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青山入梦来+番外(16)

作者:云腾鸽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即使他提醒过余大姐别对外人说,但他依旧担心或者心理大概率认为事情会传开,又引起村里人一阵大讨论,更会隔着千山万水对他评头论足,甚至指指点点。

他希望这些话别影响父亲,伤害父亲。

余父也终于想起余大姐嘱咐,和一些担心,说:“青山啊,听说你亲爹妈家当官的还有钱,你也别总是和他们拧着干啊,毕竟是亲生父母,得饶人处且饶人。”

“没事的,爸。”余仲答,似乎不想得饶人处且饶人。

余仲和父亲打电话时间不长,似乎父子之间能沟通话语较少,每次都是关心余父身体和近况之后便结束。

余仲重回课堂,心却没能回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不知道是谁要饶过谁,又要他饶过谁?如何饶?

现在,村里很轰动吧?他讨厌这种轰动,很讨厌。

村里人对他的指指点点正热闹吧,会说什么呢?会不会骂他白眼狼?会不会又在祠堂里做什么?

他是习惯别人指指点点,但这并不表示,他不讨厌这些;他也在意别人对他评价,但更多是仅限于余家人。那些评价也是会伤到他的,即使他沉默,看着好像没关系。看着而已。

而现实,他要如何养父亲老?买药还要攒多少钱?父亲刚说身体更不好了,又摔着了,他要怎么办?他现在能力太弱了……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余仲陷入沉思。

相对余仲冷静沉思,余父此时可热闹。

“关心小分队”中有一人,是余大姐婆婆。婆婆解散后来到余大姐身边,以新闻般的阐述“关心小分队”说过的内容。

余大姐听说余父已经被说动,要打电话找余仲,很是担心余父电话影响余仲决定,没顾得上其他,着急忙慌的来到余父家,想趁余父电话前解决问题。

人没到,询问声已到:“老叔,你是不是要给青山打电话,问青山会不会养你老?”

余父说话语速本就慢,又不慌不忙的答:“啊,刚打过了。”刚挂,电话还热乎着呢。

余大姐一股急火上来,声音加大量:“老叔,青山什么样,我们还不知道?懂事得很,他怎么也不能不管你啊,你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没用!再讲,青山认亲能给他带来好发展,你现在打电话给他,影响他决定,就是影响他未来。”

余大姐上午和余父说这事时候,已经强调过,认亲对余仲发展有帮助,但听到村里人的胡猜乱想,她认为余父会影响余仲认亲决定。

余父好像也反过些味来,村里人没考虑余仲未来发展,他也太担心自己老有所养问题,而余大姐讲的也有道理。

好在,他和余仲没讲什么。

余父回:“我没讲什么,也没影响他决定,青山讲了只认我是他爸之后,我还让他别和亲爹妈拧着干。”

余父那点小心思,还用说什么么?他根本不会隐藏,不说谁都能看出来,他打电话这件事本身已经能影响余仲。

但余父是长辈,余大姐带出几分无奈,降下音量,“老叔,你别担心,我养你老,别给青山太大压力,他是咱们家抱养来的,不是卖给咱们家当奴才的,更不是只给你当养老的工具。”

“青山是抱养来的孩子,不是卖给咱们家当奴才的”,这话余大姐曾对爷爷奶奶说过,因为爷爷奶奶那几年让幼年余仲干太多苦力活,而有些苦力活太苦太累,不是小孩子能做的。

余仲七八岁时候,已经下田插秧。稻田里水都到他腰深,他只能半蹲让水到腋下,他把秧苗插到田里。

即使这样,小余仲仍一声不吭,默默干着,有时候累很了,就默默的哭,用泥手擦泪,结果小脸总是沾满泥,太阳一晒成了泥快。不知何时,又哭了,泥快被泪水冲刷出沟壑。

同样是余仲七八岁,收粮时候,因为山地需要人背下来粮食,一米多高的孩子背着一个80厘米高的竹筐,一趟趟走着,肩膀上都被嘞出血,手也被刮出口子,可为了得到爷爷奶奶给的几毛买作业本奖赏钱,小余仲从不会抱怨,永远是吭哧吭哧,小脸累得红透却坚持不懈干着。

