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据说许卫平的孙子是许宁,傅十醒不想说话,也不能说话,只能温婉大方地笑不露齿,双手主动为老先生奉上一杯好茶——暗地里特意选上茶叶渣格外多的一杯。
许卫平好风雅,但设宴人却不行此道,一群走黑路的人黄汤下肚便开始大谈思淫欲刷绿漆之,鲍肆之臭之中唯有周馥虞一人左右逢源,坐在许卫平旁边,如其名讳幽兰馥郁。茶酒不拒,竟更像主人家似得,一场宴会尽数把控在其手中。
双子塔是个景点,傅十醒闲着无聊,走到落地窗边去玩观光望远镜。周馥虞不知道怎么地也从人群里脱出来,挨到身边来,一只手搭上侧腰,俯身贴着耳朵呵气。他个高,傅十醒蹬着高跟鞋也不至于有什么差池,从背后看起恰好是一对矜贵爱侣,依偎在一起用一个镜筒甜蜜地分享风景。
周馥虞低声问:“家伙藏哪儿了?”
傅十醒眨了一下左眼,勾起嘴角:“你猜。”
那只手从腰摸到臀,又往大腿上掠过,还是觅不到枪的轮廓,只尝了一番销魂滋味收作安慰奖。周馥虞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傅十醒腰窝上头的敏感肉,差点让他叫出声来。剜了男人一眼刀子,拖着周馥虞走出了宴会厅往厕所的方向走。
走入最里头的隔间,门锁咔哒落下,傅十醒靠在门上,双手伸入裙摆下头,勾着内裤往下拉,裤裆处兜着一把小巧的袖珍手枪。尾指一勾着扳机把枪取出来,胆大得很,直接口交一般地把枪管含在嘴里,然后将内裤全脱下来,薄薄一片蕾丝拧几下成一条绳,将垂下来的头发束起来,利落又色情。
周馥虞恨不得立刻就办了他,无奈这妖精现在得去做自己发下去的任务,只能把手探入裙中狠狠拧红了股沟的嫩肉:“我以为你绑在大腿上。”
傅十醒松嘴把枪拿在手里,一只腿踩到马桶盖上,开腿更欢迎周馥虞来玩儿他,咧嘴笑得极为天真挑衅,凑上去啄了一下男人的唇:“有重量,会坠着丝袜往下掉。等我十分钟好吧,周馥虞。”
作者有话说:
小傅 野人(双重意味)
第十九章 枪打双灯
旋转,绞碎,将带有刀片的导管送入血管中,teher,经皮血管腔内斑块旋切术。
傅十醒不是第一回 在双子塔这儿处行凶,加之昨夜特意复习过,对这栋建筑的内部结构足够了解,知晓如何从厕所隔间的通风口处爬往朱凯一墙之隔的西洋厅。这只螺旋小刀片被送进了双子塔中,钻进脉络里去清除掉淤塞,扩宽管壁以开拓康庄大路。
动作要快,这样还能回来这和周馥虞打上一炮,然后在侍应与宾客的众目睽睽之下歪歪扭扭出现,既能得了鱼水之欢,又制造了不在场证明。
灵活悄然地从一楼爬到二楼,他如同锈斑豹猫一般。通风管的出来后另一头安静而漆黑,西洋装潢的厅堂里伫了雕像挂了油画,莫名有些阴森的气息。俯在洛可可风格的柱子后,傅十醒在人头攒动中搜索着疤皮四的身影,等待着出手的时机。
手枪里装的不是火药子弹,而是针头淬了麻醉的高浓度甲硝唑针剂,与酒精混合后产生双硫仑样反应,乙醛疯狂膨胀堆积,砰——
傅十醒舔了舔嘴唇,吃到一层樱桃味的唇蜜,轻快地眨了两下眼睛,枪口锁定上了疤皮四的脖子,扣动扳机。袖珍化学品子弹从枪筒中飞出,弹道流畅优美,适宜配上歌剧魅影的克里斯汀咏叹调。
想起我,想起我,深情地想起我。
每当他高度专注于一件事情,时间的感知就会错乱,差时症令他可奇异地运用这种紊乱,譬如在开枪的一瞬间得到漫长而充裕的时间,能够让他完美无差地正中目标,手不抖眼不眨。然而针尖刺入疤皮四皮肤的零点一秒内,这些预支减慢了的熵值传达又通通变本加厉地奔跑起来,轰鸣着朝傅十醒扑涌过来,伴随着脑海中虚幻的悠扬歌声一同构成了步调不一的扭曲场面。
当我们说再见时,偶尔地想起我,答应我,你会去这么做。
落地窗外的另一座双子塔爆发出了一颗死亡白矮星,连带着脚下也在震颤了几下。刺眼的火光冲击在视网膜上,红焰张牙舞爪地将热量靠着通感拍打到耳颈表面。这场爆炸高调而热烈,跳动地火舌意欲卷走塔对岸的每一双眼球,舔挖出眼眶连着后面的八足肌肉,好好看看这样一场华丽的超新星爆炸表演艺术。
