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伞(100)

作者:舒不知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宋宴问她,“你点头了?”

舒澄清知道有人在跟她说话,象征性地抬了头,又低下吃蛋糕。

宋宴了然,一副“你看吧,我就知道你狼子野心要欺负我的人”的表情看着文墨。

文墨啃着猪肘子,欲哭无泪。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你乱说!

宋宴吃相优雅,一边帮身边的人布菜,一边吩咐道:“兰姨,下次把肉煮的软烂点,小兔崽子太懒了,咬不动又得闹脾气。”

兰姨应好,“难怪夫人不吃,原来是觉得没炖入味。”

“澄澄挑食,你受累了。”

“宋先生哪里的话,厨房还有汤,我去盛出来。”

兰姨推出饭厅,宋宴便放下了筷子,“文墨,明天我让宋巡送你回北绥,和你那盒五仁月饼一起回去。”

文墨啃着猪蹄的嘴一停,撇了撇嘴,“我不回去,总共才三天假,这都快过了一天了。”

宋宴点点头,“行,那就国庆放七天假再回。”

突然眉心一跳,“哥,我不想回去。”

宋宴这回是真的不吃了,一只手搭在舒澄清的椅背上,背靠着椅子,神情不似严肃,反而有些阴涩不明。

“文墨,爷爷奶奶跟家里的人都对你很好,他们从小疼你,你不可以因为我的事情跟他们置气,知道吗?四哥已经没有良心了,不要学四哥,妈妈一个人在文家呢,她会难过的。”

文墨低着头,不说话了。

她四哥让她回北绥,他却不会回去。

文墨觉得有点伤心,又有点生气。

不只是因为家里人的不公正,更多是因为她四哥那份不争不抢的态度,就像当初他骗她去路口接人。他把自己一个人留在了文家,如今又让自己一个人回去文家。

她的四哥觉得谁都会难过,可她只在意她的四哥会不会难过啊。

“哥哥,你明明很委屈对不对。”

窗外的雨声渐收,雨变小了。

见她始终不抬头,宋宴眼睛望向窗外,莞尔一笑,“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

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片刻后,他又说:“回去吧,别让他们担心你。”

这些话显然不能说服文墨,她胡乱吃了几口,便一声不吭地上了楼。

宋宴看她情绪低落,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他的委屈吗?

他突然想起宫崎骏的一句话,我抓不住这世间的美好,所以只好装作万事顺遂的模样。

他的委屈有一部分是自己懈怠的原因,明明知道会哭会闹的人有糖吃,却依然不声不响的选择离开,没有给别人留有余地,也没有给自己留下可能,那么委屈就是必然的。

思绪还在飘,突然眼前一黑,他的眼睛被一只软软的手遮住,耳边细微的落雨声被感官放大,而后,听见他的小姑娘笨拙的说:“阿宴。”

这人浑身黑暗,却总想带给他光明,永远对他偏心,永远朝他张开怀抱。

他们家的小姑娘,永远合乎时宜,合他心意。

良久,他把遮在眼上的手移到嘴边,轻轻的,落下一个吻。

崽崽啊,撑伞等人没诚意的话,那我愿意淋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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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中秋和国庆隔着大半个月,文墨经过半个月的心灵洗礼,已经认命的接受了国庆回北绥的事,临走前心心念念跟舒澄清分享完最后一块五仁月饼,还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证自己会给她带好吃的巧克力。

一旁围观的宋宴耷拉着眼皮,无话可说。

看来自家的傻妹妹是真情实感的把这小兔崽子当小孩儿了。

今年的国庆节,举国狂欢,过的尤为隆重。因为早上贪睡导致错过阅兵直播的舒澄清,在下午又重看了一遍重播,其认真程度,怕是仅次于读书时期的高考,连酸奶和冰淇淋小蛋糕都撼动不了她。

宋宴正好需要看一些文件,索性陪在她身边没回书房。客厅里,回响着义勇军进行曲,一人看重播,一人看文件,互不打扰,十分和谐。

期间,宋宴习惯性把人搂进自己怀里,却意外感觉她的体温有些不对劲,想起小姑娘昨天夜里踢过被子,便起身找来温度计给她含在嘴里。

温度还没量出来,他的私人电话倒是响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能不能想象:奶着脸,是个啥意思?哈哈哈

下一章,记得签收惊喜。

☆、撑伞

把刚倒好的热水放下,他掏出手机,神色不明,接通了电话。

他态度不明朗,“说。”

一分钟后,宋宴面色阴沉地挂断了电话,深呼吸,还是没忍住爆了一句粗话。

然后,拨通了纪落花的号码。

显然对方也没料到他会打电话过来,“宴少?”

