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内院才存放价值连城的秘宝功法,由闫老负责掌管。外院沉墨堂只存放普通的功法书籍,宸戊堂掌管兵器十八般,而澄氲堂都是药草医书,由祁老主要看管。
既然是偷到进烟渚,这贼人或许也是有备而来,墨兮思索。
不过嘛,不管是贼人得手与否、又或是烟渚失窃了何物……也与她无关。
敢进烟渚偷东西,那即便大难不死逃出去了,不论是缺胳膊少腿,反正讨不了好。
墨兮耸耸肩,随即就去忙其他去了。
又花些时间把《止律》练得精进,日落时分,墨兮伸了个懒腰,只等着外头送晚饭来,于是墨兮就打算小睡一会儿。
这时,这墨琦口中的贼人……也就是偷进烟渚的二人,君玖菱儿,正在沉墨堂小楼的屋顶上暂作躲避。
其二人,原本是想到了烟渚后,就与夜倾取得联系,结果没联系上。
杳嫣给的时间不多,再等着找人就太慢了些,君玖就想着自己上了。
君玖是个易容高手,又后天练得耳聪目明,眼疾手快……按理来说,偷盗的业务能力很是强大。
于是乎,君玖就带着菱儿,易容成个其貌不扬的族人模样混进来。
结果没成想,在进了沉墨堂要寻去宸戊堂的路中,误打误撞遇上了内阁长老,于是躲也躲不过,这三两句交谈下来,露出了破绽。
于是乎,没等君玖二人找到镜子,就被途老各赏一掌,驱之别处。
二人负了伤,又幻化了其他模样,君玖菱儿改了装束溜上屋顶,又借着临近日暮光线不佳,身子伏在瓦片上……这才躲过一劫。
君玖想着小歇一会儿,等动静一消就继续寻找……也没料到遇上的内阁长老,就是那脾气最爆的途老。
途老哪是什么善茬,立刻大袖一挥吩咐下去,满烟渚大门小门的找,到处不得安生。
于是君玖二人到现在,都不得不匿在屋檐上。
“公子,我们今日怕是没法交差了,行踪已经暴露,烟渚又警戒如斯……接下来如何是好?”菱儿身着烟渚的衣物,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她捂住心口,是身上旧伤未愈又添一道新伤。
君玖默了一阵:“许是情报出了问题,方才寻找一番未果,镜子或许已不在烟渚……还是出去再另做打算,或许师兄已有所收获。”
菱儿蹙眉:“只怕夜倾公子那方不得消息,今日又打草惊蛇。只怕他日寻方天镜会更困难。”
君玖自责:“是我考虑不周。”
原本算好日暮时分,烟渚的警戒应最为松懈……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如此,他们自然也想不到,这碧海潮生的情报并没有出错,只不过这方天镜,却是闫老一早就送给墨兮护身了。
而与此同时,论他二人挠破头,也绝想不到这面镜子与二人……隔了不过一个屋顶的距离。
天色逐渐入了夜,屋檐之下灯火通明。巡逻的族人们一队接着一队,巡查谨慎,根本不给二人逃跑的机会。
“报——不见房间里有什么奇怪的生人。”
“报——沉墨堂小楼没有找见。”
“报——宸戊堂也没有!”
“报——澄氲堂也不见什么奇怪动静!”
途老吹胡子瞪眼:“还能让两个贼人翻了天了?传我令下去,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贼人给我寻出来!”
“是!”
一众人领了命退下去。
房间里。
墨兮一觉睡到了晚饭的点,也不见有人来送饭,打开门口空空如也,她是被饿醒的。
她又拖拖沓沓回到榻上翻了个身,只嫌外头吵吵闹闹持续了好几个时辰,连睡个觉都不得安生。
墨兮揉着睡眼打了个哈欠,恰好听得房梁有动静,她便猫了只眼睛往上瞧。
这屋顶瓦片竟被人小小的移动了一番,墨兮何等的眼力。
她不动声色,就着床沿伸手往下一捞,捞着一只鞋就往上一甩。
只听“哐啷——”,两块砖瓦掉地碎裂,房顶上二人起身一惊。
听得动静,眼尖的弟子立刻高举了灯火:“那里!有人在屋顶上!”
