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年未见,这羽铮到又长高了许多,在周围一群凡夫俗子面前越发鹤立鸡群,到令浅玥看得一痴,呆如木鸡般定定站立。
到是先前那位诸葛郎君走了过来和颜悦色道:“这位小郎君可好!”
浅玥心不在焉低头沉声道:“甚好,甚好!”
感受到那股摄人寒气,心里无端猜测着羽铮是否把自己认出,一时心乱如麻,心想还是赶快溜之大吉。
到是那位诸葛郎君又道:“看刚小郎君年尚小到是身手不凡,为人机敏,到是难得。”
浅玥大方微笑说:“郎君谬赞,小的唤作薛碧,在家学的都是些粗浅防身功夫,不值一提,到是刚才多谢郎君为小的解围!”
诸葛郎君抱拳一揖,“在下诸葛珞熏,看小郎君初到长安,若有不便到可到永兴坊诸葛府!”
浅玥笑着点头答应,看此人举手投足自然真诚和善不似作伪,让人如沐春风,若不是旁边还站着个大冰桩子,她到想多多结识,拿好行李,她和二人到了别,顶着那寒冰射线挪着脚步向外走去。
诸葛珞熏转身看着裴羽铮神色不明,便道:“羽铮兄,那薛小郎君到是深藏不露!”
裴羽铮淡然道:“哦,到是看他行李中的一把短刀手柄有些似曾相识,许是一位故人之物!”
诸葛珞熏一听到觉不妨上前一问,刚那小郎君出手如电不露痕迹的打向乞六腿部的麻穴,手法玄妙,就让他印象深刻,到越发好奇欲上前一探。
便快快的出了店门想追上浅玥询问,却早不见浅玥身影,只能叹了口气,和裴羽铮二人准备去务本坊聚贤院。
浅玥一出门就躲在角落里,扒在路边大槐树下,故意用灰把脸抹得漆黑一块,又特意把一只眼抹得极黑。
暗自看着裴羽铮二人走到坊内十字街,向南门出了崇仁坊,她便一直在远远的跟着,想看看他们的落脚之地,一路上二人算不上是侃侃而谈,但看着二人相处关系融洽,心有灵犀,到似是默契知己,感叹难得羽铮能交到相知的友人,到有几分高兴。
刚一出了崇仁坊,大街上到是车水马龙,人群摩肩接踵熙熙攘攘,骡马牛车到是各自有序行走,行人都喜穿白衫或色彩鲜丽的胡服。
一时到把羽铮一行人跟丢了,浅玥懊恼的向前奔去,目下四处巡视,遍寻不到,这时城中日头已高,暑气逼人。
浅玥擦了擦额间汗珠,脸上一时灰黄混合,到像位是唱婆罗戏的。
她站在路边沟渠前有些泄气的踢了下脚下的小石子,这不巧刚好踢到一人的黑靴上,一抬头看正是遍寻不到的裴羽铮一行。
浅玥一时大窘,向四周看了看又抓了抓头,到火眼金睛的发现某人本是寒气的一双星眸里有了然于胸有流光溢彩闪过,稍纵即逝,恍如梦境。
正寻思着裴羽铮是否已把自己认出,到是诸葛珞熏先开口道:“薛小郎君,又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啊!”
浅玥只能呵呵应承,眼珠一转随口便开始胡诌刚才遇到那卓二郎的仆从似在寻她,不想惹麻烦只能四处避之,到还真巧又再次相逢。
随后浅玥指着路边挤满人的茶棚道:“即是有缘秋暑闷热不妨请二位郎君到路边茶棚饮杯茶!”
想着此二人平日喝茶定是去些有名雅致的茶肆,怕不会纡尊降贵来这种路边杂乱茶棚饮茶,自己到可乘机遁去。
不想裴羽铮到最先缓步向着路边茶棚信步走去,诸葛珞熏也紧随在侧很是自然的走去,浅玥只得快步向茶棚走去先去占了个好位置,招呼店家把桌子凳子擦拭干净才让二人来此。
又招呼店家快些上茶,正是午间日头高悬,来此喝茶解暑的百姓甚多,这里的茶用料简单,只用些茶沫,橘皮薄荷煮在一起,味道极淡,解渴正好。
裴羽铮和诸葛珞熏这二人面貌姣好出类拔萃,刚一坐进来到是引得周边数人注目,尤其是几位娘子妙目大刺刺睐了好几眼羽铮,揉着罗帕窃窃私语。
羽铮目不斜视如老僧入定,到是珞熏温和儒雅一笑。
浅玥自个灰头土脸的在他二人面前到是个异类,刚一喝了半碗茶,脸上直冒汗,正要用衣袖去擦,到是一旁的珞熏从怀中取出丝帕递给浅玥。
浅玥闷闷的接过丝帕,轻轻往额头上拭去,还好她所用的黄粉不易融掉,只是脸上点的那些大麻子和刚才抹得黑灰自是融在一起糊在脸上成了大花脸,叫人看了忍俊不禁,
那诸葛珞熏还能认出她到也难得。
她不得不顺便也擦擦脸上这一团灰,还有眼圈那一抹黑,旁边的羽铮冷冷看着这一切,喝了口淡茶,便道:“薛小郎君,我看你这包袱里的短刀不似凡品,不知可否拿出一看!”
