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个书院混饭吃(13)

“好吧。”青远将那一盘子“手抓饼”收了起来,“那小的去给您用白菜炒个肉,再熬上一锅小米粥,可好?”

“去吧,去吧!”桓仪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

桓仪站在窗前,看着厨房里冒出的阵阵炊烟,不由得想起了有林若阳做饭时的那些美好的……饭食。

然后,眼光又转到了窗前。窗前的书桌上放了两个盘子,盘子里是用水养着的蒜苗。这是青远跟林若阳学的。

林若阳,她好像经常会有一些新奇的想法,小到冬天在屋里养蒜苗,做手抓饼,大到开书院,用开文会的法子骗那些举子到书院教书。

如果,如果自己同意到她的书院里教书,她肯不肯来给自己做饭?就算每两天做一顿也行。

一想到这个主意,桓仪心中有些雀跃,又有些看不起自己。没想到自己还有为了一口吃食,而去给小孩子教书的时候。

窗外,冬日碧蓝的天空中飞着一只鸽子,到了竹声斋,小脑袋转了转,就直直地飞了下来,扑棱棱落在了窗前。

桓仪一看,忙打开窗子,解下了鸽子腿上的一个小竹筒,从里边倒出了一张纸条。一松手,鸽子又扑棱棱飞远了。

桓仪展开纸条只看了一眼,就兴奋起来。冲着窗外喊:“青远,先不忙做饭。有消息来了。”

青远挓着两只手跑了进来:“菜已经在锅里炒着了,米粥我也熬上了。爷,什么消息?”

桓仪将纸条递给了青远:“去,想法子将消息透露给督察院的张大人。”

青远接过纸条一看,手轻轻地抖了一下:“什么?刀疤王的妹妹是袁家大儿子新纳的小妾?”

刀疤王是京城一个赌场的东家,因脸上有一道半尺长的刀疤,人称刀疤王。当然也有人叫他王疤子。

青远踌躇了一下:“可是,爷,张大人并非太子这边的人,这样重要的消息透露给他,会不会……”

桓仪道:“张大人虽不是太子的人,但也不是贤贵妃的人。他一向只忠于皇上。正因为如此,皇上才派他来办这个案子。这个消息只有由他禀报给皇上,皇上才不会无端猜疑。”

太子是元后所出,十六岁即被封为太子,今年三十六岁,已经做了二十年的太子。

皇后薨逝以后,贤贵妃颇得皇上宠爱。

贤贵妃育有二子,分别是皇三子和皇四子。有两个成年的儿子,并且这两个儿子也并不愚笨,所以贤贵妃自然不甘心自己的儿子只做个王爷,自己只做个太妃,再加上皇上年纪渐渐大了,对于正值壮年的太子有时难免会生些疑心。于是,贤贵妃就趁机伸出了手。

在一次太子去山东赈灾时,贤贵妃借口锻炼儿子,让三皇子和四皇子跟着太子去历炼,结果在途中|出了事。

三皇子和四皇子一同摔在了悬崖底下,多亏他们的护卫拼死将他们救了回来,才捡回了两条小命。

贤贵妃到皇帝面前哭诉,说是太子的人故意将三皇子和四皇子推下去的。

两个儿子差点死了,皇帝大怒,命令彻查。

最后查到东宫侍卫李召同身上。李召同一口咬定是顺嫔指使的。

皇上当然不信。顺嫔是有个儿子,但她的儿子才刚刚一岁多,并且顺嫔也没有得力的娘家撑腰,就算她痴心妄想,想替自己的儿子争一争,那也该先对付太子才是。

后来,负责此案的张御史查到李召同前一段时间迷上了赌钱,输了不少,他经常去的那家赌档就是刀疤王开的,而刀疤王与东宫太监总管是表兄弟。

至此,幕后主使完全指向了太子。

过程大概可以推测:太子通过太监总管,指使刀疤王引诱李召同赌钱,以此胁迫他刺杀三皇子和四皇子,然后推到顺嫔身上。

皇帝老了,疑心重,他疑心太子杀害兄弟,但同样也疑心别人会嫁祸太子。所以最后皇帝并没有废了太子,只是将他软禁在东宫,对外只说太子身体有痒,闭宫静养。

桓仪是五皇子的伴读,而五皇子与太子是一母所生。所以桓仪是天生的太子一派。

如今,桓仪的人查到刀疤王的妹妹成了袁家大儿子新纳的小妾,而袁家正是贤贵妃的娘家,这样一来,线索反过来指向了贤贵妃。

青远越想越高兴,有了这个新证据,太子一定很快就能出来了。到时自己家主人就不必窝在这个破书院,连个厨娘也不能请了。

“爷,你放心。我这就去,一定办得妥妥的。”

