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道(63)

作者:五泉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第二天,老邵觉得为迎合与老凌的关系,把殷超拿出来做垫脚有些过意不去,想让袁风把殷超叫过来安慰安慰。电话拿出来没有拨出,就接到袁风打过来的电话。袁风说刚开完局班子会议,把殷超的□□室主任免了,免职的理由是无视组织纪律,传播谣言,挑拨领导之间的关系。这是摆在桌面上的理由。其实是袁风对殷超产生了反感,这么重要的信息,殷超听到后对顶头的局长守口如瓶,却直接捅到老邵那里,觉得眼里没有他。老邵一愣,脑子大了一圈,但嘴上说你们的事你们管,不需要给我汇报。

老邵挂过电话,觉得对不住殷超。坐在办公室里,整个上午脑子里晃动的都是殷超的影子。

第31章

区里成立调查组要调查袁风小姨子小繁。

进驻之前,老陶给袁风打电话说,不用担心,就是履行一下手续,小凌把小繁咬了出来,区委书记不得不让组成调查组调查此事。不过作为调查组长,有些问题能遮就遮,能掩就掩,毕竟我俩搭档这么多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袁风放下电话,心里打鼓,对老陶的话半信半疑。这些年,两人虽然面上风平浪静,私下里却积了太多的矛盾,渐渐变成了怨。袁风排斥老陶,只要是工作上的事他针插不进,老陶作为主管的副区长只得在外围转悠,始终不能在城建局有所突破。而且让老陶恼怒的是,城建方面有什么棘手的问题,袁风转转手就甩给了他。老陶忍了又忍不能再忍,便在老邵那里捣鼓他,工作中有成绩有亮点,压着不说;如果有了失误,哪怕微小的闪失,就会马上捅到老邵那里。更有甚者,老陶在城建局鼓动了几次职位分设,想把袁风手里的权力分出来,这让他对老陶有了很大的意见。

老陶打电话示好,让袁风提高了警戒。不知道老陶要亲自担任调查组长意欲何为?他蛮可以不去当这个调查组长,把这个组长推辞掉。他分管城建局,袁风是他的部下,再加上也不是专职领导。但老陶还是担任了,这让袁风不得不在心里摁了又摁。

按说这是一起普通的事情。哪个单位都有一群像小繁这样挂在单位吃闲饭的,领导们心里都清楚,哪一届领导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这群人数量虽然少,但都是有背景有能量的,得罪了会闹得鸡犬不宁,每一届领导都会小心绕过去。以前,区里处理类似事情,派人下来调查也都是走马观花做做样子,往往不了了之。这次不仅老邵做了批示,而且老陶亲任组长,有一点小题大做的感觉,在袁风看来,绝非像老陶所说,仅仅履行一下程序。

袁风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最近一段时间,他处于内忧外困里,先是因为拆迁问题,村里四婶去市里自焚,上面追下来把他吓出一头汗;还惊魂未定,这次去省里上访的事又捅了出来。大江和乔福长之间鸡撕狗咬,居然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而且还烧出小姨子。还有老魏,处处与他为敌。作为副区长在他的眼里算不了什么,该吃菜吃菜,该蘸酱蘸酱,问题是老魏把抹黑他当成乐趣,不分时间地点,一味去抹黑,这让袁风揪心。更揪心的是老魏和老凌穿一条裤子,老魏的存在相当于在区长面前放一面镜子,他任何的负面东西都藏不了掖不住,让老凌看得清楚明了。还有老陶,没有窟窿嬎蛆找他毛病,老陶又是老邵面前的红人,有意无意在书记那里添言去语,慢慢他在老邵面前便没有了颜色。

这是外围,局里也不消停。老陶和黄简一唱一和,黄简在下面出气,老陶在上面冒烟,想把职位像环保局一样分设开,让黄简任党委书记。现在黄简不但不支持他的工作,甚至公开唱反调,想把局里的工作搞垮,这样老陶可以拿这个理由到老邵那里要求分设职位。袁风作为局长,谨慎到再不能谨慎,走路摸着□□,还被人在后面踢了屁股。

袁风心里发怵,想找理由向老邵靠近。碰到这次区里开□□会,会上老邵把殷超抖落了出来。都清楚老邵出卖殷超,是为了向老凌释放善意,有些项庄舞剑的意思。袁风从中看到了靠近老邵的机会,回去便把殷超的□□室主任免了,想借此表明与老邵是一条心,即便老邵不经意说出的话,到他那里就成了一言九鼎的指示。

