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卉睁大眼睛点了点头,她看见络腮胡嘴角飘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有些人死去,是因为惨遭冤死。有些人则是因为他们该死。还有一些人,是因为他们爱多管闲事,活活要把自己送上门去作死。”络腮胡意味深长地说道。
说话间络腮胡似笑非笑地瞟了白卉一眼,随即喝完了酒杯里剩的最后一口酒,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白卉望着络腮胡远去的背影,不寒而栗。
“爱多管闲事而作死的人?他说的是我吗?”白卉自言自语道,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第12章 糖果屋(12)—— 埋伏
白卉正低头挤着柠檬汁,一边恍惚地思索着刚才络腮胡的“恐吓”,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白医生,晚上好。我要一杯 Mojito,另外请给我旁边这位大美女来一杯新加坡司令,谢谢。”
白卉抬头一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是楚昀。
而楚昀身边,坐着一位不怒自威的高冷美人,这冷峻禁欲的气质简直跟遇杉是一个路子的。
“这位美女是?”白卉故意假装懵懂地问。她其实早已猜到这位冷美人就是遇杉的女上司,也就是楚昀今晚的相亲对象。
楚昀笑了笑,介绍道:“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乔凝,她是刑侦大队队长,也是遇杉的同事。我和乔凝在西餐厅吃完晚饭,想起你这里的鸡尾酒醇香扑鼻,所以特意过来喝一杯。”
白卉悄悄打量着乔凝,她容貌端庄,身姿矫健,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面瘫美人。
很快白卉将调制好的鸡尾酒放在吧台上,乔凝抿了一口她点的新加坡司令,嘴角勾出一缕需要显微镜才能识别的满意笑容。
“真的很好喝。”乔凝评价道。
楚昀举起酒杯,笑呵呵地看着乔凝,提议道:“咱俩干一杯吧,乔凝,我跟你真是一见如故、相逢恨晚。以后咱俩就算是拜过把子的好兄弟啦!”
白卉听了眼睛都直了,这两人不是在相亲吗?怎么变成拜把子的兄弟了?
乔凝也大大方方地跟楚昀碰杯,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俨然一副女大佬罩着小弟的架势。
白卉一头雾水,趁乔凝去洗手间的时候,她逮住楚昀问道:“听遇杉说你和乔凝是相亲对象,怎么成兄弟了?”
“我俩都是摄影爱好者,微信聊天也都是聊摄影,不是志同道合的兄弟是什么?”楚昀撑着下巴解释道,“乔凝根本无意找对象,她是被遇杉胁迫来跟我相亲的。听她说他们局里的同事轮番给她介绍对象,大家齐心协力想帮她解决个人问题。可是人家自己根本不在乎,也只是碍于面子才挨个见面敷衍一番。”
“乔凝这么漂亮身材又好,你难道不心动?”白卉窃笑着盯着楚昀。
楚昀摇摇头,撇了撇嘴道:“她好是好,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是雷厉风行的强势御姐,而我喜欢温柔贤惠的邻家妹妹。再说她武功超群,我弱不禁风的,以后万一她看我不顺眼家暴我,我连门牙都要被她打掉,真是 hold 不住啊。”
白卉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不到楚昀面基面出一个“兄弟”,真是令人嘀笑皆非。
过了大约半小时,白卉觉得眼皮在打架,虽然现在刚十一点,但她准备提前下班回家。
今天这一天四处奔波,再加上晚上在遇杉家遭受的夺命“辣椒宴”和羞耻腹泻,白卉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
白卉将酒吧的事宜全权交给 Sam,自己心不在焉地收拾好随身的背包,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出了酒吧。
白卉的摩托车停在酒吧后面公厕旁的空地上,她走到摩托车前,脑海中突然浮现两个星期前在这里碰见陈欢和孙康的画面,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深秋凌冽的寒风呼啸吹过,耳朵都快被风刮掉了。
白卉刚准备抬腿跨上摩托车,愕然发现对面红砖墙上倒映出一个正举着手向自己逼近的人影。
白卉心头一紧,心想八成是不怀好意的络腮胡准备对她下手。于是她转身一个扫堂腿,朝身后的人影踢去。
“唉哟!”人影惨叫一声,然后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Sam,怎么会是你?”白卉惊讶地问,她搀着 Sam 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
Sam 一手捂着小腹,另一手紧紧攥着一个手机。他忍着疼痛把手机塞给白卉,委屈地说:“卉姐,你走时把手机落在吧台上了,我是专程给你送手机的。想不到你警惕性这么强,一句话不说回头就是一脚。”
白卉把手机收进兜里,连忙过意不去地向 Sam 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偷袭的歹徒。”
“白卉,你等等我。”楚昀从黑幕中窜了出来,一路小跑地追上了白卉。
Sam 见白卉的朋友来了,赶紧跟白卉道别,回酒吧忙乎去了。
楚昀气喘吁吁地说:“你怎么走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么晚我不好打车,你骑摩托车带我回去吧。”
白卉白了楚昀一眼,打趣道:“我骑摩托车载你,你可以要搂着我的腰的,这算不算男女授受不清呢?”
