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定三生(19)

作者:逆风的飞鱼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方宝山一把挥开田文娟送到手边的水杯,说:“上什么大学!她心气再高,还能连厂长的儿子都看不上。”

田文娟一惊,杯子没掉,水洒了一地,“真的厂长的儿子?”

方晓言努力回忆什么时候招惹了厂长的儿子,陡然记起方宝山晚班早班连轴转的时候,田文娟喊她去厂里送过几次饭。可那厂长的儿子都快三十的人了,而且他们压根就没说过话。

方宝山似乎格外得意,“可不,这姑娘也算没白养,今天就是副厂长给我设的宴,亲口和我保媒那还有假。啧啧啧,你说,命好命贱还是要靠一张皮啊。”

方晓言这边再也坐不住了,拉开门冲着方宝山嚷道:“爸,我才十八岁,你怎么能……怎么能……”怎么了半天,那些话她还是说不出口。

方宝山说:“我什么不能!我告诉你,大学你就别想了,我和你妈商量过了,你就到我们厂里上两年班,安安心心的嫁给厂长的儿子就行了,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少了你的?”

方晓言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了,情绪激愤的冲到方宝山面前,道:“我为什么要在一个破厂子里摸鱼,我不去,我要上大学。我打工挣的钱你们还我,我自己交学费。”

“你这孩子。”伴随着田文娟的一句埋怨,方宝山的巴掌已经落在了方晓言的头上。他本来是要打方晓言的脸,但是喝酒太多,拿捏不准位置,直接劈手打在了头上。“你的钱!什么你的钱?在这个家里什么是你的!上大学!哼,要钱没有要命两条,你看着办吧。”

方晓言脑袋一轰,便不管不顾起来。“你凭什么打我!我考上大学是凭自己的本事,你又凭什么不让我上?凭什么我哥才考两百多分你还掏钱让他上个大专,凭什么……”

方晓言的第四个凭什么还没出口,脸上就被结结实实打了一巴掌,她身体一歪,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一股铁锈味。她忍不住吐了一口口水,竟是吐了一口血沫出来。

田文娟急忙凑过去看,“哎呀,这……这可怎么办?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方晓言一语不发,狠狠瞪着方宝山。

方宝山酒气上脑根本看不到她的眼中熊熊燃烧的愤怒,继续道:“什么轻手重手?她活该!”又伸手指着方晓言说:“我告诉你,我今天都和副厂长拍了胸脯了,明天你就和厂长的儿子见一面,先订好了这事儿,大学你想都不要想了。”

方晓言咬牙说:“我不见!”

方宝山随手拿了个东西就扔了过去,却是一个沉重的玻璃烟灰缸,这东西砸到头上可得要了方晓言半条命。方晓言连忙闪身一躲,那烟灰缸正正砸在了她身后的电视上,电视本就老旧,被重重一砸竟然冒了一缕白烟出来,许是不能再看了。方宝山大急,追着方晓言就要打,田文娟要拦却被一把推倒在了沙发上。

方宝山边追着方晓言打,边骂道:“你这个败家玩意儿,我让你躲,今天看我打不死你!”

方晓言抱头逃窜一阵,终于忍无可忍回身推了方宝山一把,方宝山本就喝了酒,身形不稳竟被她推倒在地。眼看着他跑到门后拿了笤帚出来要下死手,方晓言转头就跑出了家门。

方宝山哪里会想到一向还算温顺的方晓言竟敢推他,怒火还没消,她竟然敢跑,当即冲出门口把笤帚扔了过去,骂道:“有本事你就别回来,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田文娟匆匆追出门去,被方宝山一把拽住,“追什么追?敢推她老子,管她去死!”

