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调酒师(11)

作者:钡喜橘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真好吃。”楚昀咀嚼着鲜嫩的三文鱼刺身道。

白卉拿起一只鱼籽生蚝放进遇杉的餐盘里。

多汁的生蚝肉上点缀着饱满圆润的三文鱼籽,每粒都像石榴果粒一般大小,橘红色的鱼籽晶莹剔透闪闪发光,看着就赏心悦目。

“遇副队,办案那么辛苦,要多补补。”白卉笑道,她搅动着碗里的味增汤,然后用勺子小口地喝了起来。

遇杉羞涩地笑了笑,道:“我自己来就好。”

这时一对慈眉善目的中老年男女走进了包间。男的穿着整洁的白色厨师服,手里端着一盘龙虾刺身;女的穿着素雅的和服,端着一壶日本清酒。

看上去他们应该是餐厅的厨师和工作人员。

“我们好像没点龙虾刺身和清酒吧?”遇杉疑惑地看了眼白卉,又看了看同样丈二摸不着头脑的楚昀。

白卉吐了吐舌头,歪着脑袋看着这对不请自来的餐厅员工,无奈地笑了笑。

“爸妈,你们怎么进来了?晚上客人那么多,你们还顾得上来看我呀。”白卉转而介绍道,“爸妈,这两位是我新家的邻居,左边的是遇杉,右边的是楚昀。他们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这顿饭算我请他们的,你们可要给我免单哦。”

遇杉和楚昀这才明白,原来这家日料店是白卉的父母开的,难怪他们刚才不用排队就能享用包厢。

白卉的爸爸名叫白旺民,她妈妈叫钟兰,“白兰日料”的店名就是这么来的。

钟兰举着酒壶给白卉他们倒了三杯清酒,温柔地说:“没问题,我们是东道主当然要款待客人啦。既然是贵客,我和你爸怎么能不过来打个招呼呢。这清酒和龙虾刺身是我们专门为你们准备的,每天限量供应,你们快尝尝。”

白旺民把龙虾刺身放到桌上,乐呵呵地打量着遇杉和楚昀,说道:“白卉,你这两个朋友长得可真俊啊。小伙子,你们是干什么工作的?年纪多大了?有没有对象啊?”

遇杉和楚昀被白旺民问得尴尬得不知所措。

白卉站起来拍了拍白旺民的肩膀,然后搂住他的胳膊,撒娇道:“爸,你是来查户口的么?现在的年轻人都讲究个人隐私,你还是少问两句吧。好了,招呼也打过了,菜和酒也送了,你和我妈赶紧回厨房忙去吧。”

善解人意的钟兰见女儿不乐意他们多问,赶紧识趣地牵起白民生的手,她轻轻刮了一下白民生的鼻子,柔声提醒道:“老白,我们出去吧,别打扰孩子们聊天。”

白民生拉起钟兰的手,在她白嫩的手背上深情地吻了一下,温驯地答应道:“小兰,都听你的,那咱们走吧。”

说完两人手拉着手甜甜蜜蜜地出了包间。

“白医生,你爸妈给我们送的不是酒菜,这分明是狗粮啊!”楚昀笑道,他夹起一块龙虾肉,在芥末酱和酱油里轻轻沾了沾,“龙虾刺身鲜嫩十足,好吃好吃。这狗粮吃得服气。”

遇杉举着盛着清酒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他脑海里循环播放着刚才白卉父母情深意切的打情骂俏,他无法相信这样肉麻煽情的桥段竟然会发生在两个五十出头、相貌普通的老夫老妻身上。

突然,他父亲遇思哲的面庞又出现在他脑海里,那张浪荡不羁的脸令他一想起就恨得咬牙切齿,他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遇副队,你还好吗?”白卉问道,她觉察到了遇杉的异样举动。

“我没事。这酒果然是好酒,请代我们谢谢叔叔阿姨的款待。”遇杉苦笑道。

转而遇杉意识到,正是因为白卉有这样一对相濡以沫的恩爱父母,才培养出她乐观开朗又无拘无束的性格。

如果把白卉的父母比作她成长中的养分,那么遇杉的父亲就是他生命中的砒霜,每当遇杉想起他,汹涌的怨恨和愤怒都掩盖过残留的一丁点温存。

第二天是十月份的第三个星期六,每个月第三个星期六下午白卉都会去同一个地方,博嘉私立疗养院。

白卉穿上隔离服、戴上鞋套,走进了疗养院的一间高档重症监护病房。

呼吸机上躺着一个年近三十岁的苍白女子,她身上插满了维持生命的导管。她在这间病房沉睡了多年,如今她肌肤不再细腻,肌肉也愈发松弛。

“孟梦,下个月就是你变成植物人的第十年。”白卉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凝视着昏迷中的女子,自言自语道。

