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慎妃试用了一点,果然清香扑鼻,分外迷人。当下拿出五十两纹银将其买下,并想再订一瓶。
初七为难地说:“王妃,这种货是可遇不可求的,也不知下次西域来货会不会有,若是有,一定另外存放,独留给王妃。”
“嗯,即是如此,你且多加留意,不必告知旁人。”
“自然。”
祭祀那日,姜末及随从捧着几大堆经文交付礼部焚烧,李恒之甚感欣慰,随手翻了几篇,却见字迹潇洒飘逸又不失秀丽,龙心大悦,重重赏了昱王府,又赏赐些笔墨纸砚及一尊金佛像给姜末。
姜末小心谢过圣恩,又拜见了李英田、慎妃及李粟。李粟看似强壮却温和有礼,与姜末相视一笑,仿佛相识多年。
慎妃保养得当,举止大方,话语间对姜末关爱有加,姜末受宠若惊,见慎妃风姿卓越,当着众人面便说道:“婶娘果然大家风范,好似大王妃。“
李英田听了诧异:“大王妃?“
“是啊,所有王妃的典范。“
慎妃听了忍不住笑道:“英田,嫁你这么久,竟不如今日侄媳哄得我开心。”当下,便脱了手上一对金凤手镯给姜末戴上,说道:“来,戴上这对手镯,便是我亲媳妇,李渠那小子敢欺负你,只管跟婶娘讲。”
“谢婶娘”。姜末没想到说几句好话便得了笔意外之财,又想到刚得到的赏赐,三月的辛劳抛之脑后。
哪知回王府后,李渠轻描淡写一句:“皇上赐的物品需妥善保管”,便将李恒之的赏赐统统拿走,只留给她一堆笔墨纸砚。
姜末气呼呼地回了飞霞院,无可奈何哼哼唧唧地睡去。
华风郡主因身体不适,并未去参加祭祀,却在数日后着人送了一堆亲手缝制的李密的衣衫给姜末带给梅夫人,姜末想要拜访郡主,却吃了闭门羹,她越发觉得府里死气沉沉,十分没意思地在园内四处乱逛,也没人管她。
又过数日,姜末每日总在园子里看鱼数蚁,众人见怪不怪,连杏桃也懒得看她,飞霞院里仆人不多,她身兼数职,又要准备秋装及冬装,竟顾不上主子,姜末也嫌人跟着烦,跟杏桃说:“你别老跟着我,在府里,还能丢了不成?还是帮着芹香把院子看好。”
姜末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偷偷跑到西边院一处偏僻的院墙下,拨开一些杂草,一处狗洞赫然在目。
她在茅房里换了一套男仆的衣服,钻出狗洞,撒欢跑到街上玩去了。
初七乍看到换了装的姜末,吓一大跳:“你是……姜王妃?”
姜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我啦,上次的香水卖出去没?”
“卖了五十两纹银。”
“哇,这么值钱啊。”姜妃接过五十两纹银,高兴的对初七说:“有机会,我再做点其他香味的,还放你这代卖,行吗?”
初七讪笑着:“好,好……”
姜末刚走,初七回到屋里,对着屋里轮椅上的人说:“启禀显王,姜王妃刚来过。”
“嗯,知道了。”
李钰转过身,看着门外漏进的光,说:“让风影跟紧点。”
“是”
姜末哪曾知,她自以为高明的迷惑他人之计,早在他人的掌握之中。
碎银
自此,姜末时不时溜出去玩,自以为人不知鬼不觉。某日她刚钻出狗洞,却见眼前有一双金线青绸男靴立在眼前,抬头一看,却见一明眸晧齿的青衫男子站在眼前看着她。
“你是何人?小毛贼?”那人问她。
“你才是毛贼,我只是图近路,不想绕远路罢了。”
“你是昱王府的下人?”
“嗯,我要去办事了,你可别想着从这可以钻进去,里面有人看着,见是陌生人,非打死你不可。”
“切”
两人并肩从冷清的西巷往街路走去,走着走着竟聊起天来,还越聊越有劲,似是相见恨晚,那男子叫夏午,南方人,近段时间来京城寻亲,住在启顺客栈。
夏午颇为健谈,浓浓的阿语,让姜末备感亲切,两人分手时还约好下次再见的时间,夏午最末问她:“你可听说过李瑞青这个人?”
