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只小飞天儿+番外(117)

元慕一个字儿都不信,但又不能否认这样歪传久了对水清浅的名声很不好,尤其水清浅未来要入主中枢内阁。这样的传闻简直用心险恶,就差直说‘水清浅会逼宫夺运……’这不是在危言耸听,在东洲传统文化里,一句‘天煞孤星、命格不好’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水清浅还小,如此肆无忌惮的往他名声上泼污水,元慕都担心传说久了会不会由此应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招还真的无比阴损,因为连元慕这样学识出众、饱览群书的才子也对命理玄学深信不疑,那其他平民百姓又会如何?这就是信仰的威力。所幸几百年飞天儿名声加持,水清浅头上的神圣光环依然很盛,一时半刻也不容旁人质疑,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万一再来点意外,再被拿捏住造谣……三人成虎,这种传言背后,其心可诛。

元慕不想就这个话题深谈,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元慕转了话题,“山钟秀真美,只有我们受到邀请了,还有没有别人?比如,月桂公主。”

“我跟她不熟。”水清浅翻翻眼睛。

元慕当然了解一些水清浅对待月桂公主的态度,他这么说只是想告诉水清浅,“我不知道是什么人传的,反正,在我来之前,我听说到的是,月桂公主受到你的邀请了。”

“无聊。”水清浅不耐烦的挥挥手。

元慕一边跟水清浅打趣,一边打量水清浅的书房,顺着墙边的书架一路阅下去,一直来到了书案前,很意外地,他看到上面铺开一套《帝国法典》,已经翻到一半。“没想到你还对这个感兴趣。”枯燥、繁琐、细碎,砖头厚的专业精深的无聊玩意。但根据水清浅的妖孽本事,元慕不认为他看这个是为了闲来打发时间的。

“为什么不?这挺有用的。”水清浅摩挲着书皮,语有所感,“只有当你明白规则,你才能充分利用规则……你要想利用规则,就必须要了解规则。”

元慕抬眼,他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水清浅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收住话题,转身捧出两盒棋子,笑得一脸灿烂,“慕少,天气这么好,咱们下棋去吧。”

元慕眯着眼看清浅,有杀气。

“走,不信我赢不了你。”

这时,“清浅,慕少,你们绝对不敢相信,你猜我刚刚……”谢铭由远及近,在庭院里大呼小叫的。

“别想着下棋了。”谢铭急三火四地直接从窗子翻进来的,“赶紧跟我……”

“谢!山!虎!”元慕的脸绷起来了,“我以为你是在别人家做客。并且你已经十三岁了。”

“怎么了?”水清浅问。

“你家闯进来一头熊。”谢铭兴奋。

这年头连皇家围猎场都不常见熊出没了,谁能想到竟然有熊送上门的?果然飞天儿的老巢就是不同寻常。不过,山钟秀这里都是老弱妇孺,除开有武力值的金吾卫,剩下全是仆役,什么车夫、门房、厨子、园艺匠……万一闯进来的是一头成年熊,万一是一头成年母熊……

水清浅他们飞快的朝出事地点跑,园子太大,有花木挡着,老远听到几声怪怪的闷响,熊咆哮的声音却没那么真切。

“爹爹。”

“鹭子?”宁仁侯也在,身边还有四个金吾卫,他不忘安抚儿子,“一个小意外,都过来吧,已经没事了。”

“这就完啦?”人家鹭子压根儿没害怕,还乱遗憾一把的。

很大很大一只黑熊瞎子躺在那儿,他们家的三个护院在那儿捆绳下套,手法很是老练。都是附近的猎户,宁仁侯跟村子里的长辈谈好了薪资,他们轮值派青壮年来这里当护院。山钟秀什么都好,就是野兽出没这点很难控制。

“它怎么不动?”

“死了?”

“麻醉。”宁仁侯从竹箭上取下一只针头,别人可能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水清浅一看到那玩意,条件反射的摸摸屁股。

“爹你打算怎么办?”除了那只大熊,旁边地上还有网子,里面裹了两只圆滚滚挤成一团小熊,个头比元宝也大不了多少,水清浅看到它俩,眼睛开始放光。

“升子去推车,一会要把它们弄出去……”

“啊?侯爷你要放了它?”谢铭头一回听说还有这样的事。

宁仁侯笑,“不然怎样?”

