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去医院。”遇杉说道。
遇杉和白卉一起赶到了人民医院的抢救大厅。
胡金水的现任太太正双手叉腰站在在手术室门口。她轻蔑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仿佛恨不得胡金水有去无回。
白卉和遇杉并排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胡金水为什么要自杀？因为那几段和简淑凤的视频？他这人脸皮比城墙厚，不应该啊。”白卉问道。
“当然没那么简单。豹仔审讯时告诉我，胡金水谋杀了他姐姐。而且，豹仔还声称这不是胡金水手里的第一条人命。他说，二十多年前，胡金水还以同样的手段谋害了自己的朋友，并侥幸逃过牢狱之灾。胡金水或许觉得大势已去，与其被抓去判刑，不如一死了之。”
“什么手段？”
“豹仔说，胡金水养了两只训练有素的金刚鹦鹉。鹦鹉会受声音的控制去袭击人。豹仔说他姐姐是在楼梯上遭到鹦鹉的袭击，才掉下来摔死的。”
白卉颇为诧异，这样的事情还是闻所未闻。
遇杉继续说道：“我本来准备明早找胡金水询问豹仔姐姐的死因，不料他今天就自杀了。”
这时警员小李带着两本文件夹赶来了抢救大厅。
“遇副队，这是你让我找的资料。一份是豹仔的姐姐张莹的，另一份是杜珂的。”小李将文件夹递给遇杉，恭敬地说道。
“不错，办事有效率。”遇杉接过文件夹，夸奖道。
趁等待胡金水手术的功夫，遇杉迅速地浏览起张莹和杜珂的资料。
大约花了二十分钟，遇杉看完了张莹的材料，接着便开始翻阅杜珂的资料。
突然，遇杉正准备翻页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他睁大眼睛，再次确定自己看见的内容。
“遇杉，你怎么了？”白卉问道。她喜欢欣赏遇杉专注工作的神情，所以一直盯着遇杉。
“没什么，可能这两天局里的事太多，我眼睛有点花。”遇杉停顿了一会儿，故作镇定地答道。
第57章 神隐（57）—— 追溯
“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还好发现及时，再晚送来十分钟可能就没得救了。” 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宣布道。
胡太太听闻丈夫呼吸尚存，气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巨额遗产，又再一次泡汤。
遇杉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倘若胡金水这次驾鹤西去，案子里的盘根错节恐怕也将随之搁浅。
遇杉走到胡太太面前，说道：“胡太太，一会儿麻烦你跟我们去趟市局做笔录。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胡太太一听又要去公安局，气不打一处来地嚷嚷：“遇副队，前几个礼拜我不刚去过你们公安局么？”
“这次的事跟上次的不一样。请你配合我们调查。”遇杉解释道。
“真烦人，找了这么个糟老头子，好死不死的，每次还都死不了，净给我添麻烦！”胡太太心中默念。
跟胡太太沟通完毕，遇杉拉住白卉的手，说道：“我一会儿回市局跟胡太太做笔录，应该不会太久。晚上我请你吃饭，钟山路有一家新开的披萨店，一起去尝尝。”
白卉欣然同意道：“好，那晚上见。我一会儿回精神科陪孟梦，这几天我稀里糊涂的，都没顾上她。”
白卉在活动室里找到了孟梦，她正和小胖妹还有眼镜男一起玩魔方。
“孟梦姐，这么大一个四阶魔方，你竟然一分钟就把它复原了，真厉害！”小胖妹夸赞道，满脸崇拜地看着孟梦。
眼镜男满头大汗地拧着手中的三阶魔方，费了半天劲，红色和蓝色却始终各有一块无法归位。
“孟梦姐，你来之前，眼镜男是我们这儿魔方玩的最快的人。现在有你在，他这点水平完全不够瞧了，哈哈。”
孟梦谦虚地说：“玩魔方其实是有公式的，掌握了公式，任何人都可以玩好。”
白卉颇为唏嘘，如果没出那场意外，孟梦或许已经是某一高科技领域的尖端人才了。
随后白卉领着孟梦到楼下的活动区散心。她脑海中时不时浮现出别墅里的场景，一不留神踩到石子路上一块鹅卵石，差点被绊倒。
细心的孟梦察觉到了白卉的异常，关切地问：“白卉，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和遇杉吵架了么？”
白卉垂下眼眸，摇了摇头，没有作答。