楚昀无辜地挠了挠头发,上下打量了白卉一番,然后笑道:“不算男女授受不清,我们是兄弟。在我眼里你跟乔凝差不多强悍,都是可以拜把子的好兄弟。”
“服了你了,算了,上车吧。”白卉妥协道,她转过身朝摩托车走去。
这时她余光恰巧扫到砖墙上的倒影,楚昀的人影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强壮的黑影。
白卉蓦地回过头,发现楚昀的脖子前驾着一把白晃晃的匕首,他被身后的络腮胡用手压住肩膀,整个人已经吓得呆若木鸡。
“小妞,不想我一刀割断你朋友的颈动脉,就乖乖听我的话。我的车停在旁边的巷子里,你老老实实跟我走,我保证不伤害你。”络腮胡威胁道,他露出狰狞的笑容。
楚昀的双腿正在瑟瑟发抖,声音也变得哆哆嗦嗦。他瞟了白卉一眼,咬紧嘴唇,然后像革命烈士一般大义凛然地说道:“白卉,别管我。你走吧,我不会怪你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贪生怕死置女子于危难之中。”
白卉凝视着络腮胡奸诈的双眼,突然歪嘴一笑道:“我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而且你挟持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来威胁我,未免也太蠢了吧?他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杀了他啊,我才不在乎呢。”
楚昀听了白卉这番话,整个人哆嗦得更厉害了,他脸色煞白,几乎马上就要昏了过去。
白卉说完便转身准备跨上摩托车跑路。
这下轮到络腮胡着急了,他放下手里的匕首,一个箭步朝白卉冲了过去。
突然白卉蹲下身,抓起地上的沙土,再猛地一回头将沙土撒到络腮胡的脸上。
络腮胡条件反射地扔下了匕首,伸出双手捂住了眼睛。
这时白卉飞身一个旋风腿狠狠踹到络腮胡的腰部,再一个左勾拳直击他的脸部,把他打倒在地。
白卉迅速弯腰捡起刚才络腮胡遗落的匕首,她反手按住趴倒地上在地的络腮胡,将匕首抵到他脖子上,怒斥道:“快说,谁派你来的?”
楚昀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并早已瘫坐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
络腮胡“哼”了一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梗着脖子道:“想不到你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老子这次大意失荆州了。”
白卉怒目铮铮地掐住络腮胡的脖子,一字一顿地说:“少跟老娘废话,再不从实招来送你去警局。”
白卉本想挥手再给他一拳,可是突然腹部一阵排江倒海的绞痛,四肢也失去了力气。
白卉心想:糟了,止泻药的药劲儿过了,晚上在遇杉家吃的辣椒又开始发功了,现在除了腹痛难忍就是想直奔厕所。
络腮胡注意到了白卉痛苦的表情,他舔了舔舌头,目露凶光地从白卉手里夺过匕首,然后站了起来,举起匕首准备一刀刺穿白卉的颈脖。
“住手!”夜幕中传来一个威严的女声。
随即络腮胡举刀的手被一个飞旋而来的金属垃圾桶盖狠狠击中,手里的刀也瞬间被撞到地上。
“不许动,我是警察。”乔凝飞奔而来。
络腮胡一看情形不妙,便一把抓起白卉,把她往女警身上推,以便自己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