“澄澄有些发烧,麻烦你过来一趟心水园帮她看看,你有没有空?”

宋宴把掌心放在她额头上试探体温,话虽然是询问,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

电话另一边的纪落花没有多话,很快应下。

宋宴把体温计拿出来,低烧。

把人从柔软的地毯上抱起,把热水一点点吹凉,才给她喝,喝完之后,又动作迅速地按下内线电话。

几分钟后,林管家和兰姨站在他面前时,他正在拿外套,“我有急事出去一趟,澄澄有些低烧,我让纪医生过来了,你们照顾好她。”

宋宴把外套随意挎在手臂上,过去摸摸小姑娘的发顶,跟她道别:“四哥有事要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崽崽在家要听话。”

他后知后觉,明明还笑文墨把她当小孩,却没意识到自己也把她当小孩宠。从接起电话那一秒就皱起的眉头,只有叫她听话时才平缓了些许。

在门口等候的宋巡接过外套,开车门,关车门,车声轰隆,极速驶出心水园。在艳阳里,他匆忙离开了心水园,身上的衣服都来不及换,便匆匆出门收拾烂摊子。

车里,他扶额,正头疼着,沉声吩咐旁人:“让纪折柳立马赶到南郊的临江仙,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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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郊的临江仙是一处私人园林,园林景逸古朴,庭院回廊,碧波砖瓦,无一不彰显主人家的用心。园林的主人是一个女人,只知道跟北边某个权系集团有点关系,但平时为人做派极为低调,今日不知道做了什么,惹怒了一尊大佛。

古香古色的庭院里有一处水池,池里精心培养的荷花开过,已经败了,剩下一些荷叶飘着,池边的小道是镶草路面,小道上站着几个人。

新历十月份的三四点,G城的太阳依然炽烈,郊外的园林里蝉名鸟叫。一个身穿湖蓝旗袍的女人跌坐在及膝的水池里,旗袍贴身的设计被水沾湿后更凸显女人的好身段,女人神色狼狈且惶恐,池边还守着几个着黑衣的壮汉。

不远处的凉亭里坐着一个男人,一头红发,在清雅的庭院中尤为突兀。

刚从西南回来的楚原,本来高高兴兴地打算度个假的,结果前脚刚踏进机场,电话就来了。宋修养在红楼里的人在G城出了事,宋家掌权人宋修还因为不明原因受了伤,这两个消息随便一个都能让人吸一口凉气,更别说两个同时发生。

当真是,多事之秋。

不久,宋宴一脚踏入庭院,楚原放下手里的热茶,看着他走过来,身上的衬衫面料松软,挂着出门时忘记拆的眼镜,神色恹恹,脸色有些不大爽。

许久不见,那人依然是一副散慢慵懒的样子,没个情绪似的,好像没有什么事情是有多大不了的,但这个男人一出现,原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风雨欲来。

池中站着的女人,神色已从惶恐转为难以置信,她缓缓地站起来,战栗的身体绷紧着却掩盖不住池面的波兰散开,眼睛不受控地定在白色衬衣的男人身上。

红发男人笑,“好久不见啊,宴少。”

宋宴冷眸,看了他一眼。

楚原讪讪,“纪折柳已经提前把人带回去了,不用担心。”

“伤的严重吗?”

楚原顿了顿,说:“不严重吧。”

听着这迟疑的语气,宋宴凌乱的黑发下神色阴晦不定,坐在凉亭里,揣着裤兜的手摆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叩着,不甚在意地抬头看过去,留在池边看守的几位正是不久前遇到过的熟人。

宋家的四大护卫,留下了一半,看来宋修是动怒了。

“不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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