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件事而来吧。
“今日特意过来找哀家,是替锦安报仇是不是?如此的话,要杀要剐你尽管动手,哀家也不想与你啰嗦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个人已经死了。
当时皇宫里面与他交好的皇子,除了如今的皇帝凌君城之外,并无他人。
那么,这个人或许是他在宫外的朋友也说不一定。
她眼下能够想到的可能就只有这一个。
眼前的人,是来报仇的。
玄色身影没有做声。
他将手上的灵牌放回桌子上,然后看了太后几眼。
“我想知道,十四对你一向都那么言听计从,处处来讨好你,但你为何就是不喜欢他?他可比你的凌渊,要优秀许多。”
他淡淡启唇,并不想急着杀了她。
十九年前的事,一定是要有所了断的。
“他确实比凌渊,他的城府就深藏不漏,就连哀家都看不透他,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与别的孩子不同。”太后眯了眯眼。
“十四是为了皇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他自小就聪慧,他让哀家觉得不安,所以哀家才不与他亲近。”
她转过身去,背对着那人:“他很擅长在先帝面前讨恩宠,很擅长自己玩弄心计将自己的母后渲染成了一个毒妇博别人的同情,试问,哪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孩子那般无情冷漠?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偏分先帝就是相信他,也因为他,先帝冷落哀家,讨厌哀家”
一席话,将自己成功的变成了弱势的一方。
第七百五十五章 月形胎记
随着太后的声音落下,玄色身影突然低笑出声。
太后转身冷眼看着他:“你笑什么?!”
“笑你很有自知之明,”他无所谓的说着,“知道先帝讨厌你。”
“你,是谁?”她捏着佛珠的那只手,指甲都已经深深陷进肉里,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敢示与人前,看来,你也并非什么正派之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对他说这么多是在干什么!
先帝不待见她,但也给了她皇后的位置,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嘲讽她?!
“外面有禁卫军把守,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她已经失去了耐心,显得很烦闷。
玄色身影低下头去,双手环臂:“你认为我会怕区区几个禁卫军?”
太后被气得怒目圆瞪,同时也意识到了某种危险。
这个人,并不是单纯的来逞唇舌之快。
“毛头小贼,口气倒不小,有本事,你亮出你的身份!”她直着身子,一字一句。
“很想知道我是谁是不是?”片刻后,那人抬头看着太后,“那便满足你的好奇心,让你看看,我是谁。”
话落,他缓缓抬高手臂,伸手覆上那块银色面具。
揭开脸上的面具的一瞬间,太后瞪大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站在面前的男子,面容清秀俊美不说,甚至,与先帝的样貌极为相似。
宫中的皇子与先帝长得相似的寥寥无几,凌君城是最像先帝的,之外,还有一人也跟他很是相像,那就是死去的锦安。
这两个人都格外得先帝的宠爱,锦安还因为婉妃的缘故,被立为太子,这也是他必死的原因之一。
可是眼前这个人,为何
难道,他也是皇上在外面跟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吗?
“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震惊之余,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直勾勾的盯着那个人看,心中升起各种猜测。
“十九年的时间,真的太久远了,”面容俊美的男子扬着唇角,“远到能让人忘记他的名字,让人忘记他的面貌,让人不知道,长大后的他,会是什么模样。”
“你若是不认得这张脸,应该认得这个吧。”
说着,他将衣袖掀起来,在手腕处,露出一块很醒目的月形胎记。
当看到那块胎记的时候,太后整个人猛然的一阵颤抖,然后整个身子都不听使唤的后退好几步。
“你你是”她软了双腿,瘫坐在地上,“不!不可能!他已经死了!”
那块月形胎记,她太记忆犹新了!
因为婉妃也有一模一样的胎记,且在同一个地方,而她的孩子锦安,也有
从锦安出生之后,这件事还被先帝时时说起来,她与宫中的妃嫔,还都亲眼看到过这母子二人长在手腕处的胎记。
这个人,长得与先帝那么相似,还有这块胎记,他的身份,已经很明显的。
十九年的时间,让她已经完全忘记了他儿时的模样,从他的样貌上面她根本就识不出他来。
可是,他不是早在十九年前就死了吗!
第七百五十六章 终究该死
“你不是他!”她呢喃自语,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你到底是谁!哀家已经是废人一个,你这样戏弄哀家有意思吗?!”
“是不是被吓到了?”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的太后,“一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又活过来了?”
闻言,太后只觉得大脑在霎时间一片空白。
那把刀子,是她亲手刺进他的心脏的!不会有误。
“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他走过去,蹲在太后的跟前,目光铮铮的看着她,“母妃,她如今也还活着呢。”
“不!不可能!”太后一时语无伦次,“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先帝也在,太医宣判他已死亡,婉妃在当夜抱着他的尸体投湖自尽了!”
十九年前的那个初九,在宫中一天就死了两个人。
婉妃跟她的孩子,当时是太子的锦安。
先帝最疼爱的十四皇子凌君城,成了凶手,被流放黔洲,这件事曾经轰动了整个北凌。
先帝也因为这件事而一下子病倒,之后没几年便郁郁而终。
而这个人现在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他就是那个死去的孩子,锦安,还有她曾经最恨的女人,婉妃,也还活着!
这一辈子,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太让她无法相信。
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事,现在告诉她,那些计划,全部都失败了?
婉妃还活着,锦安还活着,那个野孩子凌君城,现在也稳稳当当的坐在皇位之上?
她自己,成了最后的输家是吗?输得一败涂地!
“哀家不会相信你的!”她坚定了目光,说服自己保持镇定。
人在激动的情况之下容易出错,她不能让自己乱了阵脚!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信任任何人,唯独信任你自己,”玄色身影的语气很阴冷,“你也不信任父皇,处处猜忌他,所以父皇才那么讨厌你,但往往,你自己,才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人。”
“你现在立刻在哀家眼前消失!”一提及先帝,太后就再也忍不住了,她面目狰狞,“哀家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哀家知道,婉妃跟锦安都死了,你休想要糊弄哀家,哀家如今只是被幽禁在这里的废人,你从哀家这里,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有些人,就是命不该绝,”玄色身影将面具重新戴上,“而有些人,终究该死!无关好处不好处的,仅仅是因为,那些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伸手掐住太后的脖子。
太后瞪大双眼,眼里的恐惧放大,却挣脱不掉。
“你若杀了哀家,渊儿不会放过你的!”
她艰难的自唇缝之间挤出这句话。
“你的渊儿,如今都自身难保,恐怕他是顾不上你了,”玄色身影淡淡的笑了笑,“不过你放心,我会让他尽快去陪你。”
那只手微微紧了紧,看上去像是没有用力,但是只听一声“咔嚓”的声音,太后便应声倒地。
她的脖子被他轻而易举的一把捏断,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合上眼,死相十分可怖。
第七百五十七章 赐御膳
静谧的佛堂里面,听不见任何声音,空气当中弥漫着一种叫做死亡的气息。
玄色身影看着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他低头慢悠悠的整理了一下衣袖,然后微勾了一下唇角。
次日。
天空刚泛起了鱼肚白,凌君城已经从清乐宫回到养心殿。
张德明伺候他更衣洗漱,一边伺候着,一边察言观色。
皇上自清乐宫回来,便神采奕奕,扬着的唇角一直没放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