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都不爱男主(49)

孟缄越说,嘴角笑意越浓,整个人却重沉浸到恍惚中。

贺金倾笑着追问:“第一回 ?难不成人家姑娘还同你表露了好几回?”

那怎么还不成亲?

孟缄的心思早不知飞去哪里,对贺金倾的问题毫无回应。

贺金倾好奇心并不强,没再追问,笑着继续整理奏章,兵部的一摞,大理寺和刑部的可以合成一摞,但是阅和没阅的要分开。

偶尔眺孟缄一眼,这人以前是装呆,现在真成呆子了,看他伫到几时才缓过神来。

贺金倾憋不住,笑了两声。

动静把孟缄唤“醒”了。

孟缄弯腰:“臣失礼了。”

贺金倾乐道:“无妨无妨!”

“陛下其实的确可以请柳姑——”孟缄似乎要说柳姑娘,却突然改口,“柳韵心赏雪。她是南女,见雪应该不多。大行山可能不适合去,其实玉京旁边的蓥山就可以,只不过百姓多,陛下要微服。但可能正因寻常游人多,柳韵心反倒会愿意去。”

贺金倾忙活手上,未抬头:“我也是这么想的。”离宫担心她触景生惧,打算封了。

“其实男子若想打动女子,朝夕相处是最容易的。”孟缄感慨,反之亦然,“陛下何不先将柳韵心纳入宫中,再从长计议。”

“她不愿意啊。”贺金倾缓缓叹道,绵长轻声,那阵缠绕感再次涌上心头。先痛一下,然后心就缓缓飘起来,很诡异的感觉。

“陛下九五之尊,还要考虑柳韵心愿意与若?”

贺金倾骤停动作,右手悬空执着一本奏章:“如不考虑,朕不成先帝了?”

第40章

孟缄怔了怔, 应道:“是。那陛下带她去蓥山吧,山上头臣去过一回,有许多山民开的小客栈, 一栋只一两间房, 陛下一间她一间,万籁俱寂,夜雪私语,柳韵心很难不被打动。”

贺金倾沉吟不语, 心里把孟缄的建议听进去。

而后,这位前任言官向新帝告辞后。

孟缄返回锦城,过去二十日, 估计已平安抵家,玉京才开始下新的一场雪。

真是地上的新帝越期盼,天上的雪神越摆架子。

新雪下了两日,积得厚厚,才返晴。

韵心韵致果然跟传说中的南女一样,天上刚开始飘雪粒子, 她们就惊喜的喊出来, 一点点雪花捧在手心, 化了还盯着瞧。

幸亏她们稀罕雪, 才能顺利邀请出来。

贺金倾告诉她俩, 蓥山是玉京附近最好的赏雪圣地。

“最好的不是大行山么?”柳韵心反问道。

贺金倾回头一笑:“那你去么?”

……

最后定下了, 贺柳冯况,五人一起去蓥山。

大行山刀劈斧砍,色近泼墨,君王独享。蓥山浑圆若丘,满覆上雪才有一丝惊艳之色, 却游人如织。

山真随人。

贺金倾微服混在游人中,且行且停,皆随着大家的速度。他身边是柳韵心,她今日穿了一身白,白袄白靴,连簪钗吊的坠子都是白珠,衬得眉眼俏丽,总让人忍不住去瞧。

他觉得她比雪美。

雪是死的,堆在那里,她的一笑一颦都灵动万分。

不过柳韵心此刻并没有对贺金倾笑,也没有对他蹙眉,她的注意力全在蓥山的雪景上,时不时与韵致议论——从未见过这么厚的积雪,踩上去原来是松软的感觉。路上见着流下来的山溪都凝固成冰。她们行的是主路,偶有人家,屋檐下都吊着半人高的冰碴,松针上被山民装饰了红绸、彩花,映衬后头的雪,白茫茫都不觉冷,反觉温馨。

众人走走停停,蓥山瞧着像土坡,没有陡路,走起来才发现山高,感觉走了好久,却一直在半山腰。

贺金倾抬头望天,正巧前面一步有凝冰,冯炎眼尖,怕他踩上去:“公子。”

贺金倾低头反应,及时跨过凝冰。

况云好奇,学着仰望天空,什么也没有,天上像盆水:“公子,天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难不成是陛下流鼻血了?

贺金倾语气三分躁:“阿炎,还有好久天黑?”

说来后悔,南来路上多少山洞多少夜,那么多星星月亮夜景,都没好好利用起来。

“瞧着应该过申了,不知蓥山比玉京黑得快还是慢。”

“唉——陛——毕公子!柳姑娘!”

