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半夜又爬我窗户(132)

作者:九皇叔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就冲他今日的言行举止,就可见他不甘心,日后必定会掀起波澜。

为长久计,为大局谋,秦承宗不可留。

秦若浅麻木地点头:“可,张相去安排。”

张正不好多劝,七公主担忧的是如何面对陆思贤,恐怕此时的陆思贤还被蒙在鼓里。

筹谋至今,都不如皇后的这招,一招定乾坤,堵住天下悠悠中口。

谁敢反抗?

皇后一死,旨意就算是假的,也随她的殉葬成了真。

真真假假,虚幻不清,旁人分不清,就算他们身在其中,也是分不清。

皇帝这么爱皇后,以他自私的性子,必然是想要她殉葬的。

这点,众人皆知,心知肚明,不敢宣之于口。

遗旨两层含义,前者都认同,后者自然而然地跟着认同。皇后坦然面对遗旨,在众人未曾反应过来就已殉葬。

怀着忐忑的心情回京后,他们才意识到新君是女子。

不知先皇的打算,旨意做不得假,牵扯到自己的利益,都会深思熟虑一番,立即命人去打听一番。

七公主手段是有的,能力使人信服,若是男子,自然无人抗议,偏偏是女子。

朝臣都是男子,信奉男尊女卑,阴阳调和,必然是以阳为主。

他们使人游走打听,而秦若浅去了临华殿寻陆思贤。

宫内照旧,宫人内侍甚至不知新君已定,聚在一起说话,七公主入内后,他们这才警觉,行礼后纷纷散开。

陆思贤依旧躺在榻上,消瘦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灵气,秦若浅忽然不敢直视她那双清透的眼睛,,走近之后慢慢地垂下了眼睫,心里的愧爬了上来。

陆思贤不知,只当送走皇帝老儿后,不,现在应该说先皇了,送走先皇后不高兴,习惯性伸手拉着她坐下:“我陪陪你,可好?”

秦若浅动了动唇角,喉间哽咽,几乎难以出声。望着她带笑的眼睛,她愈发惶恐,“阿贤,皇后去了。”

陆思贤下意识道:“这么快就去云山了?”这么急躁有些不符合她的性子。

秦若浅阖眸,不去看她,心中才平稳下来,残忍地告诉她:“皇后、殉葬了。”

“殉葬……”陆思贤顿住,在秦皇未统一六国之前就有了殉葬制度,后来不知被谁废弃了,才有了兵马俑。

现在这本书里也有这个惨无人道的规矩?

“秦若浅,我脑子有些乱,你让我理一理。”她捂着脑袋,几乎无助地开口:“今早她来找我,占我便宜,让我喊她娘、她很乐观,怎么会殉葬。你们谁逼她的?特么这是什么制度?”

秦若浅观她果然怒了,心虚地低下眸子,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这么一为难,陆思贤炸毛了,当即从榻上爬了起来,想要出去找张正问清楚。

不知怎地,张正竟罕见地让人传话过来,想要见一见七驸马。

陆思贤真在气头上,一听就让人快速地领进来,不待张正入殿门,她顺手就拿了寻常喝药的空碗砸了过去。

碗在他脚下炸开了花,周遭宫人被吓得变了脸色。

张正一探首,陆思贤就不顾仪态的开始骂人:“你做的什么倒霉丞相,哪朝制度要殉葬,你自己怎么不跟着去殉葬,公报私仇。张正,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是我、你记恨皇后,也该想想我是谁?我是谁……”

指名道姓的一顿骂,让廊下的人都恨不得捂上耳朵,平日里柔柔弱弱的七驸马发起火来,让人都招架不住。

张正心中有愧,入殿后就随她去骂,骂一骂,气息就顺了,免得折腾出病来。

他越沉默,陆思贤就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胸口不知怎地气得疼,骂了人也不解气,最后孩子气地说了一句:“你们、都欺负她。”

云山之错,错在她的善良。

可人有善良是福,不是错,若无善良,她也就不会成为云山的族长,不会是信仰,也不会是陆珽眼中的白月光。

皇后做事偏执,是被逼出来,换作任何人经历过血海尸山,也不会像正常人那样活着。

她砸了东西、骂了张正,始终换不回来皇后,她停了下来,痴傻般坐在榻上。

趁此间隙,张正才敢张口:“皇后殉葬是她只自己的意思,没有人强迫。”话未曾说完,她看了眼榻旁眸色黯淡的秦若浅,唏嘘道:“皇后拿出先皇遗旨,上有令她殉葬和立七公主为储君的旨意。”

