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玥也不惊慌,一路带球向前冲,眼见李赭与水莲衣已奔至面前,瞬间把球挑高,提臀起身猛力一挥,球高速跃过众人飞出。
前方正好林谦前来接应,电光石火间,水莲衣趁着浅玥起身挥杖,直接出杖横扫向浅玥身前,一道劲力打出,浅玥避之不及忙用手腕相挡,杖正好击在护腕上,手臂传来一丝剧痛,还好这护手腕是铁质要不定折了。
浅玥手拉缰绳磕马腹,身子到向后躺于马背,秋露也算颇有灵性,似知情况危急,勇猛的欲冲出包围。
不想前方李赭好死不死直接横马于前,勒马人立而起,那身耀眼骚包的行头于风中飘扬,帅气逼人,居高临下瞟了眼浅玥,两人在空中相互对视。
李赭背着光看不清神情,但想来无非是倨傲戏谑,秋露见前方突窜出拦路的,紧急刹住蹄子,浅玥刚平躺于马背,瞟眼见到后方萤煌急急冲来,球杖向前直戳浅玥头面,身侧水莲衣同时扬杖劈出,杏眸含笑:“吃下我这一杖!”
不远处的柄礼见情势危急,已拍马急急赶来。浅玥见状,暗笑今日成了这圆滚滚的马球。
弹指间本欲拍马翻身跃起,不想秋露见萤煌趋近,直接自作主张表忠诚护主,后蹄扬起直接尥蹶子,撒欢似跳跃兴奋,尘土飞扬。
浅玥在马背上可没料到这马还有这神操作,暗暗叫苦,上下颠簸差没把自个弄坠马,嘴里直骂这糟瘟的马儿还想讨刹影当媳妇,直接阉了算。
手中月杖没章法的上下摆弄,好几下戳中水莲衣的肩部和腰部,一时搞得对方手忙脚乱。
后面的萤煌可就遭殃了,身下坐骑直接首当其冲,挨得结结实实,马受惊吃疼嘶鸣焦躁扬身而起,萤煌一个不稳便翻身落马,吃了满嘴泥。
焦躁的马儿受了惊难以控制直接抬着蹄子就要狠踩向萤煌的头部,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要踩中就是脑浆开花,中书令一家就断子绝孙了。
这混乱看得台下人人揪心惊呼,连着和乐慈善的郭祭酒也是面容紧绷,苦成团。
浅玥还在马上颠簸,眼见危机即便与萤煌多有不悦,也不愿见其横死在此,正紧忙夹马腹拉紧缰绳控制住秋露。
萤煌摔下来吃了满嘴黄灰,正窝火着口里一股子腥甜味,应该是摔下来时蹭破了嘴,黄灰迷眼,挥着手挣扎起身,听到阵阵惊呼声,凌乱踏地声,模糊见到碗大的马蹄袭面而来,急忙抬手护头。
就在这时焦躁的健马嘶鸣着突然向后退去,昂着头奋力挣扎,脖颈上多了条绳索。一端紧握在羽铮手中,马上身姿挺拔稳健,八风不动,神韵出尘。
也不知他何时突然窜出,用绳索套住受惊马匹,避免了一场惊魂事故,浅玥舒口气,笑着看向羽铮,只是身下坐骑不是最初那匹,抬眼望去,宋博琛半跪在地上,以手捶地心有不甘。
这时林谦也顺当把球击入球门得一筹,台下看客还来不及欢呼叫闹,水莲衣一脸苍白坐下战马突发疯似地扬蹄飞腾,便向前直直冲去,狠狠撞向秋露,冲力迅猛,黄灰突起。
秋露被撞得后半身子在原地摆了个半圆,差点翻身倒地,情况突发,马上浅玥经这轮冲撞直接从马背上一个翻身差点坠马,幸好单脚卡在马镫上,斜挂在马背上,一手紧抱马身一时使不上劲不好翻身上马。
秋露刚站好,见对方健马扬蹄奔来,气势汹汹,怒极嘶鸣着要尥蹶子,马臀突被戳,直接向前奔去。
途中浅玥挂在马上一时起不了身,与李赭错身而过时,见对方伏身把手伸出,调笑戏谑不在,脸色一沉专注道:“抓住!”
情势危急,浅玥顾不了那么多努力调整身形本要伸手抓牢对方,不想水莲衣满脸惊慌紧张,口里叫道:“殿下,快闪开!”