“李瑞青?没听过,是干什么的?住哪里?我托人帮你问问。”
“随口问一下罢了。”
夏午望着姜末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暗想:“难道他真的不见了?”
李渠已有好些天不曾回家用饭,这日难得与众人一起用早餐,餐前他吩咐张敏:“通知府内所有人,近来吸血狂魔猖狂,已有不少女子遇害,让大家小心些。”
姜末听了十分惊讶:“吸血狂魔?是妖怪吗?”
“皇嫂认为世上有妖?”
“应该有的吧,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吸血?”心里还补了句“怎么还有人会穿越”
“都是人做怪罢了。”李渠淡淡地说。
“这个人也太傻了,为什么抓着一个人吸光呢,少吸一点,多吸几个人,也不至于害人性命啊?”
大家讶然地看着她,连杏桃都受不了轻声说:“不傻就不喝人血了。”
“这倒也是。”姜末居然还附和!
姜末再次与夏午会面时,将吸血狂魔的消息告知了他,末了还将自己的看法说了一遍,夏午呆了很久才说:“你说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姜末满不在乎地说:“谁能想到,这世人还有人要靠吸血过日子,我开始还以为是僵尸或妖怪呢。”
夏午捂着嘴笑着说:“真是妖怪,不用吸血就能永葆青春了,还吸血干什么?”
这日又有数名少女受害,人数比前几次明显增加,但每人都没有吸尽,并无性命之忧,据这些人说只觉得一个青色的影子在眼前一闪而过,并没有见过吸血狂魔的本来面目。
李钰与李渠在书房说起时奇怪道:“皇嫂刚提出这样的质疑,便真出现这样的结果,青色影子……据风影报皇嫂这段时间与一个青衫男子走的颇近。”
李渠略一迟疑:“布线几日,这名青衫男子很有可能就是吸血狂魔。”
李钰震惊:“那皇嫂岂不是很危险?不行,要加派人手。”
“你为什么不说他们是一伙的?”
“如果真是一伙儿,就不会死人了。”
李渠又道:“我自有办法逼他现出原形,你调雷声过来助阵。“
“嗯”
“明日皇后摆晏,客请女眷,让芹香跟紧点,别闹笑话。”李渠末了深叹一口气。
影影绰绰的人影中,姜末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皇后是个极为严肃的人,冷着脸没有半点笑意,待女眷按长幼行礼后,才示意大家坐好。
李粟尚无娶亲,慎妃将姜末视做自己的女儿般,一直带在身旁,示意她何时行礼,何时进食,何时放筷,又将她介绍给其他宗亲,和蔼可亲的面目像母亲那样照拂着姜末。
姜末自然感激,私下闻到大王妃身上的香气很是熟悉,亲昵地说:“大王妃身上的香味真好闻,是什么香粉?”
慎妃对那句大王妃非常受用,笑着说:“是西域之西传来的香水,可惜货源不足,否则给你留下一瓶。”
姜末心里一阵雀跃:看来这香水很有市场,有机会多做些。
不管皇位挣抢如何激烈,女人之间的战场多是粉饰太平,姜末是个毫无心眼的,见慎妃对她好,便与慎妃十分亲近,慎妃见她憨厚可爱,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儿,对姜末也十分疼爱,即便散席后,也仔细嘱咐一个贴身妈妈将姜末平安送回昱王府。
于是关于昱王与辅政王不和的传言,暂时得到缓解。
李恒之听闻喜上眉梢,决定办一次家宴。
当李渠带着姜末、李密、推着李钰进入琼液殿时,适逢李英田一家人也刚到门口,姜末一声欢呼:“大王妃。”便直奔慎妃而去,慎妃笑着牵起姜末的手说:“末儿,几日不见,可还好么?来,快跟你粟哥哥打个招呼。”
照理,姜末要称李粟为皇弟,或直呼郅王,慎妃这般引导竟好似姜末与他们才是一家人,姜末竟也真的笑嘻嘻地称:“粟哥哥,我是姜末。”
李粟一愣,然而看着那张笑脸,由心里欢喜起来,看着走近的李渠点点头,躬身问好:“皇兄、皇嫂好。”又顺势牵着李密的小手儿小声问:“密儿这些天都做些什么?”
“跟梅娘学古诗,跟母亲学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