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是高攀(28)

钟意:“你怕黑还是怕鬼?”

许非白扫了她一眼,底气明显不足,“我什么都不怕。”

“什么都不怕你能放开我的手吗大哥。”钟意高举起两个人的手,许非白的五指像吸盘一样紧紧贴在她手上。

“呵呵…”许非白尬笑两声掩饰尴尬,然后打开车门,对她说:“上车吧,咱们回去了。”

“来都来了…”钟意抬头往上面看了一眼,微微蹙眉,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扭头跟许非白说:“要不你去守墓的师傅那里等我,我自己上去看看。”

“啊…不太好吧。”许非白说:“你一个女孩子,万一有什么,咱先回去,明天我再带你过来,白天还好一点。”

“这里能有什么?”钟意笑了笑,故意吓他,放缓语速,“会有鬼吗?”

许非白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别…别瞎说,我是唯物主义。”

哪有这样的唯物主义。

钟意不再逗他,“你去找师傅吧,我想自己上去。”

许非白看她坚决要上去,一跺脚,一咬牙,心一横。

“我哪能让你一个人上去。”许非白把自己两部手机塞给钟意一部,“有事给我打电话。”

钟意:“……”

胆小成这样,还敢这时间带自己来这种地方。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钟意摇摇头,转身捂紧自己羽绒服往上走。

自己一个人走跟两个人走还不太一样,又是冬天,天阴沉沉的,整个墓地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的时候,带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钟意打开手电筒,目视前方。

她向来不信鬼神,觉得人死后就是死了,除了生人那一点点念想,也就没什么了。

但她又想来看看爸爸所在的地方,甚至开始希望,如果真的有点什么就好了。

她都没来得及跟人告别。

没来得及孝顺他。

没来得及说爱他。

钟意刚走几个台阶,倏然又听到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动的声音。

这荒郊野外的地方,什么小动物都有,有声音也不奇怪,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环境的原因,钟意倏然也有点忐忑。

她连续迈了十几个台阶,心却紧张起来,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算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钟意”。

刚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紧接着又是两声——

“钟意,钟意。”

钟意转身,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底下台阶黑暗中闪出一道光,许非白向她跑过来。

不知怎么地,钟意心一暖。

那束光越来越亮,直到照亮她周身所有的东西。

钟意:“你怎么上来了?你不是害怕吗?”

许非白:“谁说我害怕,我只是去跟那个师傅借了一个手电筒。”

钟意耸耸肩,没有拆穿他。

这次两个人很快就找到了钟润的墓碑,碑上钟润照片还是四年前的样子,这张照片瞬间击中了钟意的泪点。

钟意记得这是她给钟润拍的照片,那时候钟润要跟人相亲,当天晚上穿了一身休闲装让钟意给他拍张照片。

那时候钟意极度敷衍随便给他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不怎么好看,甚至有点丑,可是钟润还是开心的不行,第二天就把照片当成了头像。

早知道就好好照了。

她沉默了将近两分钟,抿唇看向许非白,“你能不能离远一点?”

“哈?”

“我想跟我爸单独说说话。”

许非白皱眉,往后面退了一米。

“你这跟站在我面前有什么区别,不还是能听到我声音吗。”

许非白白了她一眼,又往旁边走了几步。

“不行。”钟意告诉他:“还是太近了。”

许非白又退了两步。

“还是不行。”

“你要我走多远?”许非白不满道:“再走就要看不到你了。”

“我要你在听不见我讲话的地方。”

许非白闻言想了想,喊了她一声。

“钟意。”

“啊?”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个问题…”

“什么?”

“不用光调距离,你能不能调一下音量。”

第21章 下嫁

对于许非白害怕不想离自己太远这件事, 钟意也能理解,谁还没个害怕的东西。

只不过他在这里,钟意真的有些不自在,她只好又走过去, “你要是真这么害怕, 我教你两句咒语, 你念着绝对没有东西敢接近你。”

“我不怕。”许非白垂下眼, 像是被钟意激到了, 抬脚往远处走, “我去那边等你。”

钟意松了一口气, 刚准备转身, 就看到许非白又返了回来。

“我不是害怕, 我是好奇。”许非白狡辩:“你说的咒语是什么?”

钟意:“……”

听完以后, 许非白板起脸,露出你是在耍我的表情, 语气格外嫌弃,“就这?”

钟意跟她保证, “绝对好使。”

许非白还是不相信, 却把手里的大号手电筒给了她,“你拿着吧,有事叫我。”

钟意看着手里的东西,问他:“那你呢。”

“我不怕。”

许非白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又离开了。

明明怕成那样还把这大号光源给了自己,真奇怪。

确定许非白远走并且不会再回来以后,钟意返回到钟润的墓碑前。

她站在那里,眼睛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

来前她在心里想了很多话想说给钟润听。

想道歉,说爸爸我错了当时不应该对你那么不耐烦, 我还撒了谎,我当时没在图书馆。

想埋怨,爸爸你怎么那么脆弱,不就是生意失败了,你那么跳下去有没有想过我。

想诉苦,爸爸我感觉好痛苦,一觉醒来这个世界都变了。

话到了嘴边又吞下,嘴巴张张合合,最后钟意跪了下来。

“爸...”钟意鼻子一酸,眼睛一红,眼泪掉下来,“我爱你。”

跪的腿都有些麻了,钟意才起来,北风从那边吹来,在钟意面前打了个卷,她眼泪也被吹干。

“时间不早了,您好好休息。”

“今天来的匆忙,下次给您带酒。”

钟意往许非白那个方向走去,没几步就看到许非白站在那里,手里手机光亮微弱,走近了听见他嘴里正在念着什么。

正是刚才她教给对方的“咒语”。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许非白是演员出身,台词功底自然是没话说,这几个词读起来更是铿锵有力。

钟意在后面听着都顿时感觉有一道光打了下来,周边环境也已不是墓地,而变成了光亮伟岸的人民大会堂。

许非白念得太过投入,以至于钟意都走到他面前了也没有感受到,钟意本想喊他一声,结果发现许非白害怕的紧闭着双眼。

突然就起了坏心思,她把手电筒的光对着自己下巴,整张脸在亮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她一声不吭的拍了拍许非白肩膀。

“友...”许非白声音戛然而止,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停顿三秒,语速乘以了二,“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钟意没忍住笑,又碰了他一下。

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说:“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鬼啊!!!”许非白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一击暴击,手中的手机一扔,瞳孔放大,嘴巴张开。

钟意恶作剧没够,紧接着凑上去,还没说话,许非白把她一推,然后往钟润墓碑方向跑。

“啊啊啊啊钟意,我们快走吧,这里有鬼啊!!!”

钟意身体还没恢复好,被人这么一推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尖叫中她感觉自己脚脖那个位置“咯吱”一声,疼痛感迅速袭来。

“许非白!你别跑了,是我!”她喊道。

那边许非白听到声音停下来,转过头愤怒地看向她,“你...”

“我的脚扭到了。”钟意抬起头,“怎么办?”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许非白:“忍着呗。”

两分钟后,钟意爬上了许非白的后背。

钟意趴在他的肩膀上,搂着许非白脖子,双腿贴着他的腰。

隔着羽绒服也能感受到许非白发达的肱二头肌以及强劲有力的腰线,他身上时不时有一股淡淡香味飘来,钟意感觉格外的熟悉。

她想,也许是以前经常闻的原因吧。

许非白背着她一步步往下走,他只感觉到钟意重量比以前轻了不少,在后背跟没有感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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