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说了?”凌君城故意沉着脸,垂下的眸子冷冰冰的。
“真的不说了,我保证!”苏夕狠狠的点头。
看到苏夕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凌君城勾唇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对了,我走的时候都未给爹爹打声招呼,麦穗跟木杨也不知道我回来了,我得先去一趟侯府才行。”
苏夕这才想起来这茬事,她起身就要朝侯府去。
“朕陪你。”凌君城将她的手拉过来攥在掌心,阔步朝前。
马车里,苏夕靠在凌君城的肩膀上,身子被他拥在怀里。
短短几日的分别,让她跟他,都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时光,一刻都不愿意分开。
“小王爷有消息吗?”苏夕突然想到无荒。
他在远山别苑消失,生死未卜,也不知道这事儿是谁做的。
想要挑起战事,让凌君城内忧外患,她能想到的人,也只有凌渊了。
“还没有,”凌君城摇了摇头,“燕飞出去也这么几日了,按说有没有找到无荒,他都会给朕传消息,朕很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事。”
“那怎么办?无荒下落不明,现在小王爷也没有了消息。”苏夕直起身子,满脸担心。
“朕已经加派人手去寻他们去了,”凌君城沉沉开口,“燕飞的武功高强,脑子也聪明,应该不会有事,朕最担心的,还是无荒。”
可是现在他抽不开身,除了等,别无他法。
苏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无荒跟她不过就是几面之缘,可他给自己的那卷经文,却让她救了几条性命,且似乎无形之中,像是对她设置了一道保护屏障一般,不会轻易受到伤害。
“朕回来之际遇到刘太医了,”凌君城突然开口,“他说侯爷原本气数已尽无力回天,却在一夜之间好转,身子骨比之前还要硬朗。”
话至此,他深深的凝视了苏夕几眼:“夕夕,是你出手了是吗?”
“不是我,”苏夕下意识的直摇头,“我当时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看着爹爹的生命一点点消逝。”
这男人怎么跟大哥一样,都认为是她做的。
那些经文,其实并不是无所不能。
男人半眯眼眸,眸光深邃:“另有其人?”
苏夕愣了一下,她怔怔的盯着凌君城。
要是旁人,她可以敷衍。
可是,他那双洞察一切的眼早就看穿了她,且他不是那么好敷衍的人。
“是北顷。”她压低声音,说出了那个名字。
第九百六十八章 不知道真实的背景
随着苏夕的话落下,君临天下的男人脸色一沉到底:“他又来找你了?!”
“哎呀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好酸的味儿呀!”苏夕故意捏了捏鼻子。
“朕问你话,别扯别的,”凌君城满脸严肃,“他是不是又来找你了?”
“嗯,”苏夕知道瞒也不是办法,只有和盘托出,“他是来帮我救治爹爹的,爹爹是中了蛊毒。”
闻言,凌君城抿着唇没有做声。
北顷救治了侯爷,他确实不该发作,可是一想到他时时纠缠着她,他就窝火。
“侯爷的蛊毒,是谁的手笔可知道?”他沉声问。
“北顷说救治好爹爹就会告诉我,可他最后却不辞而别。”苏夕吐出一口气,“真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家伙!”
“往后,离他远些,”凌君城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朕很讨厌他。”
“我压根就没想接近他,”苏夕感觉好无辜,“他突然就找来了,我能怎么办?”