十八岁那年 (二)

方晓言一口气跑下五楼,身后还能听到方宝山愤怒的吼叫:“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来,死丫头!养她有什么用,气死我了。”眼泪不由自主的落了满脸,她抬手抹掉不准自己再掉一滴泪。她哭的实在够多了,真的不想再哭了。

方晓言沿着马路一直走,不自觉又走到附近的公园,这是她每次躲起来哭泣的地方,驻足良久转身继续走。她现在不想去那里了,可惜李雨萌和她爸妈出去旅行了,不然还能去她家住两天。

天气闷热潮湿,天边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便传来几声闷闷的雷声,终于要下雨了。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只有几个摆夜摊的被雷声催的急急忙忙的收拾东西。

方晓言转进小巷子,一路往西。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工厂,应该还可以避避雨将就一夜。她一路疾行,跑到厂房的屋檐下时,衣服还是被雨水浇湿了一点儿。厂房陈旧又难闻,但好在并不漏雨。厂房外面的马路上立着两盏路灯,勉强可以看清楚厂房内的东西。她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开始认真研究上大学的事情。心想:再过半个月就该发工资了,大概有五百块,但是离学费还差好远。之前交给妈妈的钱不知道还能不能要回来,实在不行找雨萌借一点吧,这不是要面子的时候,或者和家里的亲戚借一借,姑姑、姨姨的都问一问,兴许能凑够呢。方晓言越想越觉得有希望,只要能上大学,毕业以后好好工作,肯定能把借的钱还上。想通了,方晓言心情舒畅了好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走到房檐下看雨。

雷声滚滚,雨下的很急,看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方晓言靠到门框上等着雨停。突然一只大手从身后蒙住了她的嘴,她想惊叫,却只能发出呜呜咽咽如同小兽的低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拖进了厂房黑暗的角落。

方晓言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她能感觉到那是个身高体壮的男人,正压在她身上动作蛮横的扯她身上的衣服。她大叫救命,可是外面雷声雨声,厂房四周又没有人家,根本没人能听到她的呼救。这一刻,她顾不上多想,只顾着摆脱男人的禁锢,一边踢打一边后退,伸手去找能保护自己的东西,竟然真的被她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棍子,她毫不犹疑的举手就打了上去,男人闷哼一声。她举手再打却被生生握住了手臂,动弹不得。方晓言惊恐道:“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那男人动作一顿却是一句话都不答,随手夺了方晓言手里的棍子就甩到了一边,继续扯方晓言的衣服。她今天本来都睡下了,穿的自然是件睡衣,而且那料子很旧了,根本禁不住再三撕扯,刺啦一声胸前的衣襟就破了个洞。

方晓言忙去捂胸口,惊叫哭求道:“大哥,你饶了我吧,我还是个孩子,真的,我今天刚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你饶了我吧。”

男人的身形一晃,似乎有要停手的意思。方晓言趁他发愣,慌乱的抽身逃开,一下子冲出了厂房,冲到了大雨里。闪电和雷声齐下,方晓言慌不择路的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男人如梦初醒般追了上来,扯着方晓言的肩重新把她拎回了厂房。他似乎做了最后的决定,再不犹豫,一把就把方晓言的衣服撕了下来,俯身下去死死的压住了她。似乎怕她继续说话阻止她,男人随手把撕下来的睡衣团了一团塞进了方晓言的嘴里。

方晓言感到下身一凉,竟是裤子都被扒了下来,大惊失色呜呜叫个不停,眼泪刷刷的流了满脸,紧接着一阵尖锐的疼痛钻心般袭来,好像一把斧头生生劈在了她的两腿中间。她拼命的往后躲,两腿蹬个不停,男人却是死死按住她的肩让她动弹不得。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疼痛渐渐变得麻木,心也一点点的冷下去。她绝望的不再动弹了,只呆呆的望着厂房外的雨落在地上,砸起片片水花。那画面就像黑白电影里的慢放镜头,不停的在她眼前忽远忽近,渐渐的她什么都看不见了。闭上眼睛前,她还在想:如果不和爸爸吵架就好了,如果自己任命一点、知足一点就好了……

可是世间从来都没有如果。

方晓言醒来雨已经停了,东方泛出了一片鱼肚白,天色微明。她微微动了动,就像出了一场车祸似的痛不欲生,一身的疼痛让她回忆起昨夜发生了什么。她再顾不得其他,连忙坐起身来抱住自己,这才发现身上居然盖着一件男人的衣服。衣服上还有些许血迹,想必是昨晚方晓言的一记棍子打破了那男人的头。

方晓言想要把那件衣服扔掉,可自己的衣服早已经破烂不堪,根本挡不住自己了。她环顾四周,再回忆起昨夜种种还是没忍住抱住自己呜呜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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