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渠听了半天才有点明白:“你说的你们那……跟这里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李渠诧异地瞄了几眼身边哼哼叽叽的人,暗想:她这是傻病又犯了吗?试探性地问了问:“那你原本叫什么名?”
看他那样就是不相信的样子,也是,这种异想天开的事,谁能相信呢?姜末傲骄地抬了抬脖:“不告诉你!”
布局
李渠想顺道带姜末去看看姜初,这贴心的想法深受姜末的喜爱,她忍不住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李渠的脸刷地一下红透了底,又气又喜,却看到姜末只是欢喜地满地转圈圈,并没有特别之处,从未有过的无力感蔓延了全身。
姜末老远就下了马车,向着早已在庄门口迎接的姜初奔去,两姐妹亲密地拥抱在一起,姜初细细地看着妹妹,问着妹妹各种各样的问题,看到她欢快的模样,方才有些放心。
李渠自有陈晓接待,看着拥抱在一起的姐妹,两个大男人会心地笑了笑。
昱王深知自己只有在晚餐中才有机会与姜初进行交流,便抓住机会说:“姐姐对末儿这般照顾,真是多谢这些年来的不离不弃。”说完自饮一杯,算是代表姜末表示感谢。
姜初叹口气道:“末儿一直以来……思维异于常人,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临去时还拽着她的左手不放。”
昱王对这样的回答,有些不满,又试探地问了很多次,姜初说来说去都是姜将军的前尘往事及姜末小时候的傻事,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内容。
再看姜初的神情,也不像故意要隐瞒什么,李渠眼睛暗了暗,终是放弃,深夜召了内线询问详情,皆是毫无异常。
唯一感到有异的人是姜末,她时不时看看自己的左手掌心,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在陈家庄呆了三四天,仍没有任有意义的线索,李渠只得放弃,带姜末回京。
回到昱王府,姜末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芹香,当陈夫子将全身无恙的芹香带到她面前,姜末“终于放心了”的模样深深打动了芹香。
主仆两人聊到深夜,当芹香得知姜末这么天来仍没有上到李渠的床时,不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劝道:“王妃,对于王爷,您得抓住一切机会啊!”
“什么机会?”
“没什么,早点睡吧。”还有什么好说的!
“等一等,你到厨房端碗油来。”
芹香带着满脑子的问号按照吩咐行事。
当姜末的左手沾了油在宣纸上按上手印时,芹香惊呆了,顾不得时间,连夜将纸交给昱王。
李渠与李钰在油灯下看着纸半晌不语,这不是手印,而是一张图,一张地图!
辅政王温泉别墅所在牛头山的地图!
当李钰拿到标识着各个暗卫、明卫温泉山庄的详图时,皱眉道:“想要混进去,很难。”
夏天就要结束了,看着户外飘落的黄叶,李渠淡淡地说:“冬天就要到了。”
“嗯?”李钰有些不明白,转而想了想,暗叹一口气。
姜末发现自回京后,李渠对自己分外温柔,眷恋的眼神与以前完全不同,宠溺的样子伴随着不自知的脸红让她心醉不已,甚而两人还常约出去游山玩水,或是逛逛小街,有时碰到沟沟坎坎,上坡下坡,李渠都会主动地拉着姜末的小手,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姜末在梦里都偷笑,她想:我恋爱了。
这日两人又流连在街角的小摊,突然一名属下急匆匆地过来附在李渠的耳边私语几句,李渠有些着急地对姜末说:“我有些急事要回衙内办……”
姜末体贴地说:“你快去吧,我认得回去的路。”
“你一个人……”
“没事啦,快去吧。
李渠来不及多说什么,转身跟着属下走了。
姜末一人无所事事的闲逛着,被街头东边一阵密集的鼓声吸引了过去,只见一排小鼓被固定在木桩上,一名长发飘飘的年轻女子,身着黑绿劲装,双手持着鼓棒,在木桩前翻跃旋转,不停地依奏击鼓,时而如狂风暴雨,时而如春日雨点,那女子拧腰转身的动作干脆潇洒,鼓声咚咚有劲,姜末看得完全呆掉了。
李粟走在街头便看见姜末睁大眼睛,一脸惊叹地看着花式击鼓艺人的表演,连腰间荷包被偷儿拽走都不知道。
等到表演结束,姜末使劲鼓掌表示自己的欢喜,锣声敲到自己跟前时,连忙从腰间欲掏荷包给钱,却怎么也找不着,正着急时,却见李粟拿着她的荷包笑吟吟地看着她:“王嫂也太入迷了,荷包被人偷走就没点知觉么?“
姜末白他一眼,接过荷包掏出一锭银子赏给那女子,转身就走。
李粟跟在她身后:“王嫂还是怨我么?”