又是一阵喧嚣开始了。
屋顶上。
透过砖瓦空隙,墨兮优哉游哉朝着二人招了招手,她就喜欢玩点儿刺激的。
既然今日你两贼人扰得我这不得安宁,这小小回礼便不成敬意。
墨兮开口张合,无声道。
“祝你们好运。”
君玖一瞬成了众矢之的,看看底下已有人朝着这方过来,慌乱一瞬,菱儿赶紧拉住他,菱儿皱紧了眉,摇摇头。
君玖气不打一处来,再一低头一看这少女……她已重新裹好被子,竟是想再补个觉!
睡了?睡了!?君玖一口淤血憋闷胸口。
第五十五章
(五十五)前尘旧事·五
已经暴露了行踪,君玖再不能意气用事,眼下带着菱儿逃出去才是第一要事。
于是君玖当机立断,从袖中摸出两颗信号弹。若是好运被夜倾瞧见了,起码有个增员之说。
这番小动作被途老瞧个正着,途老可是什么善茬?他可是个曾真枪真枪上过战场的响当当人物,这人落到他手上,必定讨不了好。
途老双眼圆睁:“宵小贼人也敢在我族内造次?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说罢,只见老人一身紫袍,真气雄厚应声而起,只见空中一道残影,途老的掌向着二人沾衣而上,身形迷踪。
其速度之快,令身边族人大开眼界,口中满是唏嘘。
君玖定睛一看,袖中滑出一把冷扇执手,他护着菱儿躲开一击:“小心!”随即当空放出一枚信号弹。
“哼。”途老通过二人动作就认出了伪装,他眯起眼来,气场大盛,“你二人伪装我族内模样混进烟渚,究竟有何目的!”
君玖不言,与菱儿对视一眼,途老看准时机又是掌风来袭。
君玖不善攻击,更别提如今还带着菱儿,不多时便冷汗津津。君玖只动着扇子防御,躲不过便以背牢牢受住。
不论如何,菱儿不可再因自己受伤。
途老掌风凛冽,仅一掌就打得君玖丹田汇聚的真气,尽数散了。
君玖只觉嗓子眼一阵铁锈甜腻,心神都跟着受了震颤。他站跪在屋檐之上,挡在菱儿身前,定要护住菱儿。
菱儿焦急:“公子!”
君玖闷哼一声,拦住菱儿:“我没事,你别过来。”
君玖死死的盯住对手:“菱儿你听好,等下我去拖住追击,你就趁机快跑,知不知道?”
“菱儿怎么可能丢下公子自己离开?!”她眼一尖,从腰间抽出软鞭挥舞,将爬上屋顶的族人们,统统扫落下去。
底下的灯火朝着这方聚拢,底下满是灯笼火光,好生明亮。
就连墨兮都快按捺不住。
“听话!”君玖斥责,“父亲将我托付与你……你这一生就都在护我,我怎么舍得你再因我而伤!”
不等菱儿说话,却听途老哼笑:“要我说,今日敢来我烟渚,今日一个都别想逃。”
途老挥袖而上,君玖紧随其后,菱儿一旁扶持。
三人在屋顶闪身交战几个来回,平日里甚为空旷的屋顶,都显得拥挤不堪。
墨兮本正与周公嗑嗑瓜子闲聊,现在头上叮叮哐哐,不时掉下灰尘砖屑。
怕不是再放纵情况发展,墨兮别说睡觉了……就连屋都得被人拆了!
墨兮听得噪音烦恼不已,当即就摆了琴,往上头胡乱送去几支暗劲:“吵吵闹闹,你们有完没完?!”
屋檐上,途老瞧底下传来几弦攻击,眼一尖,赶紧避开,恰好为君玖赢得了喘息时间。
菱儿一把扶住君玖。
途老也是个暴脾气,这墨兮都正大光明与他过不去了,当即腿一蹬,瓦片碎了好些,这步子一重,底下就跟废墟似的“噼里啪啦”落了开去。
君玖执扇见缝插针,途老哼声,再对上君玖。
“……我这屋是真要被拆了!”墨兮愤愤,望着满地砖瓦砸下,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没了法子,墨兮抱起琴护着脑袋就跑出了屋,一开门却被吓了一跳,自己屋外灯火通明。
所有族人的目光都朝着屋顶上,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出来了,墨兮便混在人群中看戏。
她从底下望去,只见途老穿着紫衣对上了二人,接着灯火望身形,依稀辨得出是一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