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本一家辞行,李渠与李钰必是要饯行表示感谢,姜末想反正柳袅姿要走了,最后让她见见王爷也没什么大碍。
李钰看着一脸别扭,拉东扯西不让柳小姐与李渠对上话的姜末,悄悄弯起嘴角,捂嘴抵声对李渠说:“王兄,看来休书是假,情书是真!”
李渠看看着急拦着柳小姐的姜末,眼色缓了又缓,但在姜末看来,那是对柳小姐万万不舍,是对柳小姐的情意绵绵,柳本其实也有点意思,但王爷不提,他也不好说,况且柳夫人一再对他摇头,更不敢自作主张,席间顿时冷了下来。
适逢大雨倾至,柳小姐轻启红唇说:“我想了个联子,你们来对对?”
“柳小姐,请说。”李钰接过话。
“雨打芭蕉,有情有情?”这明显是套李渠的话呢。
姜末急得不行,一向胸无点墨的她急中生智回道:“花落流水,无意无意。”
众人张大嘴看着李渠,王爷,你倒是给个话啊。
柳夫人轻笑道:“王妃真好才情。”
但这会儿谁有空理会王妃呢,李渠的回话才最重要。
李渠道:“柳夫人说的是,她这点才情就是皇上也喜欢得不得了,平日里再三告诫本王要好生对待王妃,若有半点令她不满,朝堂之上都放不得我。”
意思是:王妃若不同意,皇上便不会同意,还得连累他挨罚,你们看着办吧。
话已至此,已是再明显不过,李钰打岔说:“我近日得了一画……”
柳本也接过此话题,刚才那一幕算是翻过。
柳袅姿轻叹一口气,母亲说的对,王爷看似对王妃无情,实则牵肠挂肚不自知。
好不容易送走柳小姐,姜末皱着眉想:怕是下一个就是所谓钱小姐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王嫂身体不适么?”李钰关切地问。
姜末没好声气地回:“我是心里不适,心里不适!”
“为何?”
“为了钱小姐、张小姐……所有可能出现的小姐!”姜末跺脚回房。
“哈哈……”李钰开怀大笑,吃醋的姜末不是普通的好玩。
李渠摇摇头,慢悠悠地回房去了。
回京路上,三人及青衣随从行至山顶处,李渠突然对马车里的姜末说:“不要出声,更不要偷偷往外看。”
姜末吓得连忙应“是”,这会儿香芹不在,没人可以问话,只得都听李渠的,不多会,马车外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似是打抖得十分激烈,她终是忍不住,偷偷掀起马车的帘子,只见外面成群的黑衣人正在攻击这边,李渠要护着李钰与自己,背腹受敌,青衣随从虽武功高强,奈何黑衣人实在太多,时间一长,便有些招架不住。
姜末仔细看其中一名被击落面罩的黑衣人,忍不住惊呼出口:“冯涧溪!”
冯涧溪听到马车的声音,提刀直奔姜末而来,李渠护着李钰无法脱身,马车瞬间被击破,姜末被震出车外,冯涧溪冷笑一声:“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正是危难之急,一柄飞刀插在冯润溪的后心上,只见陈夫子身着白衫,头系同色刺绣绸带飘然而至,随同她而来的是众多青衫随从。
陈夫子明亮如月地在李钰身旁横剑而立,李钰感激地看他一眼对为首的青衫客说:“杀无赦!”
随着青衫客的加入,两边势力变得相当,姜末看着眼见鲜血飞溅的场面,吓得几欲昏过去,李渠将她拎至陈夫子与青衫客、李钰之处,转身混入杀战。
姜末看着其中一个倒在身边的黑衣人,面巾已掉,觉得十分眼熟,仔细想想这人似是曾在李粟身边见过一面,当下大喜,她高声呼道:“别打了,别打了,是自己人,穿黑衣服的别被冯涧溪蒙骗了,我们与李粟是认识的,是亲戚!”
尚有一口气的冯润溪听罢大笑一声,背过气去。
黑衣人听后站成一排,往后退了三步。
姜末冲上前去,陈夫子拦都拦不住,李渠将她拉到身后厉声问:“你干什么?”