姜末也不吭声,背着手慢悠悠在前头走着,李粟笑眯眯地跟在她身侧哄着说:“王嫂快别生气了,我后来不也算戴罪立功了么?这么小气干什么?要不请你去全福楼吃顿好的?听说来了位新厨子,手艺不错。”
姜末点点头傲娇地表示“可以。”
点菜时,姜末只选了些清淡的吃食,李粟惊道:“王嫂身体还未大好?”
“差不多了,就是容易伤风、上火之类,李渠说要吃得清淡些,慢慢养着。”
姜末并不在意,自认为再养上几个月便无碍了,反而笑嘻嘻地问李粟:“你的伤可全好了么?“
“那点小伤,早好了。“
“切,吹牛,我问你,这京城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秋天当然是去看红叶,还有摘野果,猎狩也不错,南边的秋水池也干净,适合钓鱼。”
姜末拍手道:“好哇,好哇,什么时候去?我备些吃食,可以去野餐么?“
“当然,我朋友在秋水池旁有个大庄子,方便得紧。”
李粟瞅着姜末问:“你这样贪玩,王兄知道么?”
“哼,不告诉你!”姜末高抬着下巴,十分骄傲。
分别时,两人定了看红叶的时间,姜末蹦蹦跳跳跟着前来接她的陈夫子走了,李粟看着那快乐无比的背影,嘴角漾出了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微笑。
回府后,姜末直奔李钰身边问:“后天去看红叶,好么?“
“难首王嫂有兴致,自然是好的。”
“不知你王兄愿不愿意去。”
“等他回来,我问他。”
第二日一早,前院传话来说明日昱王与显王都去看红叶,让王妃准备些吃食。
姜末开心地张罗做点心,又派人把李密、梅夫人叫来一起准备,李密得知第二天去郊游高兴地满地转圈。
回京后三兄弟首次相聚,李粟倒也放得开,竟好似从来没有过节般嘻嘻笑地跟李渠、李钰打招呼,甚而还跟陈夫子开玩笑道:“夫子竟成了钰儿的跟班么?这么俊俏的跟班,我也想要一个。”
陈夫子脸红了红,姜末生气地对李粟说:“想玩就好好玩,拿夫子取笑什么?”
“哟,王嫂这也生气?王兄怕是不干了。”
李渠淡淡地看了李粟一眼:“别闹,嘴要闲得慌,这里有许多好吃的。”
李粟讪讪地笑了笑,带领着大家向红叶深处走去。
待行至一处山顶的亭子时,姜末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而有些气喘,李渠温柔地扶她坐好,递给她一个水袋说:“你身体尚未完全复原,不宜太过劳累,就在这看看风景吧。”又拿过一个薄薄的披风给她披上挡风。
姜末撒娇道:“我热啊。”
“风有些凉了,若是再伤风,又不知要喝多少汤药。”
姜末听说要喝汤药,方才围着披风坐下,幸福地偎在李渠腰侧歇息。
李渠虽知姜末从来不知避嫌为何物,他站在她身边,看着亭子里的其他人,忍不住脸红了又红,但见姜末一脸疲惫的样子,终归不忍心将她推开,最终还是将手扶在她肩上,怕她滑了下去。
亭外,漫天红叶似火,李钰却心凉如冰,李粟不知为何自己的眼眶也像火一样要燃烧起来。
陈夫子掏出一管萧搁嘴角吹起,呜咽的长萧声像流水一样缓缓淌在众人的心里,秋高气爽的季节里,蓝天下尽是起伏的山脉,成片的红叶像毯子一样铺在地上,李渠见姜末看得欢喜便说道:“不远处有处湖泊,等你汗歇了,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
“好哇。”姜末笑眼看李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