光不止在眼前,身后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大约只有十岁,裸露着布满刀口的上半身,一路走泄了一大滩血。出血量不像是身上的皮外伤能造成的,走近后才发现裤裆一大片的深色,不断地往外流血。
他身后是一副三米高的裱金巨幅油画,沉闷压抑地用青绿暗红涂出一只巨硕的苍蝇,大张着嘴伏在画框中,宛如要吞噬掉面前那团血肉模糊不成人样的男孩。
“救救我,求你,杀掉我也可以,救救我。”
傅十醒确实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妇女小孩在他这处不存在优待,然而今天只有一发甲硝唑,身上也没位置藏备用弹夹或者小刀。男孩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一边动着嘴唇一边喷出血液,颇为狰狞,只能靠读唇语得出他的意思。
人群因为爆炸已经开始混乱,和周馥虞的这一炮是打不上了。疤皮四不会立刻暴毙,还有一会儿的发作时间。傅十醒把手枪上面的指纹擦掉,迷你通讯器卸下来,将枪往男孩一丢,迅速地从通风口原路钻走。临行前还充满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反正都要死了,不如多背一个黑锅吧。他还不知道那是把空枪,两眼满溢感激,双手合十地颤了几下才去捡起地毯上的枪。
讯号器打开后便能跟周馥虞联络上,小屏幕里的两个红点渐渐靠近,最后重合到一起。傅十醒撬开网罩,稳稳当当地坠进周馥虞怀里,时间过了八分钟,还余下两分钟,真好整理着装。将束发的内裤解下,当众穿回去是不行了,干脆直接塞进周馥虞的西装口袋里,披肩稍微拉乱些,高跟鞋带子勒紧一寸以便显出别扭的走路姿势。
他挽上了周馥虞的胳膊要走,结果被一把拉回怀里,下巴被虎口捏着,狂风骤雨一样地口唇相吮,残余的那么一点好吃唇蜜也被两人分食完了,不过嘴角留下了暧昧的红印子,果然还是老风流胚想得周全。待一吻完毕,回过头便看见慌乱出逃的几个人,能看见一对男女站在厕所前衣冠不整地接吻,方才发生了什么自然昭然于心。
都是周馥虞算计好的,这处是逃生通道的必经之路。
做戏完全套,两人游鱼入水合流到逃生的人群里。方便了傅十醒,直接把高跟鞋脱了挂在手上,赤脚跑比当小人鱼要轻松多了。但周先生是极其绅士的,直接一伸手把女伴捞起来,抱在怀里逃亡起来,引得不少真女人的艳羡嫉妒。傅十醒的嘴角翘成初七的弦月,仗着周馥虞双手没空,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和火机点上,自己明目张胆地任性抽了第一口,滤嘴出重重地印了一截儿口红印,然后才送到男人嘴边去。
明明是周馥虞教会他抽烟喝酒的,结果管得比谁都严,真是可恶至极!傅十醒连捏烟的小动作都和他如出一辙,偏上三厘米偏下两厘米,拇指夹着食指第一个关节。原先也是好尼古丁味重的,结果愣是不让抽,只许几支细细淡出鸟的凉烟解馋,否则被抓包了就要在床上被阴茎抽脸责罚。
傅十醒心情十分之畅快,搂着周馥虞的脖子,吸他的二手烟都觉得销魂入骨,青烟钻进喉咙飞进胸膛,变成了秋毫羽毛挠着心口,痒痒得让他想咯咯笑,可是偏偏又不能出声,怕被人发现了是个男人。愈是憋着骚动就愈是膨胀,满溢了飘飞了。馥虞吐出来的烟流经了每一个细胞,渗入了骨头里蛀酥了傅十醒,整个人从髓子灵魂里头都乐得软绵绵轻艾艾的。
从双子塔里出来,下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警方指引着疏散进行,拿着呼机和笔记穿插在人群里。周馥虞这张脸便是金牌通行证,带着傅十醒畅通无阻地走下了停车场。今天要见血,便不让方卧雏来开车,秘密脏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后排座上已经放好了一套男装,甚至还附带了卸妆水和化妆棉。傅十醒把衣服换了,三分钟卸掉早上三十分钟化的妆,摇下车窗美瞳片子往外头一弹,浑身轻松。打开手机闲着无聊,检索起双子塔的新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