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我是高攀(27)

不管前几年她被这男人下了什么迷魂汤,如今她已经清醒了,不可能在那么卑微的爱一个人了。

一想自己曾经这么讨好这个渣男,钟意顿时感觉浑身像长了虱子一样,难受又恶心。

许非白皱眉,“要想离婚,你得先把欠我的钱还回来。”

“当然可以,你要多少?”

“不多,三千万。”

“哈...”钟意忍不住笑出来,她还以为是多大数额离不了,原来才三千万。

这男的太没见识了,才三千万就这样。

看来明星行业也不景气啊,这么点钱斤斤计较。

“我给你六千万,让你不白跟我一场。”钟意比出一个“6”的手势,满脸不屑。

仿佛再说你也不过如此。

“好,什么时候给?”

嘿,还挺着急。

一直在等这天吧。

“你把你手机给我,我给鸿伯打电话,让他把钱送来。”钟意伸手跟他要手机。

许非白没动,告诉她:“鸿伯一会就来。”

“什么?我家破产了?”钟意眨眨眼睛,在鸿伯再次点头以后,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这三年她连婚都结了,破产这件小…

啊啊啊啊,破产怎么能是小事。

钟意顿时丧了气,她偷偷瞥了许非白一眼,只见对方表情沉重,并没有想象中得意。

钟意奇怪完了以后终于想到了那个问题。

钟意:“我家破产了,那我爸呢?”

闻言鸿伯回头看了许非白一眼,许非白对他微微点头,鸿伯转过头下定决心,说:“钟老爷他去世了。”

钟意张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被按下静音键,连质疑他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鸿伯叹息一声,把三年前的事娓娓道来。

钟润是怎么做生意失败的,他又怎么成为了植物人,钟意又是怎么还的债,钟润进入这个冬天以后身体状态有多差,离世那天有多冷,许非白把他的丧事办的有多隆重多圆满。

钟意在一边静静听着,眉头微皱,看不懂在想什么。

“其实我觉得…”说到最后,经历过这么多大风大浪的鸿伯都有些哽咽,“老爷昏迷这么多年也挺受罪的,每天就像是个物件一样任人摆脱,身上布满管子,如果他有感觉,肯定会觉得没有一点尊严,就这么走了,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原来是这样,那我明白了。”钟意语气平平,听不出感情。

鸿伯:“阿意,你不要太难过,老爷走的时候没有受太多的罪。”

“嗯,鸿伯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鸿伯伸手拍了拍钟意后背,转身走到许非白那里,“许先生,出去吧。”

许非白充满担忧歪头看着钟意,不愿意离开。

“出去吧,让她一个人静静。”

鸿伯拉着他的胳膊,带着许非白往外走。

结果他们两个人刚迈出门,许非白就听到一阵哭声。

呜呜咽咽,刚开始像是猫爪挠心,后面哭声转大,歇斯里底。

许非白回头通过门上透明玻璃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钟意坐在病床上,用胳膊捂着脸,肩膀上下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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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嫁

钟意虽然醒了, 身体却没有恢复,尤其是得知钟润去世的消息后,她就变得有些萎靡不振,时常昏昏沉沉睡一天。

鸿伯家里来了人, 执意要把他接回去, 他过来跟钟意告别, 让她照顾好自己。

钟意跟他聊天时候竟然挂着笑, 跟他讲了讲以前的事, 然后笑盈盈祝福他, 让他放心离开。

然而等鸿伯走了以后, 许非白看到钟意偷偷抹眼泪。

这种情况对钟意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她一觉醒来变成了二十四岁, 不但没有了四年记忆, 还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失去了父亲和从小生活在一起的管家。

许非白看了以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把孟宇调来医院天天陪钟意聊天。

只比钟意小一岁的孟宇很快和她打成一片,他总是会做一些并不搞笑的事逗乐钟意, 也会和钟意一起看综艺和电影, 后来他开始带钟意玩游戏,两个人一人捧着一个psp,吃饭的时候都在商量战术。