别人家孩子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疼,可余仲什么人疼都没有,有一个父亲还粗枝大叶,爷爷奶奶也不爱惜他。

虽然余大姐知道,爷爷奶奶没办法,家里只有余父一个劳动力,只能让余仲多帮忙分担。

但余大姐每次看到这些,还是会把余仲叫走,不让他干这些活。也可能因为这些,余大姐对余仲读书大力支持,她知道,那是余仲逃离奴隶般生活唯一办法。

如今,余仲如从苦海里爬山一样,已经爬到半山腰,余大姐坚心用最大力量排除阻止余仲登顶的一切阻碍。

更何况,现在有个家庭能帮着余仲快速到山顶,余大姐更是支持。

而且她知道,余父耳根子软,这件事村里这么轰动,说不好过两天谁又说什么,余父又信了,又要担心,简直是要不断的给余仲设障碍。

本质上自私

在学习上,余仲是阅兵式上的战士,一微秒都不敢松懈。

论考试成绩,上大学前,次次第一;上大学后,勉强上游。最强大脑之间的较量,让落差来得太烈,就像龙卷风。

大学里无论怎么努力,余仲都不敢保证第一,学习成绩勉强维持上游。

所以余仲战战兢兢,一刻不敢松懈,尤其是他想平平安安完成《海洋化学》这门课,更不会让“没完成作业”这种低级错误影响。

再次修改的专题作业,在清明小长假后完成。

徐伯镛看得出来,作业质量不是态度问题,是个人专业水平能力限度,已达天花板。

星期四下午5、6节《海洋化学》课尾,徐伯镛望向最后一排:“余仲留下,跟我去一下办公室拿实验手册。”

《海洋化学》是海洋科学专业重要课程,有64课时课程、4学分外,还设16课时实验、1学分,由于实验室大小和设备资源等限制,余仲所在班级刚要开始进行实验。

余仲眉头再次皱起,没有理由拒绝。

哥哥前面走,弟弟后面跟,距离一米,两人成队,无声无息——还是个默剧。

徐伯镛停脚侧身,看着后边人,有意等余仲走近,可,动作同步得很,余仲亦停下。

“你们7、8节没课吧?”徐伯镛问,语气肯定,又招手让余仲往前走。

点头,再无其它。

总不能僵持在这里,徐伯镛回身大步向办公室走去,带着逐渐上升的血压。

徐仲镛曾经告诉他:余仲自闭症可能、人封闭、性格软、脾气好……说他不要“恃强欺弱”,徐伯镛想着想着,只觉得徐仲镛屁话,什么恃强欺弱,他余仲可硬气得很,脖子耿着嘴上犟着顽固又刚烈。

“欺”也是余仲欺骗他。

一身毛病,还全是娇毛,说不得碰不得。

听得懂话说得明白事,哪里有自闭症,是他余仲不高兴就不想说,难不成什么事情、谁都要看他心情?简直是欠教育。

兄弟俩来到学院楼501办公室,徐伯镛再次关门锁门。

没有让余仲坐下,而是站在办公桌前,瞪着余仲,气愤的吞吐气息:

“余仲,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说话,别问你一句话半天也不知道答一声,你最好把这毛病改了,不会也给我学会说话,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似乎又想起什么,徐伯镛紧接着训道:

“还有,你一个男孩子,遇事总是跑什么?总是逃避什么?每次没说上两句话你就逃,没打完电话你就挂,这些毛病你也统统给我改了,别以为没人和你计较,这就不是毛病,你就可以继续下去了,毛病。”

在好学生余仲求学生涯中,第一次被老师如此严厉批评。

他自己知道,有这些习惯,他是喜欢沉默,习惯躲开纷争,总是息事宁人不愿得罪任何人,只因为他没有条件和能力抗衡,只有这样他有生存空间,有安全感。

但在徐伯镛这里,他更多因为其它。

余仲倔强的回视徐伯镛:“因为你不值得!”不值得我和你说话,不值得我和你多待一分钟。

徐伯镛被怼的稍时顿住,却没有更生气:“我说过,有怨气你可以冲我发,但是这些毛病必须改。”

余仲看着徐伯镛,仍旧没有答与否。他想质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但这都和徐伯镛有关,至少他抗争徐伯镛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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