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都不爱男主(36)

三殿下的命令不敢忘,冯炎旋即跟了上去,偷偷追随柳韵心。

她走走停停,还总是四望回头,冯炎躲得好生辛苦。柳韵心绕到了水榭,抱着一盆花伫了会,似是等人,又似是找人,接着往左首小径上走,遇见吏部的李大人,两人还攀谈了。

李大人伸手往左一指,似乎是在给柳韵心指路。

她要去哪?

冯炎眉头锁成了川字,心中猜测了数个答案,却没猜中柳韵心真正要去的地方。

她要去温室找那群养花的太监。

牡丹前日还好好的,昨日花忽然垂了,接着叶子边缘一圈开始变黄。今早起来,枝干开始现出枯萎的迹象。

内侍们未曾提到这种情况,自然不知如何应对。柳韵心怕辜负牡丹,叮嘱韵致好好待在房内,自己抱花去求医。

难得有独自出来,无人监守的机会,柳韵心好好观察了一番——尤其是观察最外的宫墙。

墙底下隔百步就有一名侍卫,侍卫伫在那里,柳韵心不靠近宫墙,侍卫不管她,但凡靠近些,侍卫就警觉把目光锁在她身上。

墙不高,绿树能越墙探枝,人却无法出去。

柳韵心索性远离侍卫和宫墙,一心一意去温室,她不晓得地方,路上又没遇着人,便决定先去水榭,看能不能碰着。

水榭空空,等了一会,不见内侍来晒花。记得他们当日是往左边路上回去的,柳韵心便沿路去寻,邂逅李大人,一问之下,果不其然,还要再往左走一刻钟。

柳韵心谢过李大人,往坐去,一路无人,夏茵正好,还能听见枝头鸟鸣,到了温室内侍们都在,她先问内侍那天有没有淋着雨。

内侍庆幸道:“没有没有,我们走得快,回来歇了脚雨才噼里啪啦下,牡丹一丁点没伤着。”

柳韵心把手中牡丹放在地上,让内侍瞧瞧她这盆。内侍们围上来:“哎呀这是根让虫蛀了”。

“对不起我没护好。”柳韵心弯腰细看,土里仍不见虫。

内侍们已经开始松土,一会抓出两只小虫来:“这不怪您,牡丹肥美,是虫馋,不是人看不住!”

又有内侍道:“抓了虫,再补点养分,就能救活。”

柳韵心先将内侍赞叹一番,继而说起自己不是养花的料,想将牡丹还予温室。

小内侍们都楞了楞,而后说要去找总管商量。总管也在温室里,瞧着样貌,亦是半大孩子。

过会内侍们雀跃回来:“总管答应了,你把牡丹留下吧!”

柳韵心便没有再端牡丹,空手出了温室,行了半程依旧好山好景无人,晴日晴天鸟鸣。大概距离水榭还有一两百步距离,迎面终见了来人。

那人走近瞧清,好巧不巧,偏是皇帝。

皇帝后头跟着的熊公公叫苦不,六月末皇帝一直不待见他,好不容易七月气消了,四日,皇帝重新唤他当值的第一天,就倒霉了。

凭什么别的太监顺风顺水,回回只他撞上柳韵心?!

熊公公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说,皇帝却是高兴的:“韵奴怎么在这?”皇帝猜了下,“去花房了?”

“回陛下,是的。”

“去做什么?”

“之前花试得了牡丹,但不会养,把她养病了,干脆送回去。”

皇帝闻言笑起来:“朕对养花可是略知一二,先别告诉朕原因,说说你的牡丹是怎么个病样?朕来猜猜。”

“先是花蔫,接着叶子最外一圈黄了……”

“虫吃了根!”不待柳韵心说完,皇帝已经猜出答案。

她本应回应“陛下圣目”,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只能默然拂了拂。

皇帝见着青衣垂首,顶上云垒乌发,忽然忆起第一回 见陈道韵,也是小径相遇,两旁树影茵茵,脆声鸟啼。

陈道韵的头发也是又黑又柔,南女好像都说这样,那一日两人相熟,本是一个北往一个南去,最后却变为同行同路,陈道韵还给他唱了一首歌,婉若流云,声协宫商。

后来她说这其实是一首曲,叫《人攀明月》,她的挚友谱了歌。

皇帝忽然有些恍惚,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心里的人,缓缓迈步上去。方才聊花,此时心里亦想到一句关于花的诗。