皇后自己早有预谋,他们想阻拦也没有时机。

陆思贤愣住了,下意识向秦若浅那处看去,这才发现她面容苍白,表面平静如旧,可眉梢眼角却是难掩几分黯淡。

她盯了一阵,秦若浅才抬头看她,方才的黯淡消失了,换作温和若水、笑如春山的姿态。

一瞬间,陆思贤便哭了,泪珠倔强地在眼眶了转悠,张正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得继续劝说:“事已至此,你还是想开了为好,张府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若是不顺,也可回来。你若觉得我可信,便同我说道,若我可以,必然会帮你。”

三个若是,显示他将陆思贤当作自己的亲女。

秦若浅无心去体会他话中的含义,陆思贤哭了,心中一阵酸涩,本想将人过来安慰,可张正明晃晃地杵在那里,实在是碍眼。

她委婉道:“张相,孤来安慰她,朝中大事请您多费心些。”

开始赶人了。

张正明白,揖礼离开。

陆思贤落寞,抱着自己的膝盖坐下来,脑袋耷拉着,像极了外间无人喂养的猫儿被雨淋了一夜。

惹人怜爱。

秦若浅伸手去摸摸她的手,“阿贤,我……”

无话可说,她救不了人,说再多的话也是枉然。

她将陆思贤轻轻搂住,贴着她的侧脸,感受她悲伤的情绪,无声的安慰着。陆思贤的情绪低落到了极致,就这么静静地挨着她。

两人坐了很久,暮色四合之际,内侍来报,礼部周文清大人求见。

新帝已定,登基日期应该要商议,另外新帝登基所用的袍服以及礼制,都需核定。

女帝格外不同,袍服怎么定,旧日的规制是否要改,都令人头疼。

秦若浅不想走,内侍催得紧,催了几次后,她才不情不愿地离开,让青竹寸步不离地守着,临华殿外也让人看着,不准随意放人入内。

陆思贤精神不好,养了几日的风寒又恢复原样,心病不好治,到了晚间的时候,睡了过去。

梦里梦到云山骸骨堆积如山,血流成河,年轻的妇人不停地叫喊住手,哭哑了嗓子。

无人应答。

一夜之间,云山被毁,家破人亡,妇人被迫跟着陆珽回到长安,做了拿族人血肉堆积出来的后位。

梦境时而在云山,妇人哄着襁褓中的婴儿,神色温软。

时而又在中宫,妇人厌恶地看着献殷勤的皇帝,纵有万般的怨恨,也无济于事,他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梦醒后,身侧照旧无人。

登基在即,秦若浅应该忙得不可开交,披了衣裳去看,东方露白。

皇后昨日殉葬,她想去陵寝去看看。

青竹在外,她唤了人进来:“你去准备下,等天色大亮,我们去陵寝看看。”

青竹不敢迟疑,知晓她情绪不佳,忙去准备。近日事情繁杂,出城危险,她将事情报于秦若浅知晓。

秦若浅彻夜未眠,手中许多烂摊子,且不说齐映的事,乾国使臣在即,追杀一案还未查明,还有三位小皇子的死因,背后凶手也未曾查清楚,还有登基的细节,都需同礼部商议。

多事之秋,所有的事情撞了上来,就显得力不从心。

青竹来报,她方与礼部商议了些许细节,袍服也吩咐下去,宫中绣娘日夜赶工。

陆思贤要去也是伦理之中,虽无养育之恩,可这么多年来皇后也是为她活着,若是不去,皇后的苦心也是白费了。

她令青竹同行之际,拨了御林军护送,毕竟眼下的时刻,陆思贤的身份也很尴尬,不过秦承宗被禁在府内,群臣不敢动她分毫。

政局变动下,人人都在为新帝而担忧,不会有人注意到她。此去应该不会有风险。

青竹领了吩咐,禁卫军随行,自然千好万好,避免很多麻烦。

等到她回临华殿,陆思贤都已准备好,今日穿得格外素净,换了一身女儿家的裙裳,宫人伺候她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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