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我是来改衣服的。要是方便的话,顺便帮忙做几件贴身衣物。时间比较急,希望可以加钱加急做。”收回自己的目光,安谨规规矩矩的把东西放到空余的桌面上,诚恳的向刘大娘提出自己的要求。
“加急的二十五文一套,贴身衣物三十文一套,布料自己出。”刘大娘停下手里的活,翻看起安谨带来的东西,发现这些布料都挺好的,就是放的久了比较可惜。
改三套衣服七十五文,两套内衣六十文。嘶,这能买多少吃的啊!
“要,特别是贴身衣物,越快越好。”咬咬牙,安谨还是肉疼的要了。
只是,说完后停了一会,想起了家里的还晾着一套合身的衣服,又犹豫道:“改制的只要赶工一套就好了,剩下两套慢慢来要多少钱?”
“十五文一套!”
“那那两套就慢慢来。”一听这价格,安谨当即拍板决定。
“嗯!尺寸多大?”刘大娘拿着软尺盯着安谨看,实在不像是要问她的样子。
“这个,您还是上来量吧!记得要做成男装。”安谨看着她手里的软尺,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想做合适的,哪里瞒得住?
刘大娘略微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她做衣服那么多年了,虽说不能靠目测就能到客人的尺寸,但难道连一个人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只有钱给到她手里就好了,她懒得去窥视别人的秘密。她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不多管闲事,好奇心不强。
安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嫌弃,只是瞧着刘大娘的的眼神。莫名的感到心虚。
“好了!你后天过来拿吧!”抬头挺胸站了好一会,就在安谨感叹刘大娘的手法就跟好友的私人订制一样时。终于传来刘大娘的声音。
“不能再快一点吗?实在不行,做了多少就先来拿多少行不行?”后天?那就是说自己还有两天不换内衣?安谨表示自己受不了。
“你要是有那个空闲,每天过来拿一套也是可以的。”刘大娘耷拉的三角眼,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
“能不能下午先做一套?我下午过来拿!”看了看还高挂天空的太阳,安谨得寸进尺的问。
“再加五文!”
“成交!”
“一共是一百四十五文!我先给你一半,七十五文。我今天下午过来拿一套!剩下的等全部都拿完再付给您,您看怎么样?”刘大娘一答应,安谨就像是怕她反悔一样。立马给她掏出了一半的钱做定金。
刘大娘看她扣扣搜搜的从钱袋子里摸出七十五文钱放到桌上,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难道这人不知道这些衣物布料都不值这个价吗?
“嗯!”算了,自己也不贪她的,早收晚收还不是一样!
刘大娘拿起钱放到袋子里,继续做起自己的事情来。丝毫不理会在站在一边的安谨。
“那大娘我先走了?”看着进入工作状态的人,安谨打了声招呼就自己离开了。
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回家看画册子。一想到那厚厚的一摞,安谨就充满了干劲。这可是自己能不能安全生活在这里的资本。
大家小姐用的纸张都是上好的宣纸。安谨虽然不懂这些纸张的价值,但是摸在手里的感觉,让她这个身经试卷百战知道很贵就是了。
A4纸一半的大小,每五十页就用线装订起来。一张纸上画着一个图案,鸟兽虫鱼,花草树木,凡是安谨能想到的,上面都有。
一开始在安谨的印象中,古代的科学技术、生产力什么的都比较大的落后。所以,那些图画估计也是颜色不多的。
但是看江家送来的册子,安谨知道,自己低估了古代人。
上面的图比安谨见过的要有神韵的多,颜色也是十分的多样。配色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吊打现在很多商家、画家。
“哇,这个图真的太厉害来了!”
