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谨以为自己起的够早了,但一走进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了门外的交谈声、走路声。
好奇的人安谨,悄悄的走到门边趴者门缝一看:哦吼!男女老少,来来往往的全都担着水桶。有的人正出门,有的人已经挑了满满一桶的水回来了。
路上的交谈声,也正是他们见到邻居的问好声。
原来这里不是谁家都有水井的啊!安谨恍然大悟。
看了热闹,天边渐渐泛白。时间紧迫的安谨,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自己,然后把要洗的被子、自己带来的衣服全都拿出来。
坐在水井边,用着主人家留下来的木盆、皂粉。安谨把能洗的东西都洗了一个遍。水顺着院子里的暗渠流到外面,院子中央的竹竿也渐渐的挂上了五颜六色的衣物。
“呼!差不多了!再忍忍,等衣服干了就可以换衣服了!”因为刚买的衣服才洗完,还穿着借来的衣服的安谨,只忍受着自己身上的怪味烧水洗了个澡。
洗刷完的安谨,虽然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但看起来却是精神了不少。
抱着自己要改的衣服和布匹,安谨在邻居的打量下,走出那座宅子,往小巷的尽头去。
“唉?江婆婆家是卖给那个小哥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见有人搬家啊?”早上,吃完饭又没有工作的人,都到交好的邻居去串门。
安谨出门的时候正好被撞见,难得一见的生面孔自然是大家讨论的对象。
“唉,那不晓得,这宅子不是江家的吗?江婆婆又没有亲戚,许是江家的人呢?”一个小媳妇抱着孩子搭话道。
“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我昨天就看到了江小姐身边的小六站在门口等他。肯定是江家的人。”另一个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妇人,一拍大腿附和道。
“你们说,那我们能不能再去哪里挑水啊?不然这大清早的,赶到河边去实在绕了不远路,耽搁事。”另一个妇人头也不抬的纳着鞋底,低眉顺眼的说着大家最想知道的事。
“这个,我们一会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那三十多岁的妇人顿了一下,无所谓的说着。
“半大的小伙子,你们不要避嫌啊?一会让我家的顺子去问问,你们要是有什么可以带给人家的也送点过去,别占了人家便宜。”
一直不说话的那个妇人突然开口,让刚刚还在讨论的几个妇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唉,您老说的对。这么简单的事,我们还能不知道啊。大伙就是想去看看这半大小伙子,和江家是什么关系而已。”静了一会,三十多岁的妇人才尴尬的笑笑,打破僵局。
其余的人一听,也都连忙点头附和:“是的,是的,就是陈嫂子说的那样!我们就是好奇,往常住的是江小姐的奶娘,这小伙子也不知道是积了什么德,能住进这里。”
“江家的事也是我们能说的?”妇人瞪了她们一眼,呵斥道。
其实她们一说完,就知道自己犯了忌讳。这下被妇人呵斥了,也只能讪讪的笑笑,不敢顶嘴。
路上的安谨可不知道自己成了话题中心,她抱着自己的东西在小巷子里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堪堪走到这个小巷的尽头。
青石巷,灰白墙。咋一看,安谨还以为是徽派建筑。特别是到了小巷的尽头,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跃然而出,实在是像极了江南水乡。
“大娘,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接缝补衣服的刘大娘住在哪一家啊?”河边,砌了一层又一层的石阶。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娘在上面浆洗衣服。找不到地方的安谨,在挨家挨户敲门和到河边问人中,选择了后者。
“你是找她干嘛?她现在没有空!”大娘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顿时就没心情。漫不经心的打发了安谨一句,就接着干自己的事。