李庚在钟意醒过来以后第三天找到许非白,告诉他档期不能再往后推了,他必须要接工作了。

不过好在他下一个要进剧组是在B市拍摄。

医生那边也告诉许非白,钟意情绪不易有太大起伏,最好少刺激她。

犹豫再三,许非白乖乖进了组。

白天他在剧组拍戏,晚上就会过来看钟意, 他们两个人会一直不说话。

钟意百无聊赖在一边看电视或者玩游戏,有时也会拿起来孟宇带过来的漫画书。许非白过的更枯燥,他一直坐在沙发上看剧本。

周末的时候孟宇和钟意看了一部亲情向电影,上面小女孩父亲为了小女孩失去了性命,影片最后是小女孩终于明白父亲一直以来苦心,在墓碑前悔恨不已。

孟宇哭的稀里哗啦,朦胧中听到钟意说:“我也好想去看看我爸爸。”

他一顿,沉默几秒,然后换了一部喜剧片。

今天许非白戏份结束的比较早,晚饭时间还没到,他就过来了。

他带着一身寒气打开门,钟意看到他,问:“今天结束这么早,吃饭了吗?”

许非白走到她面前,“起来。”

钟意奇怪的看着他。

“你不是想看爸吗,我带你去。”

钟润的墓地在远郊,他们出来的时机不太巧,一上路就赶上下班高峰,几百米距离挪动了将近半小时。

上了高速以后视野开阔,尽管许非白加快了速度,到达墓地时,天还是黑了。

钟意大大羽绒服下还套着病号服,打开车门,一股阴风跑过来,通过领子钻进衣服,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个温热的毛巾从上面降下来,她抬头,只见许非白正在给她打结。

他的手五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的整整齐齐,尤其是左手无名指上的银白戒指,在黑暗中有些晃眼,钟意仔细看了看,能看出这枚戒指应该是经常戴,上面有一些细小划痕。

钟意下意识看了看自己左手,无名指光秃秃,上面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常年戴戒指留下来的痕迹。

不是说她爱许非白爱的要死吗,怎么许非白还会常年戴戒指,她却像是没怎么戴过一样。

就在钟意思考这件事时,许非白一句“怎么样?”拉她回到现实。

钟意“嗯”了一声发现许非白问的是她脖子上的围巾,她低头看了看,评价只有一个字。

丑。

太丑了。

说是系围巾都委屈那个“系”字了。

钟意本来觉得她羽绒服下穿病号服已经够傻了,经过许非白系过的围巾这么一装扮,她感觉自己就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许非白说实话…”钟意嫌弃道:“你这不叫系围巾,你这就叫打结。”

许非白:“……”

“还打失败了。”

“不喜欢拉倒。”

许非白说着又要上手给她解开,钟意往后退了退,“算了,我委屈一下,你快带我去找我爸。”

钟润墓碑在最上面,要走几十个台阶。

其实在下面时候还好一点,有灯,不远处还有守墓人的小屋,越往上走天也变得漆黑,那股隐隐约约的寒意也变得很重。

钟意跟在许非白后面,结果她发现许非白越走越慢,像是在乌龟走路一样,很久才走一个台阶。

她刚想催促人走快点,突然一个怪声从草丛中传过来,钟意还没判断出清楚这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就听见“啊”地一声惨叫。

接着她的手被人抓住,前面的许非白抓起她的手快速往下面跑,速度快的让钟意以为对方装了弹簧,上去用了十分钟,三分钟就跑了下来。

一直到了车那里许非白才停下来,钟意大口喘着气,喘匀以后,问他:“你干嘛?”

许非白脸色有些发白,一脸神魂未定的样子。

钟意见此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然后——

“啊啊啊啊,谁碰我?谁在碰我?”许非白尖叫两声以后才算活过来,他转了两次头看到一脸无奈的钟意,瞬间又恢复成平日里高冷的形象,轻咳一声,“今天太晚了,咱们改天再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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