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女孩眨了一下眼，忽然又吹响了笛子，洞口瞬间被五颜六色的大蛇堵住。
“姥姥说你们要是不听就让大黄它们请你们。”
“那你姥姥真是有先见之明啊。就是做事显得狂野了一些，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在野人时代呢。”洛洛忍不住说道。
能不能先把这些玩意弄走啊？
老妪
秦少辛笑了一下附和道，“是挺有先见之明的，不过她为什么非得见我们？又凭什么认为拦得住我们？”
女孩愣了一下，“姥姥没说。你们自己问吧。”然后她侧了一下身，“不止大黄它们，还有好多呢，满满当当。”
还有……好多？满满当当？
他们这莫不是误闯了蛇窟了吧？
洛洛觉得她又不争气了，开始腿软了。本来就飘着不敢往洞口外看的视线这下彻底固定在了自己脚尖范围内，阿弥陀佛，她啥也不想看。
“我们为什么非得听你的，难道还怕了这些不成！”其中一个天机阁弟子一脸气愤，“你们未免太不讲道理了。”
“哦。”女孩想了一下，“姥姥说，有些人见了棺材才落泪……”
话音刚落，她已如一阵疾风飞掠而来，直奔开口的天机阁弟子。那天机阁弟子武功本是不低，但没想到对方更胜一筹，身子轻灵地对他一顿吊打。
不过几息间，那天机阁弟子便落败了。
“她这身法不会是跟它们学的吧？”洛洛悄声说道，她一动起手来，身姿走位、进攻退守间与蛇颇为相似。
“八九不离十。不过，挺有意思的。”秦少辛看的津津有味。反正旁边天机阁的人都不出手，他们更没必要了，而且也能趁此机会探探对方的底。
女孩看了一眼被她打败的人说道，“你看，你连我都打不过，何况大黄它们。哎呀，不要再耽搁啦，姥姥真会生气的。”
那人脸色十分不好，女孩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实则力量十足，他现在说话都困难。而其余天机阁弟子也不见得好到哪去。谢南烟脸色难看地与其他几人低语了几句，转而看向秦少辛几人，“你们觉得呢？”
秦少辛想了一下抬眸，“要见我们也不是不行，但你是不是要有请人的态度，先把那些撤走？”
女孩点点头，“反正你们不跑就行，不过跑了也没事，它们跑的速度更快的。”
说完她低吹了几声口哨，围在四周的蛇群很快散去，即使在洞里，他们也能听见呲呲嚓嚓离去的声音，无端的激起人一层鸡皮疙瘩。
蛇潮退去后，秦少辛这才转向一直低着头的洛洛，“没事了，都走了。”
“哦、哦，好。”走了就好。
洛洛抬头对秦少辛笑了一下。
“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洛洛现在只要想到这是个蛇窟，就觉得怪阴森的，对那什么会让蛇追人咬人的姥姥更没好印象。现在还要去人家老巢，怎么想怎么不好。
秦少辛摇了一下头，他心里也没底，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行人随着女孩来到了一处洞府，伴随着嘀嗒声，他们越往里越是阴冷，终于水滴声消失了，他们转过一条甬道来到了一处内府前。
“姥姥。”女孩在门外喊了声。
“进来吧。”一声苍老的女声说道。
女孩卷起珠帘，率先进入，他们随之踏入。这是一处开阔的石府，四周点着油灯，在正对着洞门的前方有一张石床，一位披散着一头白发、佝偻着背的老妪双腿盘膝坐在石床上正盯着他们看。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老妪道。
“清河。”秦少辛坦然道。
“就没人从上阳来的吗？”老妪眼神扫了他们一圈，忽然眼神狠厉地看向他们，仿佛看见了仇人般咬牙切齿问道，“那你们可曾听说过天机阁？”
洛洛低垂的眸色微动，这不是凑巧了吗！秦少辛四人不动声色地看着那老妪，如此，与他们也没太大关系了吧？
但，大家都能全身而退是最好的。
天机阁的几个弟子神色不一，他们从未见过此人，也从没听过有关的传闻，但观她言行，这可不是善缘。
