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宇文皓第一次带女生来蓝宙酒吧。这些年宇文皓一直都没有固定女友，不知是出于对孟梦的愧疚，还是品味挑剔没有合眼缘的女子。
虽然白卉很清楚，即使孟梦某天真的苏醒，她跟门不当户不对的宇文皓也终将形同陌路。但是此刻看见宇文皓跟别的女人谈笑风生，白卉还是隐隐为孟梦愤愤不平。
“我隐约闻见空气里弥散着费洛蒙的气味。”白卉故意俯身凑到宇文皓和乔凝的面前，揶揄道。
乔凝放下酒杯，疑惑地问：“费洛蒙是什么？”
宇文皓干笑几声，无奈地说：“费洛蒙是信息素。科学界对信息素的研究还尚未达到共识，不过普遍认为它是无色无味的。白卉，你的嗅觉比警犬还强？佩服啊。”
白卉一边继续搅动调酒杯里的冰块，一边似笑非笑道：“开个玩笑而已，你们还认真了。对了，我突然想到一个无厘头的问题，富豪和普通人可以做朋友吗？”
第31章 心魔（31）—— 落网之鱼
乔凝和宇文皓被白卉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懵圈，双双皱起了眉头。
“我觉得可以。”乔凝道，“只要这个普通人不向富豪借钱借势，那他们就是平等的。”
宇文皓赞同地看着乔凝，露出欣赏的表情。
“白卉，你今晚怎么这么多灵魂拷问？”宇文皓冷笑道。
“我帮乔凝把把关，免得她像孟梦似的，遇人不淑。”白卉严肃地说。
乔凝疑惑地看着白卉，问道：“孟梦是谁？”
白卉把目光投向宇文皓，示意让他自己回答。
宇文皓坦荡地解释道：“孟梦是我和白卉的高中同学，也是我的初恋。不过她十年前出了意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我和白卉每个月都会去疗养院看望她。”
乔凝诧异地看着宇文皓，她很意外宇文皓还有那么一段戏剧化的情史。
不过她向来不是八卦的人，也不想在宇文皓的往日恋情中深究，于是转移话题道：“有件事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是关于你哥哥宇文泽的。”
宇文皓镇定地点点头，答道：“今天下午回到公司已经听说了。海荣集团的几十家分公司都在海荣大厦里，所以有什么新闻都传得很快。我哥明天上午的飞机回 S 市，我想他会配合你们调查的。如果我哥真的被查出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我和我爸都支持你们秉公执法，绝不姑息。”
乔凝松了口气，看来宇文皓是个深明大义的人。原本尚存的些许警惕心也烟消云散。
宇文皓接着又为乔凝和自己点了几杯酒，两人相谈甚欢。
临走前，宇文皓让乔凝在酒吧门口等自己，一会儿开车送她回家。而他则留在吧台，和白卉单独聊了几句。
白卉正低头收拾桌上的空酒杯。
宇文皓迟疑了一会儿，垂下眼睛，静静地盯着吧台桌面，说道：“我今晚是特意带乔凝来蓝宙酒吧的。我和她认识没多久，但是见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挪不开眼了。你觉得，如果孟梦知道了，接受得了吗？”
白卉叹了口气，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半晌，她露出复杂的笑容，说道：“成熟的人应该有两个觉悟：一是勇于从零开始，二是坦然于未完成。”
宇文皓如释重负，抬起头，两人相视而笑。
次日中午，宇文泽从新加坡飞回到 S 市。他刚进海荣大厦，便被宇文海荣的秘书叫去董事长办公室训话。
宇文海荣的秘书名叫黎帆，三十出头，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工作能力极强。
“泽总，董事长叫你去一趟他办公室。董事长今天心情不太好，你一会儿说话小心点，别惹着他。”黎秘书领着宇文泽往办公室走，一边提醒道。
宇文泽灰头土脸地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忐忑地推开了宇文海荣办公室的大门。
“爸，我出差回来了。”宇文泽试探地打着招呼，走到宇文海荣的办公桌前。
宇文海荣坐在宽大气派的老板椅里，放下手里的财务报表，扶了扶眼镜，犀利地瞪着宇文泽。
“兔崽子，你平时吊儿郎当也就算了，现在还沾上凶杀案了？！”宇文海荣拍着桌子训斥道。
“爸，我没有杀人啊！那个叫唐欣的女的，我就见过一面，无冤无仇地我犯得着杀她吗？再说，我就是杀人也不会做的这么没水准啊！”宇文泽挠头道，急得快上蹿下跳了。