淡青色的葫芦,浅蓝色的花纹,长长的藤条。在一张小小的纸上绕成了福禄这两个字的字样。粗粗看去是两个字,但仔细一看里面却是一棵完整的葫芦藤带上一百个的葫芦。这样精巧的设计和细致的画工,实在是让安谨赞叹不已。
“让我看看江小姐的要求!”见识了古代人的审美,安谨迫不及待的看起自家上帝的要求。看看自己能有什么好意见,免得到时候做不出来就完了。
好朋友成年礼,九月份生日,喜欢红白两色,喜欢梅花!是个品性高洁的姑娘。
成人礼啊!看完江烟写的东西,安谨得出了这些的结论。脑子里开始不停的闪现与之相关的图画、诗词。她该画个什么才能让江小姐满意呢?
能和江小姐做朋友的,肯定是非富即贵。但是在这样的皇权社会下,龙凤等元素是肯定不能用的。要做个什么样的,才能既符合这个时代,又呼应主题?安谨陷入了沉思。
先看看这里还有什么图案可以参考吧!
暂时还没有思路的安谨,翻阅起了那一大摞的花样子。从字样到花样,从传说祥瑞到自然百兽。整整一个下午,安谨都沉迷在古人的智慧里。
要是自己能把这些带回现代就好了,拿来做汉服绣花肯定能赚到哭。安。贫穷少女。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赚钱。
知道自己一时半会也得不出想法,安谨索性在看完图册之后,直接跑向书店。她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把这里的基本情况弄清楚才行。
“你个克父克母的赔钱货。我们家收留你那么久,现在让你回报一点就寻死觅活的。我告诉你,你就算是死,也要给我抬进王家的祖坟。不然,你就带着你那病秧子爹滚出去。”
第9章
桂鱼街说乱不乱,只是从住宅到商铺需要经过一条小胡同;说杂也不杂,只是住的秀才先生也有市井泼妇。
不爱管闲事的安谨,在穿过小胡同时,恰好看到一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踹在地上打骂。
曾经一模一样的场面,让安谨顿了下脚步,眉头也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自己不自强,什么亲戚都是人面兽心而已。
就在安谨想的入神时,又听那妇女说:“左不过是个六十岁的老头,没妻没子的。嫁过去一两年,等他进了棺材,什么不是你的?要不是婶婶我想着你,那么好的事能让你去?”
那妇人叉着腰,说的口沫横飞。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地上的侄女,若不是吐出来的话实在惊人,安谨还以为那是个多么好心的亲戚呢。
“看什么看!穷小子一个!”见走过来的安谨看着她,那妇人对着安谨就是一个白眼。吐了口水继续对着地上的侄女骂道:“看到没有,就是这样的穷小子,你要是嫁这样的人,蹉跎个三五十年也得不到王家那样的富贵。真是不识好人心的白眼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啊!大娘。不过我看您眼倒眉窄、不修人心的,是不可能看到那天了。”安谨冷笑一声,没想到自己过个路都能惹上一身骚。简直了。
“你,就你这样的,还莫欺少年穷?”妇人没想到居然有人顶她的嘴,眼里只看到安谨身上的麻布衣的她,只觉得她身上只有穷酸气。
连话都听不懂的人,安谨懒得跟她理论。有那个时间,自己去多看点书不好吗!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安谨看都不看妇人一眼,抬脚就走。
“噗嗤!既然这亲事那么好,婶婶怎么不介绍给堂姐?”何蓉椅子低着头,听到安谨的妙语,不由得笑出了声。
一向沉默的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安谨。恰好安谨也听到她的话,回过身来。
两人目光骤然撞到一起。何蓉无视耳边的骂声,对安谨感激一笑。安谨默然离开。
“看什么看,真是白眼狼。竟帮着人家笑话我?还真想着嫁给这样的穷小子?你去把家里的水都给我挑满,不然今晚别想吃饭。”
妇人弯腰将她的耳朵拧了一百八十度,恶狠狠的说完,转身重重的摔了一下门。
穿过小胡同再直走三分钟左右,安谨就看到自己要找的书店——不林书肆。
不林?安谨站在书店门口,盯着书店的招牌若有所思。
“先生!你好请问这里可以借书吗?”不知道是面前的孔夫子画像比较神圣,还是安谨对知识有着信仰。进到书店的安谨一改往常的装乖卖巧,变得十分的斯文、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