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都不爱男主(72)

“这应该是一件很小的事,对陛下来说无关痛痒,还请陛下予我。”大殿上,首领向新帝贺金倾提起此时,这样收尾道。

贺金倾望着眼前的赫查海少女,她虽然长相不差,却高挑、丰盈、与他心中真正的佳人相差甚远。贺金倾对这位首领的风流韵事并没有太多兴趣,但仍含笑提醒道:“兴善姑娘——”

赫查海人没有姓氏,只有名。

首领的大名称呼兴善。

“——他是罪奴,可能稍稍有些麻烦。”

因为想做贤君,所以他没有结果这些人的性命。但他并不想他们仇恨延续,给自己带来麻烦,所以才将他们送入南风馆。

兴善眉毛一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陛下放心,我不会让他留有子嗣的。”

这回答的也太直白,龙椅上的贺金倾愣住,半晌才如一口水呛在喉咙,努力回咽进去:“啊——”

他应允了兴善,并不想再多讨论这个话题。

兴善领着众女出来,没了手中贡品盒,众女愈发一身轻,七嘴八舌竟开始讨论起新帝陛下,皆道“贺氏阴柔”,名不虚传。

原来玉京最好看的男人,竟是高高最上的陛下。

乌娜忍不住附在行善耳边,笑道:“首领,新陛下很好看呐。”

“好看是好看。”行善不紧不慢回道,“但是太老了。”

乌娜突然想起来,新皇帝快三十岁了,的确不符合首领喜好,还是驿馆中的那位……

驿馆中的那位,在被带回赫查海路上开始寻思,不吃不喝,三天了。

兴善去马车中看时,少年已经裂开了嘴角,唇上也是道道血印,她最在乎的那双眼都凹陷进去。

兴善心中不满,面上却没有一点波动:“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头都不抬,似乎两排牙齿正狠狠咬紧。

兴善连问了两遍,他都不答。

乌娜不禁出手掐着他的下巴抬起:“首领问你话呢?”

“乌娜,不要这样。”兴善用从朋友那学的南语说道,“把水袋给我。”

少年惊得抬起头来,仔细端详眼前发出乡音的少女。

兴善拔开水袋的塞子,递给少年,第三回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疑迟片刻,犹犹豫豫接过水袋:“我姓陈。”

只告诉她姓氏,但兴善脸上丝毫没有介意之色,反倒笑起来:“陈公子,如果你后半辈子都困在南风馆里,那是该寻死,但我把你救出来,你已经活了。”

她这一提醒,少年忽觉醍醐灌顶,浑身充满动力,目光又迟缓在兴善面上移动:原来,这就是救他出火坑的恩人。

少年开始恢复吃喝,抵达赫查海时,原本苍白厌世的面孔已经有了血色。他一来赫查海就被带进一栋坚固的堡垒,里面似乎烧了不会窒息的炭,温暖得像家乡的春天。

地上还铺了舒服的毯子,似乎是兔毛做的,少年遭不住困,在毯子上好好睡了一觉。

等他醒来,眼前又是香喷喷的美食,有烤肉,还有一碗汤。

他饿了,抓着肉就吃,而送食物的赫查海婢女似乎会说南语:“公子休息好了?”

少年愣住,渐渐热泪盈眶。

婢女继续用南语道:“把汤也喝了吧!这是我们赫查海最温暖的粥,公子喝了浑身就暖和了。”

少年本来只打算喝半碗的,听到乡音眼眶湿润,仰脖咕噜咕噜将汤喝完。

而后急急用南语同婢女说话:“你怎么会我们家乡的话?你也是南人吗?”

回应他的却是摇头、比划,和他听不懂的话。

原来婢女只会那两句。

少年心中不免失落,而婢女着端着空盘子,推门走出堡垒。

婢女径直来到首领的堡垒外,用手背在门上叩了三下。

开门的是乌娜,婢女小声告知:“乌娜姐姐,他已经把避子汤喝下了。”

乌娜点头,待婢女离去后,乌娜就去同吊床上的兴善说。兴善悠悠睁开眼,坐起身离开吊床,而乌娜则拿来厚袍,给她穿上。

这一天夜里,兴善来到了少年的堡垒里。

一开门就夹杂了风雪进来,少年望向外面,和他进入赫查海领地后看到的一样——整个世界只有茫茫白色。

兴善随手一勾,就解了系带,而后褪去外袍,垂落在地。

她靠近少年,似跪似坐,盘膝端坐的少年闻到少女浓烈的香气,微微有些慌乱。

他很仓皇地避闪,却鼻尖擦了她的鼻尖,本能抬头,对上她的一双眼睛。

少年怔然,仿佛被她眼里的磁石吸住。

许久,呢喃道:“恩人,你的瞳眸是绿色的……”