“可是纵虎归山,万一它杀个回马枪……”

“我想侯爷可能不关心这个。”元慕在一旁恍忽忽的开口。

“为什么,就凭这几个猎户护院?”谢铭回头问,然后顺着元慕指的方向看过去,立时张大了嘴巴,“……天!我一定是在做梦……”谢铭看到了墙头上弩炮。

弩炮是个杀器,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是在西征平胡战役上,盐岗边塞小城就是凭着它硬把一小破城守了七天,最后配合援军,轰死了西漠有名的狼胡骑大帅。不过这东西缺点很明显,精准与体型成正比,威力与重量成正比。架在帝都城墙上的那些弩炮得六七个人一起操作,才能做到精准打击、所向披靡。

弩炮的最初来历不详,但威力有目共睹,为了能让它更轻便、更容易操作一些,弩炮的改进研究一直都没有停止,也因为它的威力与复杂,研究属于军事机密。尽管这东西跟护城河一样,已经普及至帝国各大城市的城墙上,可它怎么也不应该出现在私人庄园内。更别说这个……这个……这么袖珍的,大约可一人操纵的弩炮……谢铭不认为飞天儿老巢里摆着一只为好看的,想想刚刚那几声怪异的闷响。

“嗯,如果你喜欢,我书房里有个小模型可以送给你。”宁仁侯说。

“侯爷。”谢铭惊了,这是多么大一份礼,谢铭出身权贵之家不可能不明白。

“没什么大不了的,”宁仁侯知道谢铭想说什么,他并不介意。半年了,这两个孩子是被鹭子认可的朋友,能被他邀请回家,他们自然跟旁人不一样。再说,谢铭性格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可也只是‘看起来’而已。“这一款除了轻便点,也没有太多改进。”

谢铭:那已经是最大改进了。

“有的时候,思考需要跳出固有的圈子。”宁仁侯提点了谢铭一句,“如果你有兴趣,我的书房里有几本书,你可以拿去看看。”

惊喜连连,这可是大机缘。“多谢侯爷。”谢铭规规矩矩的行了大礼。

宁仁侯受了礼,又转头看元慕,“今天我许给铭儿一件东西,也该许慕儿一件,慕儿你喜欢哪类的?”

这可不是傻客气的时候。元慕也规矩的行了礼,“多谢侯爷,只是现在我还没想好。”

“不急。这承诺一直有效,想好了就来找我。”

“爹爹,爹爹,你不能厚此薄彼。”水清浅上蹿下跳。

“这个不行。”宁仁侯一口回绝。

水清浅原地抓狂,“可我还什么没说呢。”

宁仁侯哪里不了解他?“家里不能养熊,这是你妈妈吩咐的。”

水清浅转转眼睛,掉头就跑去跟娘亲撒娇打滚去了。反正他家都养了小鹿小马小鹰什么的的,为什么不可以养小熊?

山钟秀的生活总体来说悠闲,出尘,宁静,这里的空气都仿佛带着世外桃源的味道,没有那起子小人蝇营狗苟,小日子再舒服不过了。

在水清浅入太学之前,元慕是太学里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诗词歌赋所向披靡,加之性子有点冷,所有人都道元慕孤傲自诩目下无尘,当水清浅这货入太学之后,很多人都以为俩人会成为王见王的死棋,还不掐得昏天黑地的?结果,人家俩人不仅没开撕,还一见倾心,再见钟情,好基友的感情升温一日千里,按着封冉的说法:已经亲密无间到‘天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地步。水清浅抖落完一身鸡皮疙瘩,转身拉着元慕舞文弄墨,俩人在这方面的步调一致,品味爱好志趣相投,简直就是琴棋书画的最佳伴侣。

“呼……”水清浅撂下笔,长出一口气,“我觉得这次感觉不错。”

“嗯。”元慕并肩跟水清浅站在一起,心不在焉的哼哼,全身心都放在这幅《竹菊石》上。元慕丹青功力不俗,尤其擅长花鸟,最初水清浅说喜欢他水月道人的花鸟,俩人还热烈的讨论了一番,然后水清浅便要想临摹那副著名的《竹菊石》。元慕当时不置可否,不过水清浅每临摹一遍,元慕就帮着水清浅挑取画中不足。在这种教学相长的过程里,水清浅的临摹从最初的三分形似,到后来五分神似……元慕亲身经历了这幅《竹菊石仿作》脱胎换骨到得道成仙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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