“几花欲老几花新。”

柳韵心行礼过后,正欲埋头擦身而过,皇帝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柳韵心本能缩臂,但男性的力道大,挣脱不得。

皇帝竟探来另一只手,在她手背上摩挲。

隐在不远处树后的冯炎全部瞧着,不知不觉眉头深蹙,身往前探。

三殿下现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书翁:树——

次翁米:聪——明——

如鸥:弱——

取名无能,树懒发声。

第31章

三殿下说今日是去玉鉴阁议事, 玉鉴阁在西北方向,回苑有可能走这条路,哪怕走另一条岔路, 离得不远, 亦该听得到动静。

殿下说已午会回,看天过已,缘何不见殿下?

冯炎心急,以至感觉到背后有人, 回转身差点就要拜见殿下,却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孟缄孟大人。

冯炎瞬间敛去脸上一切表情。

孟缄异常平静的扫了冯炎一眼,仿佛没他这个人, 而后快步向皇帝和柳韵心走近。

“陛下。”孟缄作揖道。

皇帝一瞧着孟缄,脸色就变了。

“陛下仍是受故人之托,做个好长辈?”孟缄问道。这是皇帝之前在梨月阁对他说的原话,后半句是“朕并非你口中昏聩好色之徒。”

皇帝把手丢开,柳韵心立刻退远,向皇帝行了个告退礼, 而后转身头也不回, 急往前走。

“陛下, 臣告退。”孟缄朝皇帝一拜, 竟也走了——他腿好了些, 不用拄拐, 但仍有些跛,远不及柳韵心速度。

待两人走远,皇帝好不容易抓到手里的娇花也丢了。气不打一处来,责备熊公公:“方才你怎么没瞧着孟缄啊?”

瞧着了,伶俐拦一拦!

熊公公用哭丧的声音答道:“陛下恕罪, 陛下恕罪。”

怎么又怪到老奴身上去?!

还有,陛下明明回回被孟缄阻碍好事,或者气个半死,为何不真砍孟缄脑袋,一了百安?

熊公公不明白,抬头望苍天,天上却只有遮阳绿树,枝繁叶茂。原先唱歌的鸟钻着飞出来,扯落两、三片树叶,皆是青葱色的。

在空中旋了两圈,落于地面。

……

肖语从一卷晒干的海菜上扯下两片,皆是青黑色,投入清水中,将其泡发。海菜在空中旋了两圈,飘于水上。

已经是回京第二日,底下人终于呈上来一包晒干的海虾,一卷海菜。皆是前年的存货,虽不及新鲜采摘,但检查过了,未霉未坏,还能食用。肖语赶紧登门三皇子府,与冯炎分享。

因为宝贵,肖语舍不得尝试太多,第一回 仅撕两片。

柳氏姐妹亦在厨房围观,柳韵心忍不住问:“肖大人,在玉京,海菜卖得很贵吗?”

他抠抠缩缩的样子实在太过明显。

肖语沉默半晌,海菜都已经开始泡发膨胀:“唉,何止是贵啊!有价无市,根本买不到!”

“怎么会这样呢?是玉京离还太远吗?”

肖语不再盯着碗中海菜,抬首对上柳韵心眼睛:“柳姑娘听了,可能会心里不舒服。捕海鱼的集体抵制《南奴令》,差不多一个月没下海了。宁愿死,也不开船。”

他听说,派去当地的北官情急之下让北人开船,可习性不同,船还未开远,一个个吐得昏天暗地。

“那岂不是不止海菜,其它海鱼海虾也没有贩售了?”

“是。”肖语锁着眉头点头。

柳韵心垂下眼,若有所思。

“发好了!”肖语道。

海菜泡发,众人忙活起来,将冯炎已经包好的,放在笊篱上的馄饨下入滚水中。这回关键是调汤,除了海菜还虾,特意化了猪油……熟后众人带汤各尝了一只,肖语笑道:“果然,味好多了。”

冯炎亦笑。

柳韵心道:“汤好像还差一点,可能小时候吃的那种,不是清水煮的,而是鸡汤。”

“对对,就是有鸡汤的味儿。”柳韵致同样记起来了。

“要调滚烫的鸡汤到碗里。”

“那容易。”肖语道,“明日我提罐鸡汤来,或者各位去光禄寺一趟。”

“明日要早。”肖语话音刚落冯炎就毫不犹豫接口,明日是七夕了,“已时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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