之前觉着她是蛮人,不屑一顾,直到车中听得南音,才猛地抬头,这一正眼看,立刻就被她的漂亮绿眼睛吸引。

其实沿路都有偷偷的瞧。

来到赫查海的这几天,也有在想怎么不见她,方才见她进门,心中有隐隐的欢喜和期待。

“是的,我是绿眼睛,但我觉得阿乐的黑眸更吸引人呢!”兴善满眼都是笑意,轻轻将手搭在少年肩上。

少年心惊:她知道他的名字,陈乐!

而兴善则一勾手将少年带至唇前,而后,唇覆上了他的唇。

第58章

陈乐呆住, 脑子炸开了。

本来十六岁时,就该定亲,但国破家亡, 谁还有心思安排小家?以至于别说牵姑娘的手, 就是与姑娘这么近的面对面,都从未有过。

但他并非一无所知,已有十八,明白偶尔夜里和早晨的尴尬是怎么一回事。

兴善的手, 已经温柔且细腻地圈住他,指甲顺着脊髓滑下,陈乐浑身的血都被点燃, 烧得滚烫。

他笨拙地模仿起来。

室内的两只水壶还在墙角稳稳立着,人却猛地倒了下来。

倒得急,兴善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将要磕着地面,暗中运功降低迅速,但面上却不显露,反而微微张唇, 似有惊恐。陈乐见状急忙用伸掌托住她的后脑勺。

兴善在他眼里读出对莽撞的悔恨, 和对她的担忧。

陈乐另一只轻拍了拍毯子, 将上头的兔毛捋顺, 才缓缓托着她的脑袋, 小心翼翼落在毯上。

他又把她脑袋两侧的兔毛拍了拍。

而后, 盯着她,却又不敢瞧,垂眼,又偷瞧,局促地攥拳又松开。

“我想看着阿乐漂亮的眼睛。”兴善躺在毯子上笑道。

陈乐闻言不再躲避, 抬眼直直与她对视,他的脸渐渐变得越来越红。

像一块红通通的炭。

兴善随手将方才弄乱的发丝勾到耳后:“屋里有这么热吗?”

陈乐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兴善抬起胳膊,手腕弯着,右手控搭。陈乐觉得恩人的胳膊明明抬起来的,却柔似无骨未抬,且有一种魔力,他乖乖的就把脖颈套进去,让她的手若即若离搭在他的后脖颈上。

兴善一用力,就把他带得再次匍匐。

吻封住了所有言语。

再往后,他又莽撞无措了。

是赶路的少年,却在茫茫黑夜觅不到路。

兴善手把手教导他。

为他点亮一盏灯。

有了照耀,少年在路上奔跑起来,甚至开始了横冲直闯的本能。

他可真是雪地里的小豹子!

兴善毫不费力躺在兔毛毯子上这样想,小豹子都是没出窝的时乖巧单纯,一旦教会觅食和战斗,他就会立刻迅猛起来。

良久,他竟将她抱起,坐如欢喜。

他近距离打量她的眼、她的眉,发现微微迷离下,烟笼雾罩绿得愈发好看,与那弯垂的眉,高挺的鼻翼,微张的唇形成无与伦比的搭配。

恩人好妩媚啊……

想着竟然脱口而出了“妩媚”二字,这还是过程中他第一回 说话,立刻再次羞红了脸,自觉失语。

兴善却将脑袋微微前倾,在他耳边,如吐珠般,柔声吐出一句他听不懂的赫查语,陈乐旋即追问:“什么?”

“这是我们赫查语的‘妩媚’。”

陈乐耳根的赤红算是褪不去了,兴善的下巴却很自然地搁在他肩上:“继续……”

陈乐很听从命令。

……

室内的水壶终于被震倒,滚到了角落,却仍翻了数圈才停。

毯上的人静静相拥。

兴善侧着身,背对陈乐,他不得不从背后抱住她。

兴善已经尽兴,便闭了眼,轻道:“把灯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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