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池边是为何?"
"折两支芙蕖。"我苦笑:"没够着。"
他笑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嘲笑我蠢笨,下一秒他便飞出去折了两支递给我。
那芙蕖娇艳欲滴,花瓣上带着一颗颗细小的水珠,正微微颤动着。
"想要什么,跟朕说便可。"他抱着我起来,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想要出宫,你放么?我自是不敢说,紧闭了双唇。
他抱着我走时,我这才注意到,他身后跟着许多侍从,有的御前侍卫功夫极高,而且统一培训过,都是会水的。
怎偏偏劳他大驾下水捞了我?
他身上还湿着,我们的肌肤隔着衣料碰在一起,我好像感觉,他的身体紧崩起来了。
回到宫里,宫人烧了温汤供我们沐浴,我并不想和他一个桶,但是还是被迫抓了进去。
他仔细为我清洗头发,一声不吭。
我战战兢兢,想出来,"我来伺候陛下沐浴......"
他一把把我拽坐下来,水溅了他一身,他有些恨恨:"坐着别动。"
我便一点不敢动。
他气笑了,搂抱住我,啃住我的锁骨,问:"看到今日是谁推你了吗?"
我摇摇头,道:"月牧是下来救我的,她也许看到了。"
"她没看清。"夫徇说:"你落水后她才反应过来,自然是没看清楚。"
他语气有点奇怪,我怕他责罚月牧,赶紧说:"如果月牧不下水救我就好了,她若先去瞧一眼草丛里,指不定能发现什么。"
"她做的挺好。"夫徇把我的背压弯:"人命最是值钱。"
☆、第 4 章
我心里顿时一冷,人命最值钱?若当真如他所说,我魏家满门怨灵又是怎么回事?
我爹纵然有错,可其他人没有必要遭遇连坐吧?我知道律例如此,可没有办法,那是我的亲人,而我又是未亡人,委曲求全的在夫徇手里偷生。
我拎不清,这切肤之痛确确实实落在我的身上。
我并不是什么侠义忠胆之人,国事与我无关,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希望有一个平凡的人生。
我爹是错了,夫徇杀他,于理没有什么不和,但并不妨碍我恨他。
昨夜温存,我竟生了和他相伴一生的想法,他太危险了,不是我要的如意郎君。
"你又在想什么?"夫徇托着我的脸让我直视他。
帝王的眼睛探究欲太重,似要一眼把我看穿了。
我躲避不堪,他有些怒了:"看着我!"
"夫徇...."我唤他名字,"你那日为何生气?"
他不理解,我便提醒他:"我跟你说我小产过。"
他似乎更怒了:"朕难道不该生气吗?朕只是想要个孩子。"
"你那么多女人,为什么非挑我生?"我继续火上浇油:"我是罪臣之女,若怀了龙嗣,怕污了皇家血脉。"
"你在怪我?"夫徇扣住我的手。
"不是。"我看了他一眼,笑:"你要是不怕,我就给你生。"
他的怒火在我煽风的作用下烧的正旺,突然就熄火了。
"当真?"他的手有些颤抖。
"任何一个女子,最终的归宿不都是在夫家那里么,能得陛下垂怜,尧妩三生有幸。"我不想把关系搞太僵,就跟他说:"蒲渡将军幼时是我魏家一个小厮,我小时便和他玩的好,自然亲近了些,也对他很有好感。但是我也明白,我们是走不到一起的,如今男女各自婚嫁,我家又生如此变故,哪有心思再想儿女情长?况且许久不见了,也不大熟悉了。陛下放一万个心,尧妩将从一而终,只认一个夫。"
他堪堪盯着我许久,忽如饿狼扑食将我按在浴桶边。
我闭着眼想,不过是试他一试,若他知道我心里清净没什么人,会不会就没有那些莫名的胜负欲了?
他忽然咬了我肩膀一口,我疼的睁开眼,就见他伏在我耳边说:"你让我信,我便信。"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真是长胆子了,按住他的肩膀,说:"我是说真的。"
我心里真的没人了,阿渡是年少的一个梦,我早醒了。
"假亦真时真亦假,你说的清吗?"他忽然说。
...........
狗皇帝!
我心里恨恨,身子没了支撑力慢慢沿着浴桶往下滑,他一把拉住我,暧昧的气息喷撒在我脸上。
我知道大事不妙了!