“他对你一定存了心思,要不然怎么会三番五次的接近你。”凌君城一想,心里面就更是不爽。
“哎呀,管他是什么心思,反正我对他没心思就是了,”苏夕朝凌君城凑了凑,“就像你一样,也阻止不了别人倾慕你不是。”
她刚刚才保证过不能再提及弦音喜欢他这件事,所以无法明说。
但是他应该听得明白她的意思。
果然,凌君城的脸色微微好转一些。
别人怎么样,他们彼此都无法左右,只有凭着自己的本心,去相信彼此。
“那个人,朕倒是想见见。”他将苏夕拥在怀里,磁性的的声音自她头他是从金阳城而来,可是金阳城里根本就没有叫北顷的人,他的身份很可疑。”
“你查过他了?”苏夕眨了眨眼,问。
“嗯,”凌君城回答得很直接,丝毫都不加掩饰,“金阳城没有这号人,他是骗你的。”
“可是很多年前,爹爹在金阳得过他的帮助,”苏夕没有深究过北顷的身份,“要不,我一会儿去问问爹爹吧,他是怎么认识北顷的。”
“应该侯爷当年去金阳城办差事遇到山贼的事。”凌君城眯了眯眼。
“你知道?”苏夕很诧异的看向凌君城。
凌君城点点头:“嗯,但是朕只知道他险些丧命,是被人出手相救才险象环生,却不知这人,就是这个北顷,朕估计其实连侯爷,也根本不知道北顷的真正底细。”
“爹爹只当他是恩人,旁的,他不会多问,”苏夕笼着眉头,“他应该是不知道的。”
她垂下眼,拿着垂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打转。
北顷为什么要骗他们呢?他不会是他国的细作,故意潜入北凌盗取机密吧?
可是,他为什么连关于她的事情,都知道得那么多,并着什么天选之女的事
思绪飘荡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到了侯府。
马车停靠在侯府大门,凌君城牵着苏夕从车上下来,张德明则与赶车的小太监站在车前候着。
看着小两口紧紧挨在一起朝前去的身影,张德明默默感叹:自主子爷回来,进出都是牵着贵妃的手,真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第九百六十九章 无处遁形
四四方方的墙,四四方方的院子,黑夜之中,就连烛火都没有一盏。
冷宫之所以叫冷宫,是因为一进来便就看不到光明,有的只是令人无法喘息的绝望。
皇后一阵阵的拍打着房门,最后声音也嘶哑到再也叫不出声音,身上再也没有什么力气,双手都已经疼到麻木没有知觉。
她终于还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这一跤摔得疼,那种疼,是粉了身碎了骨的刻骨铭心,痛到不无呼吸。
入宫四年,未得到皇上半分恩宠,却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局。
从枝头凤凰沦为深宫弃妇,仅仅四年的时间。
她都还未坐在她的凤鸾软轿里登上城门好好看一眼这北凌风景,还未真正感受母仪天下是怎样的威严气派。
就这么弹指一瞬,尽数折损在这潮湿阴冷的宫闱之中。
她如同被困的鸟兽,张牙舞爪,扑腾这了翅膀,却依旧逃脱无门。
“你现在的模样,让人再也无法与昔日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后联想到一起去。”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皇后红肿着像桃子似的双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抹黑色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缓缓朝自己靠近。
“都是你!”皇后一字一句,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拖着疲软的身子站起来,目光狠狠投向那抹身影,“谷粒的事是你告诉本宫的,是你出谋划策,你不是料事如神什么都知道吗?怎么就没料到皇上突然返京!”
“你还是那么盛气凌人啊,”黑衣人驻足下来,看着距离自己三步之遥的皇后,“都这样了,就不能收敛一下你的戾气。”
“你能进来这里,就一定能出去,你快带本宫走!”皇后深深皱着眉头,“本宫一刻钟都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这里阴暗潮湿,还有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本宫不要在这里!”
“带你走?”黑衣人双手抱在胸前,整个人显得很有距离感,“去哪里?你是被皇上废了的皇后,在冷宫,尚且还能苟延残喘,离了这里,你便就成了逃犯。”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你无处遁形,你母家,也是不敢窝藏你的”
清清冷冷的声音,说得不急不缓,落在这清冷幽暗的院子里,犹如将人浸泡在了冰窖里。
“这么说,你不是来带我走的?”皇后四肢发冷,猩红着眸子,面色难看到极点,“难道本宫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是的,”黑衣人回答得直接干脆,“你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