这位沉睡了十年的女子名叫孟梦,是白卉的初中和高中同学,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这十年,每个月白卉都会来疗养院看孟梦。

“以前我一直盼着你能赶紧醒过来。”白卉接着说道,“不过现在我反倒很害怕你醒来。你一向那么要强,要是醒来发现自己虚度了十年,肯定难以接受。”

说着说着,白卉的语气哽咽了。十年前,孟梦突然精神分裂发作,从教学楼跳的阳台跳了下去,从此昏迷不醒。因为孟梦的家族遗传性精神病,白卉报考了医学院,立志要当一名精神科医生,好亲自照顾孟梦。

这时白卉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宇文皓。

“白卉,你也来看孟梦了。”

宇文皓走到病床边,站在白卉身旁。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孟梦醒了,所以今天特意来疗养院看她。”宇文皓惭愧地说道。

白卉低下头,轻轻拭去眼泪,不愿让宇文皓看见自己难过,免得他更加内疚。

“这十年多亏你的资助,孟梦才能负担得起一年八十万的医疗费和全市最好的私立疗养院。”白卉转身拍拍宇文皓的肩膀,安慰道。

宇文皓没有接话,他站在床边,静静凝视着呼吸机上那羸弱的女子,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转身走到窗前。

病房的窗外秋意正浓,凋零枯叶在秋风中盘旋。他握紧拳头,狠狠地打在大理石窗台上。

“这些年我每一天都在自责,每一天都在忏悔。”宇文皓紧缩双眉道,“可惜这些孟梦都不会知道了。孟梦的姥姥,她在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上个月去世了。”

白卉端详着不省人事的孟梦,这具躯体里的那个意气风发的灵魂休眠了十年。

孟梦小时候父母就因病去世,这十年她年迈的姥姥、姥爷也相继离开。如今世界上依然惦记着她的恐怕也只有白卉和宇文皓了。

星期天的午后,遇杉开车载着白卉一起前往位于市郊的殡仪馆,参加陈欢的葬礼。

由于路上塞车,到达殡仪馆时已经两点过五分。

“我们赶紧过去,都迟到五分钟了。”白卉看着手表焦急地说,她不希望见陈欢最后一面还要迟到。

遇杉迅速停好车,两人便大步流星地往殡仪馆大门走去。

殡仪馆大门前正站着一对母女,她俩左顾右盼,却迟迟没有进去。

第9章 糖果屋(9)—— 葬礼上的来宾

母亲看起来四十出头,面色蜡黄、形如枯槁,穿着邹巴巴的土黄色棉服。

女儿看着大约 12 岁左右,长发披肩,唇红齿白,甚是清秀,只是衣着极其朴素。

“婷婷,我们一路地铁倒汽车,花了一个半小时才赶到殡仪馆,你怎么能不进去呢?”妇人拽住小女孩的胳膊,急切地训斥道,“陈欢姐姐那么帮助我们,每个月捐给咱们娘儿俩五千块钱,现在她走了,怎么说我们也该去她遗像前鞠躬悼念啊。”

小女孩的大眼睛里噙着眼泪,满脸通红地反抗着把她往殡仪馆大厅里拖的母亲,她倔强地说:“我不想进去,是你非逼着我来的!”

白卉和遇杉听见了母女俩的对话,白卉无暇顾及她们,一个劲儿地往殡仪馆冲。突然遇杉拉住她的手,若有所思地说:“白医生,你先进去吧。我在外面有点事儿,办完再进去找你。”

白卉来不及多想,点了点头,自己便径直赶去了追悼大厅。

遇杉走到母女俩身边,他形象好风度佳又一身正气,一般来说女性见了他都会放下防备并很乐意和他攀谈。

“大姐,你是陈欢的朋友吗?来参加她葬礼的吧?”遇杉温和地搭讪道。

妇人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带我女儿来参加陈欢的葬礼,可是这小丫头也不知发什么神经,死活不肯进去。陈欢对我们家可是有大恩大德的啊,谁不来参加我和我女儿也得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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