“我是来请她改衣服的,我们家男孩子比较多,没有人操持这个。”看见她的动作,安谨哭笑不得,这个应该就是刘大娘了,怎么跟老小孩一样。
“哦!她说她不在,让你中午再过来!”刘大娘手里的动作不停,拒绝安谨的话也没有慢下来。
“好吧!大娘你是要把这些都洗干净才回去吗?”安谨无奈,万万没想到还有人会拒绝送上门的生意。但是自己的有求于人,有什么办法呢?摊手。
“她就住在左边倒数第三间,有一颗枣树的那间。你一会再来吧,她早上都是没空的!”安谨笑眯眯的样子,让刘大娘也软了语气。
“唉,好的,那我中午再过来!”闻言,安谨笑的更灿烂了。标准的八颗牙齿漏出来,笑的晃人眼。
白跑一趟,安谨只能抱着一堆东西往回走。路过隔壁家的时候,安谨感觉打量自己的人变多了。这让一向是路人甲,路人乙的安谨,很不习惯。
忽略这些打量自己的目光,安谨拎着钱袋子,趁还有空的时候,到外面去把昨晚没来得及买的东西都添置上。
柴米油盐,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待多久的安谨。为了节省开销打算自己做饭。当然,在此之前,还是要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
来这里那么久才吃了一碗馄饨的安谨,感觉快要压制不住自己想要翻天的肚子了。
第8章
在街边随便买了几个烧饼,便混了个半饱。解决了五脏庙的问题也才上午十点左右。有时间的安谨,在买东西的时候,把德州的九街十八巷都逛了个遍。
哪里是菜市场、哪里的米粮店、哪里的富人区,哪里有书店,都逛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中午回家做饭!吃好吃的!”左手拎着米油盐,右手拎着菜和肉。虽然花掉了一两银子,安谨依旧迈着欢快的步伐。
在她看来,没有什么是比上的吃的了。拿钱买吃的,多少都值得!
“你们是?站在这里干什么?”拿着东西,兴高采烈的回到巷子的安谨,远远看着几个半大的小伙子围在自己的门口,不由得对他们都警惕起来。
“你别误会,我们是附近的住户。听说这宅子来了新住户,特地来拜访的!”正专注的思考,主人家什么时候回来的林顺,被安谨怎么一问。吓了一个大跳,再看安谨眼底的防备,顿时就知道自己让人误会了。
林顺着急的解释打消了安谨一半的防备心,但是人生地不熟的她还是不敢让人进门。更何况自己也没有权利:“暂住在这里的而已,房子还没有收拾好,不方便待客。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刚刚搬来啊?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我们都是家里叫来的,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开口。我们兄弟几个帮你跑跑腿。”林顺手里还拿着家人让带来的礼物呢,没想到自己会被拒之门外。但想想人家说的也对,只能站在外边暗暗叫苦。
“不用,我刚来这里,东西还是自己规整比较方便。等我安顿下来了,再登门向大家道谢吧!”安谨扫过这几人,见都是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再加上自己还不确定要在这里待多久,也不好意思太过强硬。
“也好,那东西你收下吧!有什么事到哪家门口去叫一声就行了。我们先走了。”林顺想了想,和自己的小伙伴交流了一下,把手上的东西都塞安谨的手里,嘱咐了一声就溜得没影了。
“唉?你们!”安谨都没有来得及拒绝,人就跑没影了。
无奈的她,低头一看,塞过来的竟然是一把芹菜、葱和蒜苗。
“这是这边的习俗吗?”一直没爹没娘的安谨,还没有人教过她这些人情往来。揣着那把菜,安谨难得的有些无措。
“笃笃笃!”
“刘大娘,您在家吗?”中午,吃了饭的安谨,估摸着时间,拿起衣服和布匹敲响了刘大娘的门。
“喊啥呢!洗衣服,补衣服的自己进来,门没锁!”别看刘大娘是五六十岁的人,这声音却还是中气十足的。远远的,在门外的安谨就是听得明明白白的,像是在她面前说话一样。
推开门,里面的布局和江家给安谨住的地方差不多,只是院子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晒衣服的竹竿,上面也都晾满了衣服。
走进院子,穿过五颜六色的华服。才可窥到刘大娘家正厅的全貌。与安谨住的哪里不同,刘大娘家的正厅摆满长长宽宽的桌子,横梁上则是一排排的挂着衣服。门口的话,在安谨跨过去的时候发现,她把所有人的门板都拆了下来,使得整个屋子都是亮堂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