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书院混饭吃(29)

状元阁二楼的雅间只用屏风相隔,看不到人,却听得到声音。

听到陈文权给林若阳和桂升坊做中人,桓仪不禁莞尔,这买卖还做到自家头上了。

那知后来陈文权竟趁机占阿阳便宜!

“我,我没事儿。”林若阳惊魂甫定,“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跟人谈点事情。”桓仪边说边脚下用力,踩得陈文权惨叫起来。

“啊——轻点儿,轻点儿,断了,断了!林,林姑娘,你的契约还想不想签了?”

“呵,还敢威胁上了!”桓仪本想直接将陈文权的手腕踩断,又怕吓到林若阳,遂松了脚,暗暗冲青远施了个眼色。

青远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必让陈文权好看。

桓仪拍了拍衣袖,这才大马金刀地坐到了椅子上。

陈文权托着自己的手腕子,费力地站起身来,疼得嘴角直抽,瞪着桓仪道:“我和林姑娘的事,轮得到你管?”

神情带着几分得意,对林若阳说:“吴管事可是我的表兄!林姑娘,这契约的事,必得桓仪给我道歉,陪我医药费,再让我打他一顿出气,不然这契约甭想签!”

“不签就不签!”林若阳也气得狠了,不过是贵点儿,品质没那么好罢了,难道离了陈文权,离了吴管事,她的小铺子还开不了了不成?

契还是要签的

竟然说不签就不签!真是不识好歹!想他陈文权堂堂举人,家里又有田产铺子,又多有钱财,难道还配不上她一个退过亲的小举人的女儿?

以后有她后悔的!

“林姑娘——”陈文权几乎咬着牙说道,“你可想好了?”

“有什么好想的,”桓仪帮林若阳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温声道,“先喝杯热茶压压惊。”

又鄙薄地觑了陈文权一眼:“契还是要签的。”

“吴复。”桓仪一声吩咐,候在雅间门口的吴管事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爷,您来了。”

“爷?他算哪门子的爷?表哥,你……”陈文权说到一半住了口,震惊地看着吴管事。

“表弟,慎言。”吴管事暗中瞪了陈文权一眼,头上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今日的事儿,他是看陈文权的面子,本以为只是一个小生意,谁知他出去说句话的工夫,平日里他难得一见大东家竟然来了,并且……看起来,竟像是与表弟争女人?!

他吓得站在门口,进来也不是,走又不敢。

“爷,您有什么事吩咐?”

“这位林姑娘,以后只要是她的铺子,不管要什么货,不管量多还是少,全部都按最低价给。”

“是,爷。小的这就重新写契。”

直到两人走出状元阁的门后,林若阳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位吴管事是你什么人,他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他是我手下的管事,桂升坊是崇国公府的产业。”

“啊,崇国公府?你不是……”

“一会儿到车上跟你细说。”桓仪去拉林若阳的手,“我看看,可伤着了?”

“没事儿。”林若阳将手向后缩,却还是叫桓仪拉了过来,轻轻地撩起了一点儿衣袖,只见她细白的腕子上一圈通红,有些地方都有些发紫了。

桓仪心中发狠,扭头看了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青远。

青远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垂手道:“爷,都安排好了。”

林若阳:“安排好什么了?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顺便去点心铺看看舅母,一会儿雇车回去,很方便的。”

“没什么事,不相干的。先带你去看伤要紧。”

两人走到了马车旁,桓仪抬手掀起帘子。

“桓兄,桓兄!”有人在远处喊桓仪。

桓仪回头,只见郭青渊手摇一把折扇,装作偶遇的样子,追了上来。

郭青渊这些天一直派了人在书院外面守着,听说林若阳出了门,就跟了过来,见林若阳与人进了二楼雅间,他本打算要个隔壁的雅间细听,不想两边的雅间都叫人要了。他只好在楼下大堂盯着。

要了一壶酒,坐了没多久上面雅间里就传出了打斗声,过不一会儿,桓仪就跟林若阳一起出来了。

郭青渊想悄悄跟着,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可惜青远一直缀在后面,他无法靠近,只能看到两个人动作亲呢,却听不到说什么。

