手饰头饰各种金银玉的、卖小吃的、还有水粉胭脂的各类小摊让我眼花缭乱,越靠近城中心人越来越多,我们开始下马步行,我看到许多有卖艺杂耍的,还有立于街边拉着二胡卖唱乞讨的小姑娘。热闹的市井之地让人产生了一阵昡晕的恍惚,仿佛我现代的前半生只是一场梦。
穿过主城中心又越过两条长街,人才开始慢慢变得少了些,叶飞凡带着我在一家朱红大门院门前停下,我抬头看到叶府两个斗大的烫金大字的牌匾悬挂在大门之上,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此时天色已暗,门口两边悬挂着的两只大红灯笼已经点亮,门口两只人高的石狮蹲坐在两旁,气派十足。
我不太肯定地扭头看向叶飞凡询问:“到了?”
他点点头,举步上前并敲响了大门。
一个约摸十三四岁的清秀小童前来应门,一打开门看到我们先是叫了声公子爷好,然后迅速转身飞奔着往宅院内跑,也跑边大喊:“公子爷回来了!公子爷和司马小姐回来了!”
我一愣,司马小姐?我低头看向我这一身男装,是说我吗?
豪门
“进去吧!”叶飞凡轻拍我肩膀,我回过神来,忙随他举步跨进门里。
一入大门,我便呆住了。入眼的不是我预想的一间间的房,而是一个大大的白玉石砌成的广场,广场的另一边才是建筑,白玉砌墙,假山,流水,现代小十几万几十万的名贵松针。
落目远处,显露于各色名贵花木深处有三个拱门,分别题字为静竹园、婉园与桃园。原来叶府的宅子被分成了三个院子,而每个院子都宏大得出奇,什么三通四进四通五进都不是这个概念,满园的名贵花草自是数不胜数。
我瞠目结舌愣在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
“这,是……你家?”我不太敢确定,这哪里只是一般富庶,这保不齐是巨富好不好!我这是踩了狗S了?
“走吧。”叶飞凡淡淡一笑,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引我往前走,而我完全没察觉。
此时,从宅园里迎来了几个同样装扮的蓝衣小童与丫环,年纪都在十二三岁到十七八之间,均个个相貌清秀,人人见到叶飞凡都是毕恭毕敬,见到我时眼里除了惊艳还有不敢相信的质疑。
下人们的问安,叶飞凡仅微微一俯头,公子爷作派中自带威压。
一名个子高挑的侍童过来牵走了马,另一个衣着讲究的玉面少年则迎上来接过了他手中的包袱。
“叶七,老夫人现下状况如何了?”
接包裹的少年美目灵动,清秀如玉。我心为之一振,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当即福了福身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