就从二人间狂奔冲来,浅玥立马收手抱紧马背。
水莲衣坐骑嘶鸣着奋力前奔,追上浅玥便狠力相撞。
事发突然,水莲衣面色惊慌夹紧马腹拉紧缰绳欲控制住坐下健马,杏眸瞟向浅玥,冷然果决一片清明,与满脸惊慌失措格格不入。
李赭淡淡看向扬尘而去的二人,双手握紧缰绳神色不明,一抬头就看见一人一骑速度极快扬尘而来,人马合一,如一阵疾风飞驰而过。
浅玥吊在马身侧几经颠簸撞击,浑身酸疼,抱着马的手已麻木仍死死的抱着。
两马这时齐头并进狂奔,前方不远处就是围栏,边上的人发出惊呼纷纷向后避退。
水莲衣坐下黑马直接挨着秋露快速向前奔去,待刚超过秋露半个马身,突变发生,黑马马蹄一抖,滑出几步趔趄着向着左侧的秋露重重压来。
水莲衣作惊慌状直接随马身飞出,秋露被挤压连带着扰乱步伐向左面倒去,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浅玥一路神经紧绷根本来不及抽身,心想着要被压成肉饼了。
最后抬眼模糊看见远处有一人飞马而来,会是他吗?
到忆起初见时窝在他怀中,蹭着面前一团松松软软的绒毛,甚是舒坦,若有机会能再来次也是好的。
两马向一侧匆匆倒去,眼前一黑,意想到的疼痛窒息没有来临,天旋地转间到撞入坚实冷硬的怀抱中,抱着她飞身而起,轻飘飘的。
岁月如梭,亦如一个回眸间隙。
云海翻涌,惊鸿一瞥一眼千年。
她缓缓的睁开眼,看见男子下颚曲线优美,肤色若琼脂玉般细腻温润,神色淡淡,眉微蹙,很想用手把他的眉宇抚平。
这锦瑟年华与君共赏,朝暮相伴,当是岁月静好。
浅玥半痴半醉,像极了初见时的惊天动地,到了这时还不承认心弦拨了几弄,里面住进了一个人,到是暗暗决定等将来回了河神宫,也一并把白虎星君收归当个私有物。
双手越发抓紧的对方衣袍内心甜滋滋又喜悦。
羽铮似有不满低头看向浅玥,眉若黛山,狭长的双眼清冷似道黝黑深潭,内里波涛汹涌滚滚,到把人能吸|吮得神魂离体。
浅玥直视对方,绽放个自认为最明媚清澈的笑容:“有你在真好!”
羽铮眼波低垂,对这些儿女情长的甜腻从不上心,他没看浅玥更未作回应,脚尖一点,向后疾退几步。
两马倒地奋力挣扎着起身,地面一阵尘土飞扬,羽铮带着浅玥跃至黄尘外一落地站稳,便放开浅玥,冷冷的瞟了眼不远处早已安稳落地的水莲衣,之后又看向一直紧抓他衣袍的浅玥,放手意思明了。
浅玥松开手没站稳又很快的拉向羽铮手臂,低头看着地面,尴尬笑着说:“刚脚一直扣在马镫上,挣脱的时候给扭了,一落地就疼的厉害。”
羽铮皱着眉看看,这时李赭坐下黄骠马不知怎的扬踢向前狂奔而去,马上李赭上下颠簸,双脚直接脱离马镫歪歪斜斜,危险至极,台下数人捂着嘴惊叫。
只听见李赭到是也不忧急叫道:“黄黄,黄黄,你要把本王摔下去,叫你这辈子讨不到媳妇。”
台上郭祭酒捻着胡须面色沉郁,暗思要是这马儿让殿下坠马破相,那殿下或许真会把这马儿给聘回去,真是荒唐可笑。
自殿下成年以来,亲事一直未定,其他两位皇子成亲的成亲生子的生子,偏这位晟王的婚事一拖再拖,费劲磨人。
长安城的适婚贵女不少,本听说年头时定了武清王的孙女,没想到那位娘子几天后得了癔症至今未好,这些年就没那个娘子能与晟王结缘当真怪事,圣人同皇后为这事也是操碎了心。
浅玥看着李赭一路绝尘而去,口里“黄黄”叫个不停,这身骚包的行头就如同一团红红火火的云彩向着前方滚滚而去,手揉着额头犯起头疼。
水莲衣一见李赭情况危急面色一紧顾不得骑马抬腿飞奔而去,场外冷绝见状脚下生风快步跃入场内。
到还是宋博琛反应及时,一路骂着事多,脚下快步飞奔而来,到了面前发挥出他一惯悍勇本性,往前大喝一声移出半步,抬手老拳轰出直接打在马脖颈上。
把刚刚被羽铮掀翻夺马的怒气一股子发挥出来,待反应过来要拉马缰绳时,李赭已被惊怒吃疼的黄骠马掀翻在地,直愣愣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宋博琛情知自己出手又忘了分寸,不尴不尬的退到一边也不敢看水莲衣怒目而视,到关心起黄骠马伤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