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清身子一凉,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我的外套,全球限量的!”
“我赔给你。”
舒澄清被他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宋宴......”
他顺势低头游移,流连在她精巧的锁骨处,听见她带着颤音对他服软:“四哥,我肚子饿了。”
“四哥也饿了。”
攻守交缠,她不敌他,宋宴是好手,存心引火,她注定逃不掉。
被他抱在身上,除了他别无依靠之处。
舒澄清了解这个男人的路数,顺着毛:“我真的饿了,要吃饭的那种饿。”
宋宴深呼吸。
理了理她额头前的碎发,勉强停手,让她蒙混过关。
“想吃点什么?”捡起地上的衣服,拂拂脏,帮她披上,“晚上有个宴会,来当我的女伴。”
“想吃肉,”把手钻进衣袖:“先付出场费吧。”
他眉头一挑,手顺势下滑搂住细腰,贴近,“这么见外?”
舒澄清讪讪,“说笑,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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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七点,昇华酒店,一场酒宴,精致奢华。
这样的场合,有个深谙规则的女伴在旁边,会有趣得多。
外面有多少人盯着宋家,就有多少人盯着宋宴,他一个人迎战,能赢,也不是不辛苦。宋宴身边有了一个她,一步跨出去,就成了生死之交,有人守望相助,即便辛苦也不寂寞。
她挽着他的臂弯,并肩踏入的那瞬间,默契值点满,没有敌。这是旁人不能给他的,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如她,换言之,只要有她,其他人都是将就,这就是舒澄清在他心里的位置。
犹如生产线加工流程一般,握手,寒暄,一团和气。
酒过三巡,舒澄清有些微醺,独自坐在角落醒酒。与人对饮,对手不会在乎你手中的是酒是水,只要站在有利益的人旁边,水也能当酒喝。
舒澄清跟着宋宴的那几年,去过的酒宴见过的贵人也不少,以往在电视上露过脸、报刊杂志上个头条的都见过真人版,开始会惊会怕,自然也知道宋家到了什么分量。
烧杀抢掠的时代已经过去,宋家家主粉刷太平的手段极高,让宋家的人不想规规矩矩做生意也难。所以宋宴会出席这样的场所,也说明了宋家的影响力。
宴会应酬的,家世显赫,非富即贵却不欺人,是真正的有教养的,大有人在。
当然这也有个例。
一位身穿星空抹胸晚礼服的小姐袅袅身姿向她走来,吊着眼睛打量一旁的舒澄清,直接冷嘲热讽:“巧啊舒小姐,你这是老马吃回头草,干回老本行啊。”
摩擦,是最好的谈资,旁边瞬间有了窃窃私语。
舒澄清嗤笑,挑眉,“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挑事的小姐姓骆,祖辈是政界高官,毕竟家世摆在那里,性子骄纵缺管束,从旁门左道里听说了舒澄清,三年前勾引宴少,手段了得,后来被宴少送出国,现在还死性不改的缠着人家,十分不要脸。
骆姓小姐继续挖苦:“我可不认识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没脸没皮,手段下三滥,真是把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对方骂的很难听,舒澄清却不为所动,态度并不像上次在酒吧对待骂文墨的那个女孩那样。
骂文墨的那个女孩,年纪小,说远了还是她的学生,她纠正她也无妨。但眼前这位,年纪估计比她还大,明显是故意找茬的,同她争论肯定又会引起闲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怎么样说她,她都无所谓,因为她知道自己不是那样的。
不远处一个男人站在暗地里打量,看着看着,脸色不由自主地难看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走近,“程澄在外面这么多年,性子宽容了不少啊。”
看清来人,骆姓小姐,以及身后议论的人,甚至舒澄清,脸都有些发白。
程家二少,程鉴。
只见他渡步过来,站在舒澄清身边,拿过她手中的酒杯,高脚杯在他手里高过骆姓小姐的酒杯,碰个叮当响。
酒杯高过他人,傲慢至极。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人心虚。
“她在程家再不受待见,也轮不到你个外人欺压。”
骆姓小姐还算镇定,硬气地反问:“她是你的谁?你这么维护她,你知不知道她......”