...........
他真的是纵情声色,骄奢淫逸的狗皇帝!一顿折腾到晌午,我偷偷掀开被褥看了看,又是青青紫紫的一片!
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没睡着,就躺在我旁边,已经到用膳的时辰了,宫人已经在外侯着了,他还不动,他不懂,我又怎敢起床?
寻常女子都是睡在外侧方便夜里为夫君端茶倒水,可夫徇偏爱外侧,推我睡里侧,现在我连起床都不敢。
"陛下?"我轻声唤他。
他"嗯"了一声,我说:"宫人都在外等着了,该用膳了。"
"你饿了?"他往我肚子处看了一眼。
"倒不....."嘴里正否认着,我的肚子偏叫了起来。
本来早上跟皇后请安,我就没吃饭,落水后又和他交|媾,哪里有什么力气?肚子都饿的只剩一层皮了。
他笑了一下,说:"饿了你便先起。"
我怎么起?一身青紫在□□下从他身上翻过去找我的衣物?
我气的脸铁青。
他来抱我,把衣服一件一件帮我穿好,见我红着脸,笑道:"羞什么?"
我捂着脸的手放下,任他动作。顺从他,等他厌倦,我便偷偷的走,这不是短期就能达到的。
铜陵里我披头散发,钗落了一地,不敢劳他帮忙捡,就一个人拾起来收拾好。
他看我整理,又问起那只钗:"这只钗你用的还好吧?从前朕送你那支呢?"
他果然忍不住好奇,问了起来。
"流落人间了。"我说。
"嗯?"
"我卖了。"惹他厌恶是第二步。被人糟蹋情义是最过分的行为,我理解。
"朕给你的东西,以后不准卖。"他果然有些生气,但却没问我卖哪里了。
这个夫徇,我吃不准。
但是我唯一明白的是,他好像,确实是有点喜欢我。
我们一起用午膳,月牧进来后也是吓了一跳,似乎是想象不到我会对夫徇笑。
他吃完便走了,宫里人全知道他救了我,又在我这儿待了一个上午。
这荣宠在外人眼里是令人愤懑的。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是罪臣之女嘛。
我就这样待在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看起来乖极了,心情也越发畅快了。
就好像,我是真的不介意外人看法了。
夫徇给我送了只鹦鹉过来,可能是来同我聊天解闷的,这只鹦鹉通体翠绿,翅膀有赤色、橙黄、鸦青几支大羽格外显眼,月牧好像十分喜欢。
我嘟囔着要给他送回去,"怎么又送了只活物过来?我实在怕了,劳驾宫人再送回去吧。"
那人推辞着不敢收,这鹦鹉偏来了口,阴腔怪调的说:"收下!咕咕,收下!"
月牧高兴的紧,说:"听,它叫你姑姑呢,夫人。"
宫人也跟着说:"是啊,收下吧,奴看这鹦鹉挺喜欢夫人的。"
我只好收下。
其实我不是不喜欢,我只是....只是怕再给它养死。
夫徇送来的小兔子,我也很是喜欢呢,可是后来还是死掉了。
我其实知道死因的,我看到了。徐贵人养了一只狗,那日我在御花园遛兔,她在遛狗。
兔子总是到处乱跑,碰到了徐贵人养的狗,狗不过冲它吠了几声,我的兔子就一动不动定在原地,最后抖了抖,生生的吓死了。
我又不能同徐贵人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躲起来等她们有后,把这兔子拎了回去。
它这主人和它一样,都是个软柿子,好捏得很。
☆、第 5 章
这只鹦鹉简直成精了!
我把它挂在屋里,但凡我走出这个大门,这鹦鹉便叫个不停,一直追问我去哪里。
我敷衍道:"憋的慌,出去走走罢了。"
它又会说:"咕咕,带上我,带上我!"
他一直叫我姑姑,我气笑了,安抚道:"小侄儿,你不要叫了好不好?吵的姑姑头疼。"
那鹦鹉头动了动,有些错愕的样子,说:"听不懂!听不懂!"
我径直出了屋,在宫院儿里晒暖儿。
睡梦中有人摸我脸,我醒了,见夫徇在我跟前,他问我:"不爱这只鹦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