姜末急道:“他们是李粟的人,一定是被冯润溪离间了来对付我的,说清楚就没事了。”
李渠冷笑:“你跟郅王倒是熟。”
陈夫了急道:“王妃,别过去,正是郅王派人劫杀昱王,我是听了消息才带人过来的。”
姜末诧异:“夫子,你莫不是搞错了吧?”
“哈哈,王嫂,他们当然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劫杀昱王呢?是吧?王兄。”身着锦袍的李粟从黑衣人身后慢慢踱到场中,含笑看着姜末。
姜末欢呼一声:“你来了就好,快让他们别打了。”
“打不打就要看王兄了。”
“嗯?明明是你的人先动手的。”姜末争辩道。
“是吗?王兄过来,我们说说。”
姜末听了气呼呼地扯着李渠过去,指责李粟:“让你手下过来说说,是不是他们先动的手?”
李钰真想站起来揍她一顿,陈夫子却给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就在李渠、姜末欲靠近李粟时,李粟身后的黑衣人突然发难,挥出长剑直指李渠,李粟一把扯过姜末,却反被姜末拿着乌月匕抵着咽喉。
李粟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末,黑衣人见此只得稍微退后。
李粟瞪着眼睛问:“王嫂,这是为何?”
“为何?你真当我傻啊!快让你的人走,走得远远的。”
李粟诡笑道:“王嫂可不是傻么?”说完身影急速后退,姜末根本无可奈何于他,一旁的黑衣人已然发起功势,双方又混战一处,而李粟明显是做足了功夫的,因为黑衣人又大批掠至。
李粟联合数个黑人衣专门对打李渠,自以为胜券在握,却万万没想到场中还有一个高手-----夫子陈离。
陈离将李钰交给青衫客,使出碧水剑,凌厉无比,几乎所向无敌,青衣人个个训练有素,都是经过挑选的高手,数十个招数下来,黑衣人已呈败落之势。
姜末收好匕首伏在原地生怕被错杀,找到机会便慢慢往旁边挪去,竟挪至悬崖边,最后抱着个大石头一动不敢动。
李粟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的局如此不堪一击,瞟见姜末离自己并不远,寻个空隙扑将过去,一把捞起她,从身后横剑抵着她的脖子,对李渠喝道:“住手!”
青衣随从只得放开手中的黑衣人,李渠也退到李钰身边冷静地李粟说:“放开你王嫂,带着你的人走,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放她可以,但是你得自毁双目,放心,你后半辈子,我都会照顾得好好的。“
李钰怒道:“李粟,你我手足,这是何苦?”
“帝王之争,父子亦反目,何论手足?”李粟将剑紧了紧,姜末脖子漫出血来。
李渠道:“你放了她,我答应你。”
说完,他缓缓抬起双手,要往自己眼睛扎去,李钰欲要爬起来阻拦,陈夫子也着急万分。
姜末趁众人将目光都放在李渠身上,猛然抬起双手,想要推开李粟的剑,奈何李粟力气太大,姜末一急之下,用脚狠狠地跺了他一脚,趁他微微有些松劲,往后使劲,两人掉下悬崖。
赶至崖边的李渠只堪堪来得及抹过姜末的一角衣衫。
干娘
李粟撤掉长剑反手搂着姜末的腰,另一手扯开腰带,在茂密的崖山脚树林中挂在一棵树上,两人勉强悬在树下稳住后,李粟再带着姜末跃过丛林停到一处小溪边。
第一次跟着古人玩轻功,好刺激!姜末欢喜地问:“李粟,轻功好练么?教教我呗!”
李粟看着一脸期待的姜末,半晌没反应过来,他就纳闷了:这会儿她不是应该大声质问自己的所作所为吗?为何这般兴奋?
姜末突然又变脸说:“算了,你估计也没空教这些了,回头有机会还是问问夫子吧。”
李粟问她:“王嫂不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你那么可怜。”
“可怜?”
“是啊,为了那么个悲催的位置,连兄弟都不要了。”
“悲催?”
“可不是么?做皇帝有什么好?天天圈在皇宫,担心天担心地,前院臣子们玩心眼,后院嫔妃们耍心机,有什么好玩的?有钱还没处花。”
李粟咽咽口水问:“那王嫂觉得怎么样才好?”
“嗯……可以四处玩,逍遥自在,又不愁吃穿住行的吧,唉,我也不清楚。”姜末挠挠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