谢南烟心里转了一圈，细细打量着老妪，“不知前辈想打听什么事呢，或许我们有听过一些也未必。”
他们也许还有那么几分运气，因为参加喜宴不好再穿着天机阁那打眼的服装，因此，只要他们不说，没人知道他们是天机阁的。
“天机阁阁主陈百里可还活着？翁舒雨呢，死了没？”老妪低哑的嗓音在这昏幽的环境里显得阴恻恻的。
谢南烟拉住了身旁的人，尽量平和地说道，“陈阁主与翁前辈仍健在。”
“嘿嘿，活着好，活着才能感到痛苦，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活着好……”
“你见过？”那老妪说着说着转过神来，目光如炬地盯着谢南烟。
“我也是听人说的。”
“哦？那你，过来，给我说说你听过的所有事。”老妪一指谢南烟。
洛洛有点同情地看着谢南烟上去跟那老妪讲故事，心里默默祈祷她可别说漏嘴，不过她看着就聪明，应当不至于。
就在谢南烟退下来，大家以为可以走了的时候，那老妪却开口，“小梦，将他们带去十里乡，好好招待。”
“好的，姥姥。”那女孩也就是小梦欣然应道。
“前辈美意，小辈心领，然而我们还有事，恐怕不能久呆，得先告辞了。”秦少辛道。
老妪看着他，忽然笑了，“没事，老身也要出去一趟，就多费点神，带你们出去好了。小梦……”
“是，姥姥。”小梦转向他们，“走吧，姥姥要休息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说完自己转身先走了。
“不要动什么歪心思，乖乖呆着，老身脾气可不好！”身后那老妪话音回响在山洞里。
是警告。
所谓的十里乡是一排石洞，一个紧挨着一个，各个装扮不一，江南塞北的风光似乎都收纳其中，看着有点别致。然而再好的休息场所，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都是一个样。
这老妪留着他们所为何事？和她出山又有何关系？
此时天已大亮，众人才看清，他们所在的位置群山环绕，这是被绿树围成的一小方天地。而小梦只是坐在门口一块巨石上看着他们。
“我们要不要找个机会……”一个天机阁弟子说道。
原以为九霄山只是天险，没想到还有人祸。
“跑不了。”秦少辛看了他一眼，“你没发现吗，这里设有阵法，恐怕我们一动，对方就知道了。在别人的地盘上动手……”很蠢。
“先修生养息吧。你们要是有别的想法，我们不阻拦。”
那老妪不是说她也要出去吗，出了九霄山，还怕找不到机会？
“没错。”谢南烟点头，“出了这里再说。”
“对对。”洛洛狂点头，可别让人家再召唤她们的伙伴了。而且有人带着她们出九霄山也不错的。
秦少辛低头对洛洛笑了一下，“我们不乱跑，她们也不会大动干戈的，不用怕。”
洛洛闻言倒是安心了不少。而旁边天机阁的人脸色一僵。
过了午时，小梦又出现在了十里乡，“姥姥让我带你们去见她。呐，这是给你们吃的。”
她将手中的一袋野果递给最近的人。
“走吧。”
秦少辛看了一眼阿唐几人。
天机阁的人随后也跟了上来。
“是不是要出门啦？”阿唐边走边问。
“是。”小梦点头，姥姥说，时候到了。
那老妪见几人到来，围着他们转了一圈，“走吧。”
那老妪带他们走的似乎是另一条路，一路虽是崎岖，却缩短了出山的距离。
“小姑娘，没习武？”老妪忽然看向洛洛。
所有人的视线一下转向洛洛。
“对、对啊。”洛洛拉着秦少辛衣袖略微紧张。不犯法吧？
“不知前辈有何指教？”秦少辛微侧了一下身挡住老妪的视线开口道。
而明潇也一脸警惕地盯着老妪。
“没事。”老妪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神闪了一下，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
即使走的是捷径，出了九霄山时，也已是月上柳梢头。
“那前辈，是否可以就此告别？”谢南烟开口问道，天机阁其余几人也应和道。这地方看着不像是清河地界，也不知她将他们带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