拜访国子监
须知这白虎星君昔年征战杀伐,身上杀气重,对这些仙器法宝自是感兴趣也极爱收藏,到了凡间对各种兵器也是尤爱之。
在阁中早听闻羽铮酷爱兵书还尚武,早想见识一番,一看其对这短刀感兴趣,二话不说忙从包袱中取出短刀,献宝似的递给羽铮。
羽铮拿起短刀,先是抚过皮质剑鞘,皮革古朴有暗纹,两端镶嵌镂刻花纹金属,抽出短刀,刀锋笔直寒光森森,锋利无比。
诸葛珞熏凑过来看这把短刀赞叹了几句,“好刀!”
裴羽铮拿着这把短刀反复端详,摩挲了几下坚韧的刀刃,于刀身上看到两个铭刻鸟篆字“谦宁”,遂放下短刀。
浅玥拿到刀时也看到这两字,不知来由也没问过三哥,想必和这公验上的人有非常关系。
诸葛珞熏一看剑上之字,喃喃道:“谦宁,昔问开国良将薛谦盛收有把短刃,极爱之,刃上就刻着谦宁二字,薛谦盛官至震远大将军,当年与定国公可是莫逆之交,圣人国事定本欲封赏其为洛州都督,却不想其竟挂冠而去,再无音讯,没多久定国公也跟着致仕回家!没想今日到有幸见到其后人!”
薛元,字谦盛,京兆府人氏,当初圣人自并州起事,打着勤王清君侧,后薛元来降,屡建奇功,可谓大周第一猛将。
这些都是当初在江州时混迹酒楼听说书知道的,还知此人战场上擅使双锏,统领大周最精锐的铁骑之一,这人和耶耶关系密切,在家时,怎从未听耶耶说过此人。
还有这刀应是他的随身兵器“寒雪刀”,三哥还真会给自己找个高调的身份。
诸葛珞熏盯着这把刀:“春秋铸剑大师欧冶子铸得巨阙,七星,太阿,湛卢,纯钧,鱼肠宝剑,后这些剑散落各处,无迹可寻,不能一窥名剑之风,到是一桩憾事,这把刀听闻是当初铸剑师家族中的佼佼者经过不断淬炼所铸,此刀坚韧锋利,于深冬之时铸成,后经人送到薛谦盛手中!故名寒雪。”
浅玥一听这刀还有这般来历,抚刀感叹道:“呵呵,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过,到可惜这样好的一把刀在我手中怕是要蒙尘了!”
诸葛珞熏一听便笑着宽慰道:“薛小郎君,怎会,看你年龄尚小,武艺不俗,若是勤加苦练一番,定有所成!”
珞熏说完觉得该给薛碧再加些信心便对着羽铮说道:“羽铮,你说是吧,刚看薛小郎君在绳上的手法就很精妙!”
羽铮喝了口茶,架不住珞熏期待的眼神,像是用了很大劲才冷冷憋出:“尚可!”
浅玥听了娇憨一笑点了下头,尽显纯真可爱,脸上依旧是灰朦朦的。
羽铮把刀插回刀鞘中,呷了口茶,便看向远处行驶的骡马,小贩。
到是珞熏提点浅玥把刀收好,浅玥把刀一收,看着时间差不多,起身付了茶钱,看着兜里所剩无几的三瓜两枣铜钱,哀叹了番命苦。
三人走到平康务本坊路口浅玥正要想说山清水秀,后会有期便要发足遁去,诸葛珞熏却拦住了浅玥道:“薛小郎君初来长安,可有打算!”
浅玥叹道本欲找个待遇丰厚的活计,没想徒劳一场,还没想到怎么说,珞熏便开口:“薛小郎君即是薛老将军的后人,国朝有门荫制度,凡是朝臣功勋之后,可凭父荫直接入朝为官,看薛小郎君年尚幼,到可先到国子监学习,之后再入朝为官,好为国效力!”
浅玥一听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国朝设立的国子监,里面的六学专招收一些官僚子弟,在此学习即无食宿费还包吃包住,简直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