青远匆匆出去了。桓仪只好自己去了厨下,手忙脚乱地一边烧火一边炒菜。

中午清汤寡水,没滋没味地吃了一顿,晚上林若阳提着一个食盒进来时,桓仪眼睛都亮了一下。

“昨天,是我哥哥鲁莽了。今日我做了几样小菜,特来给您赔罪。”林若阳将食盒中的菜一一端了出来。

一大盘子五香牛肉干、粉蒸排骨、干豆角烧肉、凉拌三丝,还有一小盆儿熬的白白的豆腐鲫鱼汤。

她还特意带了一壶酒。“有热水吗?我让红杏把酒给温上。”

桓仪欲待说不吃,可眼前的美味让他低哑了嗓音,口不对心:“好。”

林若阳一个年轻姑娘家,自然不好陪他喝酒,等红杏温好了酒,就告辞道:“我先回去了。您慢慢儿吃,这食盒儿就先放这儿,等明儿一早我让红杏来收。”

桓仪看着那一大盘子牛肉干,不由想起了那天早上,自己在清泉亭拆她的台时,她那恼怒的样子。当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她给自己的牛肉干太少了,把大多数给了那些士子们?

桓仪轻轻摇头,自己绝不是为了一口吃食就为难别人的人!

可是,今天看到这一大盘牛肉干,他的心情确实莫名其妙地好了。

“等一下。”桓仪夹了一块儿牛肉干儿,放到嘴里,感受那浓浓的香味,接着又喝了一口酒,这才放下筷子,说道:“也许,我可以考虑到你的书院去教书。并且我也可以加入那个什么文会。”

“真的?”林若阳惊喜之极,完全没想到桓仪会说出这样的话。

桓仪神色淡漠地点点头。看到林若阳高兴的神色,刚刚说出口时的那一丝丝后悔立马就烟消云散了。

林若阳不太在意桓仪的冷淡,只要他能答应到书院教书,怎么都好说。

“那个,只是,那个束脩能不能晚一些给您?”林若阳有些不好意思。眼下她手里没有那么多银子。给慕锦阁画的衣裳样子也不知行不行,什么时候能拿到钱。只要那个钱到手,就可以支付他三个月的束脩。至于以后,她再接着想办法。

“不必了,这点银子,我还看不到眼里。”

“啊?……”林若阳一愣。

“以后,每过两天来给我做顿饭,权当是束脩了。”

“真的?”林若阳心中一喜。两天做一顿饭,一个月就是十五顿,十五顿饭,一百两银子,她赚大发了!

“您可别后悔!”

“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桓仪看着林若阳小财迷似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打上门来

日升月落,转眼又是新的一天。

昨天晚上林重元没有回来。他的好友王仲卿打发了一个小幺儿来递信儿,说是喝的有些醉了,在他家住一晚。林举人并没有在意,往常林重元也经常这样,他都习惯了。

吃过早饭,林若阳脚步轻快地出门。昨天跟桓仪商定了,今日,她要早点儿到书院去将文会的事情安排起来。

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跟看门的李伯打声招呼,就听到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林重元你给爷出来!有种的你给爷出来,别躲在家里当缩头乌龟!”

李伯急忙将林若阳挡在了身后:“姑娘你先进去躲躲,我出门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来找哥哥的,林若阳当然不能躲开。没想到哥哥回来才一天就惹事了,莫不是把那两个混蛋打了吧?

林若阳跟着李伯出了门,只见门外站了有十几个人,个个都是青衣短打,手里提着棍子之类的家伙。

当头的一人正是吴荣甫的哥哥吴荣炳,他身后两侧各站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小厮。

“哼!打了人不敢露头,倒把妹妹推出来。怂包!”吴荣炳叫嚣道,“快把林重元交出来!不然的话,今儿就打你们林家打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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