想探探老邵对调查小繁的事的口风,袁风预约老邵吃饭。电话打过去,老邵在开会没有接,他重拨了一次,响了几次拨号声,却被强制挂断了。袁风心里咯噔一下,不过马上自个说服自个,也许老邵正忙着开会没有时间接,于是又给老邵发了一条信息:邵书记,是否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老邵开完会,看手机上有袁风的未接电话,想回打过去,再看信息是请他吃饭之类的事,觉得无关痛痒,便把这件事搁到一边去了。

袁风打过电话之后,一直把手机拿在手里,随时等待老邵的电话。等了一整天也没有回电,怅然若失,觉得老邵根本没有在意他。第二天上班时间,袁风去区机关办事,照见老邵的车进了大院,隐隐看到老邵坐着车内,觉得是说话的时机,给老邵拨了电话,电话接通,老邵问有事?袁风本想说如果有时间,我想请你吃顿饭,顺便汇报汇报工作。又觉得这样直接有些唐突,就拿殷超那件事做说话铺垫。说想不到殷超是那样的人,回去我开会就把他免了。

老邵对殷超的免职,自责了几天。开始觉得像他那样的小职位,无所谓前途不前途,牺牲他能换来老凌的信任是值得的事。但等他免职之后,老邵才觉得犯了一个大错误,殷超这样做是想在个人进步上投机取巧,反被老邵因为仕途上私欲葬送了前程,相比殷超的做法,他的做法与殷超都是一丘之貉。老邵接了电话冷冷地说,有什么工作在电话里说就行了。袁风说电话里怕说不明白,我想请你吃个饭,边说边聊。老邵说我在开会,就挂了电话。袁风手里拿着电话愣在那里,他清清楚楚看到老邵坐在车里,老邵却说在开会。那感觉不是老邵撒谎不撒谎的问题,是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被老邵放在眼里,被老邵边缘化了。

袁风有些生气,直接去了老邵的办公室。坐下,把小繁的事点了个题,老邵就打断他的话,说这件事是有人举报,不得不进行。袁风说这种事在区里是普遍现象。老邵说我知道,问题是别人盯着小繁,小繁又是你的小姨子。袁风一脸委屈,说在我没有去城建局当局长前,小繁就是这种状态。老邵说这样说不妥,你毕竟是局长,小繁以前是这种状态,大家不会说三道四,现在你当局长了仍然是这种状态,就是你的管理责任。袁风觉得有些误解他,解释说我不是说我没有责任,而是说至少小繁不是依仗我的权力这样做的。老邵说我可以听你解释,下面的职工听你解释吗?袁风说下面居心叵测的人,恨不得磨道里找驴踢,找出你的不是来。老邵说既然知道了,就该把屁股擦干净。袁风说干工作怎么干都不怕,怕就怕有人在下面捣鼓,一捣鼓全乱了。袁风起这个话题,是想把副局长黄简带出来,把他在背后如何煽风点火,如何挖坑使绊说给老邵。话起了头没有说,副区长老陶推门进来,老邵一看老陶有话要说,就说老袁你暂且回避一下,我和老陶有件事需要商量。袁风就退了出去。

老陶是来说上访的事。去市里办事,从市委办公楼走出大门,碰见□□老边的秘书,秘书和老陶是党校同学,相熟,秘书说老边从国外考察回到落凫市,知道煤都区到省里上访的事,很生气。有一次在饭局上扯到上访的话题,老边说老邵这个人关键时候总掉链子,让人不放心。秘书说过,老陶觉得事关重大就来找老邵,复述老边秘书话时,怕老邵思想上背包袱,就挑挑拣拣委婉说,□□可能知道了上访的情况,好像还不是太满意。老邵说去省里上访不是没有在省□□局登记吗?边书记怎么会知道呢?老陶说去省里那么多人,吵得沸沸扬扬的,能不传进边书记的耳朵里?何况区里的人想法不同目的各异,谁能保证都做的是正面工作?老邵把上访回来的这拨人的活动动向问了问,然后说近阶段把手里的其他工作往后靠一靠,全力以赴抓好上访稳定,不能有任何反弹,出了问题就无法向边书记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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