“不管你杀没杀人，反正死者死前坐了你的车，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吧？”宇文海荣恨铁不成钢地说，“我看你是烂泥扶不上墙，以后软件公司的业务你也不用管了，我准备交给职业经理人帮我打理。你这混账东西，以后都不许出现在海荣大厦，看见你来公司都晦气！”
宇文泽一听自己的老总职务不保，“砰”地一下跪在地上，带着哭腔乞求道：“爸，我以后再也不去外面鬼混，再也不给你惹事，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你了！”
“呸！”宇文海荣吼道，抄起一个文件夹就往宇文泽的脸上摔，骂道,“信你的话，那老子这么多年就白混了！今天就是要告诉你，你被海荣集团开除了，赶紧收拾好你的东西给我滚！”
说完宇文海荣还气不过，站起来一脚揣在宇文泽胸口，把他打得满地打滚。
宇文泽鼻青脸肿地离开了海荣大厦，紧接着就带着司机和律师赶往市局，接受审讯。
审讯室里，遇杉和乔凝看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宇文泽，都颇为惊讶。
“看什么看，我爸打的。就因为被你们通知来受审，我好端端地一下飞机就被我爸揍了一顿。”宇文泽摸着脑袋，愤恨地说，“再说一遍，我跟唐欣的案子一点关系没有，你们找错人了。”
乔凝打量着狂浪不羁的宇文泽，心想：宇文泽和宇文皓虽是亲兄弟，但身形和长相却大相径庭。宇文泽敦实粗壮，而宇文皓修长俊美。两人谈吐和气质也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遇杉严肃地问道：“宇文泽，监控显示十月十三号下午两点半左右，在雅尚美集团总部大门口，唐欣上了你的车。之后的几个小时内，她便遇害了。”
“她是上了我的车，没错，我当时答应送她回家。但是车开了没五分钟，她就下车了。之后她遇见了谁，去了哪里，我可就不知道了。”宇文泽叹了口气说，“我司机可以作证。唐欣执意在小树林旁边下车之后，我就跟司机一起回了城里。”
“唐欣既然上了你的车，你也说好了要送她回家，她为什么要中途下车？我们需要知道真实的理由。”乔凝质问道。
宇文泽咬了咬嘴唇，揉了揉红肿的脸，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那娘儿们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抱怨我对她动手动脚，就嚷嚷着要立即下车。我其实什么也没干，就是搂了搂肩，摸了摸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表演时，穿着透明的纱裙在水池里跳舞都一点不觉得害臊，跟我在一起调调情却装起了假清高，啧啧。”
“注意你的言辞，宇文泽。唐欣是个行为表演艺术家，表演属于艺术的一部分，请你不要将她的表演和她的人品混为一谈。”乔凝义正言辞地警告道。
宇文泽轻蔑地瞟了乔凝一眼，不以为然地拨弄起了手指。
遇杉用圆珠笔敲了敲桌面，问道：“要想证明你无罪，我们需要你的不在场证明。你说唐欣下车之后你就回市区了，那么当天下午六点钟之前，你在哪里？”
宇文泽被问得打了个冷颤，他顿了顿，然后梗着脖子说：“我一直跟我司机在一起，不信你们去问他！”
“这四个小时，你们去了哪里？我们需要具体的地址，才能去调监控和实地考察。”遇杉问道。
宇文泽气得直跺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愤愤地说：“你们管得怎么这么宽！？我反正没和唐欣在一起，至于我去哪了，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无可奉告！我懒得跟你们废话，让我律师跟你们说。”
“我们的两名警员已经在和你律师详谈了。自己主动坦白和抗拒审讯可是后果非常不同的。请立刻告诉我们，你之后去了哪里？你就算现在不说我们最终也能查出，但那样性质就变了，你可想清楚了。”遇杉厉声问道，坚毅的目光像伦琴射线一般穿透宇文泽的心底。
宇文泽摇了摇头，然后搭耸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说：“之后我都在市中心的金凯旋酒店。晚上七点才离开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