“她是你惹不起的人.”
男人嘲弄。
抬头盯着她,打断她的话,威胁气味极重,“好言奉劝一句,我妹妹的脾气不太好,回家撒个娇,恐怕你父母兄长的前途堪忧。”
骆家是正儿八经的混政圈的,能让骆家累及前途的人家又是什么光景。
此人一出,三言两语,就道出了舒澄清的轻重。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骆姓小姐肯定是知道舒澄清是程家的人,但她不受宠被赶出程家的事情在圈里出了名的,不然她不会这么不知死活的招惹她。
但程家二公子一出来,这护短的态度,明显不像传闻的那样。
她识相的不了了之,默然退场。
舒澄清见周围人散去,不紧不慢地拿回属于自己的酒,“程鉴,你乱说什么。”
“我说错什么了吗?”
舒澄清讥诮,“你觉得你哪个字是对的?”
程鉴瞥了她一眼:“程澄,你回来了也不回趟家?”
程家钟鸣鼎食,程老膝下有二子,四个孙儿,两男两女。程鉴是程家二叔的儿子,在外人眼里神秘大院儿里根正苗红的孩子,可小时候别提有多少坏水。
舒澄清八岁回程家,那时还没有胆子无法无天,逆来顺受地不知道被他欺负了多少。
舒澄清不知道宋宴什么时候才谈完,也不想惹是生非,程鉴在身边是最好的挡箭牌,反正他从小就喜欢做挡箭牌,舒澄清一点也不在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鉴兴致勃勃的跟她唇枪舌战:“爷爷不是派人去找你了吗?还让程澈给你打了电话。”
舒澄清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我去过了。”
“回去上了个香,也叫回去过了?”
“程鉴,有话就说,说完让我安静待一会儿。”
男人呵呵一笑,“程澄,你怎么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小时候你被隔壁小黄狗欺负,你那个同一个爹生的哥哥都不帮你,是我替你教训他的。”
舒澄清觉得头疼,“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欺负了还要跪上一宿。”
小黄狗是个人,头发天生泛黄又喜打架时咬人。
小院儿的孩子多受大人影响,心里自有一套自己的是非观,没有原因,纯属小孩子的不喜欢就可以欺负另一个人。而不巧,在程鉴没出手帮她以前,没爹妈没人护的舒澄清就是最好的受气包。
有一天,程鉴看着舒澄清灰头土脸的从外面回来,心里犯嘀咕:这小破丫头是把爷爷的话当耳旁风吗?程家人什么时候丢过这样的人!
程鉴从小就接受毛主席那句“停止内战,一致对外。”的思想熏陶,虽然“停止内战”他做不到,但“一致对外”却做得很好。
于是一脸凶神恶煞的问她谁干的。
舒澄清当下被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吓得不轻,加上还没有学过革命烈士的课文,丝毫没有打死不开口的烈性,张嘴就告了小黄狗。
于是晚上七点,两个人双双跪在爷爷书房。
因为小黄狗的爷爷领着程鉴的后衣领进了程老的书房。
程鉴这个小王八蛋把小黄狗的门牙打掉了,然后小黄狗浑身是血的告了状。
程老喘着粗气,指责道:“谁借你的胆子打架!”
手指头点点程鉴,话里却颇有指桑骂槐的意味。
舒澄清摸了摸鼻子,开了口:“是我的错,二哥是为了帮我才动手的,爷爷要打要骂我都认。”
程鉴此人思想觉悟颇高,大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作派,语气冲冲如毛牛的反驳道:“人是我打的,要罚就罚我,他敢欺负程家人,谁借他的胆子!”
程老闻言,一双如鹰的眼睛在两个人脸上扫了扫,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的走出来书房。
两个人没吃晚饭,在书房跪到了凌晨,事情不了了之。
自从那次后,院里的孩子虽然在嘴上还是不依不饶,但好歹是不再动手。
舒澄清思绪回笼,语气很凉:“要这么可爱干嘛?没人爱的,自然是不可爱的,何况不可爱的又何止我一个,那个程家,那个院子里的人,哪一个是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