“到底怎么了？”孟梦追问道，“你突然变得这么严肃，我很担心的。”
白卉思索了片刻，一番犹豫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身世和昨天在别墅的见闻告诉孟梦。
她找了一个有椅子的安静角落，和孟梦一起坐下，促膝长谈。
“事情就是这样的。”白卉说道，“遇杉说，他会帮我调查别墅前主人的信息。或许过几天就会有新的线索。”
孟梦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卉，仿佛白卉刚才讲的是另一个人的故事。
“白卉，没想到你最近心里藏了这么多事。”孟梦说道，“你放心，我会帮你保密的。以后见了白叔叔和钟阿姨，我一定不会说漏嘴。”
白卉欣慰地笑了。一阵轻风吹过，她挽住孟梦的胳膊，感慨道：“我真的很幸运，在最迷茫的时候，身边有你，还有遇杉。”
“白卉，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乐观。你从小就是那种，只看得见玫瑰花却看不到玫瑰刺的人。”孟梦说道，“以前每次考试，我如果没考第一，都特别沮丧，属于那种输不起的人。而你就不一样，如果你考了第二，你会特别开心地说，自己做了件大好事，因为你把第一让给了我。”
白卉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可能我天生脸皮比较厚，明明是考试考不过你，还非大言不惭说自己孔融让梨。”
突然孟梦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胡金水下午在病房里试图割腕自杀，流了好多血。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自杀。”孟梦说道。
“抢救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白卉答道，“听遇杉说，胡金水涉嫌两起谋杀案。他的现任太太已经被叫去市局做笔录了。”
“谋杀案？”孟梦睁大眼睛，眼神逐渐缥缈起来。
“是的。一起是四年前，他涉嫌谋杀海荣集团一位和宇文泽有染的女员工。还有一起，据说是二十几年前的事，好像是他的一个朋友。不过现在还有没有确凿的证据。”
孟梦低下了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白卉，十年前我撞见胡金水和简淑凤亲热，其实，我还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对话。”孟梦说道。
“他们说了什么？”
“两个人打情骂俏，说了一些极为肉麻的情话。当然，这不是重点。但有几句，细思极恐。”
“噢？”
“简淑凤故意撒娇，说胡金水刚娶了新媳妇，是不是不爱她了。胡金水说，其他女人都是过眼云烟，只有对简淑凤才是真爱，不然，不然怎么会为了她害死了自己的好弟兄。”
白卉倒吸一口凉气，心想：难怪简淑凤当年一心要逼死孟梦，原来不仅是偷情被捉奸，连情夫涉嫌谋杀的老底都被人知道了。
“你还听到什么跟案子有关的细节吗？”白卉追问道。
“没有。胡金水只是一句带过。然后简淑凤就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往下说了。”孟梦答道。
刑侦大队的审讯室里，胡太太摆弄着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修长手指，不耐烦地回答着询问。
“遇副队，老实跟你说吧，我和胡金水结婚不过十年零三个月，是标准的同床异梦的半路夫妻。他二十几年前犯下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叫杜珂的硬件工程师，我从来没听他提过。”胡太太振振有词地说。
“那你知道他和简淑凤的事吗？”遇杉问道。
“说不知道，恐怕也没人信吧？”胡太太冷笑一声，说道，“结婚半年后，我发现胡金水和简淑凤异常亲密，再然后，胡金水连瞒都懒得瞒我，光明正大地和简淑凤来往。”
“你没有阻止他们？”
“呵呵，全市首富都管不了他太太和胡金水通奸，我一个花老公钱的女人又能如何？再说了，胡金水按时给我零花钱用，我索性就睁只眼闭只眼。嫁这么个糟老头子，我不也就是图钱么，难道还是为了什么狗屁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