听这招呼声,就知道遇上了熟人。

刑部尚书赵乐敬,带着一群半大丫头男娃,从侧路汇来。

看来赵大人但凡有闲,时间都给了自家儿女。

小孩子记忆绝佳,瞧着就扑来贺柳身边:“是上次乞巧集的哥哥和姐姐。”

“唉,别乱叫!”赵乐敬忙斥道:“叫叔叔和姨。”思忖片刻,似乎对新帝仍旧不够尊重,“叫伯伯和姨。”

贺金倾前倾上身,在赵乐敬耳边问道:“朕比你老么?”

赵乐敬心一凉,思忖两秒:“陛下万岁。”

然后开始同贺金倾聊起育儿经。

贺金倾自然无意细听,心思慢悠悠飘到附近的柳韵心身上,她被孩子们完全包围,指着他们手上的雪橇问:“这是什么?”

赵乐敬上山,除了带着孩子,还带了五条狗拉雪橇。

贺金倾嘴角泛笑,南人没见过雪地玩具,正欲开口隔空作答,哪知小孩子的嘴一个个都比他快:“这是木架子雪橇!”

“待会我们到了山顶,就让狗拉着雪橇往下滑,可好玩啦!”

“对,但是上山不能做,不然会把叶子累死。”

“笨蛋,叶子是狗的名字,你这么讲姐姐听不懂!”

柳韵心觉得眼前的小孩子们一个赛一个聪明伶俐,她笑道:“山顶远么?”

“不远,很快就到了!”

“山顶可好玩了,除了可以坐雪橇,山顶还有冰雕和雪人呢!”

“笨蛋,最重要的有卖糖山楂的,你怎么不说?”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柳韵心瞧着笑开了花。

“当心!”忽然冯炎高声叫道。

柳韵心本能仰头,见路旁一户人家的阁楼,刚开了窗泼出一盆子殷红,腥味扑鼻而来,应该是血。

她赶紧把离得最近的两个孩子拉走。

可赵乐敬的儿女太多,剩下的赵乐敬瞧见,直接丢下贺金倾跑来护,冯炎也帮忙。

贺金倾却只踱步靠近,行动缓慢,可能因为自己对小孩并无兴趣,所以心内淡漠。

血落下得快,虽然几个大人麻利,却架不住赵乐敬有一儿一女胆子大,皮的,竟不肯走把落血都热闹看。赵乐敬只得连哄带拉,儿女是移位安全了,自己却眼看就要淋到鲜血。

说时迟那时快,冯炎迅速推开赵乐敬,一盆子鲜血浇个满身。

“你瞧瞧你,每次吵架就乱发脾气,伤到别人了吧?!”旁边有个男子负手喊道。接着阁楼窗子里探出妇人脑袋,瞧着情况,慌慌张张下搂解释。

原来,这家山民夫妇吵架,相公摔门离家,娘子就泼他一盆鸡血,气急了,浑然忘了窗外状况。

妇人过意不去,请冯炎进家里换洗。

冯炎瞧一瞧自己的外袍,都是血污,从头到脚有够腥的,只怕再跟着上山困扰众人,便向贺金倾请示道:“公子,我就不上山顶了,换套衣衫,在这里等你们下来。”

贺金倾出了声“嗯”算作应允。剩下四人同赵乐敬一家上山去。

一路上赵大人都在说抱歉,自己儿女给大伙添了麻烦,又说改日一定要好好答谢冯将军,叨叨了一路,并不比他平日话少。到了山顶,果然有雪人冰雕,还有糖山楂。孩子们找赵乐敬讨了钱,一窝蜂去买山楂,吃两口,一个孩子先动的手,而后众娃就打起雪仗来。

赵乐敬瞅着五只狗落寞趴着,后头拴着空雪橇。

赵乐敬朝孩子们喊:“雪橇不坐了么?”

孩子们乱.斗成一团,根本不理会父亲。

被忽略掉的赵乐敬表情僵硬,略显尴尬,这时柳韵心走过来,提出想坐一坐雪橇。

因为新奇,所以想尝试。

赵乐敬赶紧询问贺金倾意见:“陛公子坐吗?”

贺金倾点头,走到另外一辆空雪橇前。

“那……柳姑娘呢?”赵乐敬挨个询问,问到韵致。

韵致其实有两分想玩,但她八分怕狗,所以放弃。

柳韵致不坐,况云便也不坐,陪着她。

小孩子的雪橇窄,成人只容一身。柳韵心和贺金倾,一人坐一只,往山下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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