眼前两人要上车,他索性直接上前打招呼。看看桓仪对着他这个未来大舅子,会是什么表现。

“桓兄,我去府上拜访过几次,可巧你都不在,今儿既遇到了,我做东,定要与桓兄好好乐合乐合。”

郭青渊装做偶遇的样子,又故作惊讶地看着林若阳,“这位是……”

桓仪上前一步,将林若阳挡在了身后。

冷淡地说道:“我还有事,就不搅扰了。”

转身护着林若阳:“上车吧。”

他已经查过了,那天寻了衙役去拿林若阳的,就是郭淑婉。

这郭家还真是,没成算就罢了,还又蠢又坏。

马车走了起来,桓仪又掀开车帘,冲郭青渊说道:“以后不必费事去寻我,我总不会在家的。”

郭青渊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这个桓仪,欺人太甚!他已经给够他面子了!

他暗暗咬着牙,面上却依然带着笑,冲青远微微一额首。

青远却只拿眼角撇了他一眼,连招呼都不打,扭头上了马走了。

郭青渊这下更气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他眯了眼,看着一车一马远去的方向:看来,这个姓林的女人不能留了。桓仪对她保护姿态十足,连对他这个未来大舅哥都不假辞色。

马车中,林若阳坚持不用医馆去看伤,桓仪只好拿出一盒治跌打损伤的药,一边帮林若阳涂,一边说:“过一晚上,看看要是不好,一定要请大夫来看看。”

“嗯,好。我知道轻重。不过就是就点红,不妨事的。”

林若阳浑不自意地说。

“你呀,”桓仪既无奈,又心疼,这点儿伤是不打紧,可她怎么就不想想,刚才要是没他在,事情会怎样?万一被那个姓陈的占了便宜,或者叫酒楼里看热闹的人瞧了去,可怎么收场?“以后不要见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了。”

“好。”林若阳心想,以后再出来谈事情,还是得带上个人才行。

桓仪一看林若阳的样子,就知她没有放在心上,脸色转肃:“别不当回事,我的话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林若阳有些奇怪地看着桓仪,他如今怎么这么唠叨?比她爹管得还多。并且,药已经涂完了,他还拉着她的手,好像忘了一样。

气氛有些怪,林若阳悄悄地将手抽了回去,开玩笑道:“桓先生莫不是怕我出了事,你投在书院的银子打了水漂?”

看着空了的手掌,桓仪有些遗憾:“阿阳,你真的不考虑嫁人吗?陈文权这样的当然不行,但如果遇到好的,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桓仪今儿还真是奇怪,跟她爹有一拼,竟然也来催婚了,林若阳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那位吴管事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到车上细说吗?”

“哦,这事说来话长。”桓仪深深地看了林若阳一眼,她今天受到了刺激,不是谈那事儿的时候,下回吧。倒是可以先跟她说说崇国公府的事。

原来,桂升坊是崇国公府暗地里的产业,除了每任崇国公府的接班人,其他人都不知道。桓仪一直被老国公视为接班人,老国公殁了以后,桓仪的父亲袭了爵,又将他赶出了府,但崇国公府那些暗中的势力都在他手上,以前租住在书院,一是为清静,二也是做给国公府的人看。

“啊,那你岂不是很有钱?”林若阳震惊,本以为他是被赶出家门的落魄之人,没想到人家是个豪富,桂升坊啊!那么大的商行,且听他的意思,除了桂升坊,还有其他的。天啊,还有,既然这是如此机密之事,那她现在知道了,会不会……

桓仪一直看着林若阳,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一下子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放心吧,傻瓜,你又不是别人。”桓仪伸手抚了一下林若阳的脑瓜,“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靠在软垫上休息一会儿吧。”

我又不是别人?什么意思?林若阳有些懵,但她没有问出口,总觉得这事儿要是问了,他的回答会将她带进一个她无法面对的局面。索性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假寐,没想到一会儿工夫,竟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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