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早点布置好party的现场,就能更早一点见到蒋钦。”陆斐斐说。
方沐白斜眼睨她,唇角有笑。他说:“是你想把事情都栽到我头上吧?”
“我只是告诉你该如何讨好蒋钦而已。”
听到这话,方沐白顺势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落座。他说:“我能不能借这个聚会,让蒋钦看明白戴克是个什么人?”
陆斐斐随手拿起身后的靠垫抱在怀里,一双鹿眼微微睁大了些。她原本以为方沐白是不在意这种事的,没想到方沐白也不能免俗。
“你们在聊什么?”
陆斐斐转头看去,闻星阑站在台阶上说话。他捋了把头发,神态显得有些疲累。她起身去厨房拿了杯橙汁,端到闻星阑面前。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有笑。
闻星阑的笑勾得人心痒,陆斐斐不自觉挪开眼,神情有些别扭。她说:“遇上什么难事了?”
“也没什么,就是我爸从中作梗,冻结公司财产,没办法顺利拆分。”闻星阑说。
“这还叫没什么?要我帮忙吗?”方沐白问。
“没事。”
闻星阑吐出两个字后,拿着橙汁喝了一口。橙汁味道醇厚,酸甜可口,还带了一丝微苦。他看向陆斐斐,她翘起唇角,说:“我知道你喜欢这种口味的橙汁,希望你喝到之后心情能好点儿。”
她小猫儿似的神情格外招人,闻星阑察觉到,她不再抗拒别扭,时不时总会展露那点儿深情和眷恋,让闻星阑越发沉沦,无法自拔。
闻星阑想,他如果能早点发现这种好就好了。他伸手搭在陆斐斐的肩上,轻轻摩挲她的发尾。他说:“你能帮我把书桌上的文件拿下来吗?”
“好。”陆斐斐起身。
等她上楼,方沐白问:“你要我帮忙吗?”
“不要。”闻星阑神色淡然,看不出半分难色。
“你爸都把你卡那么死了,你别逞强,有难处说话。”
方沐白的性格虽然古怪,但只要投契,对朋友一向是没话说。此时此刻,他是真心真意为闻星阑担忧。
闻星阑说:“这样更好,起码能让陆斐斐多心疼我几天。说不定,我还能早点追上她。”
听到这话,方沐白将身后的靠枕扔到闻星阑身上。他好气又好笑:“闻星阑,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个恋爱脑呢?”
“是不是恋爱脑,主要看能不能遇到对的人。”闻星阑说。
“什么是对的人呢?”方沐白问。
“心甘情愿。”闻星阑说。
方沐白一想,这话倒是说得妙,四个字道尽了精髓。他刚准备说话,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两个男人抬头看,只见陆斐斐眼眶发红,抱着文件站在台阶上。
闻星阑起身朝她走去,陆斐斐眼睛一眨,眼泪簌簌而落。闻星阑伸手,将她滑落在腮边的眼泪抹去,说:“哭什么?”
陆斐斐深吸了口气,说:“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才和你爸爸起争端的吧?”
“我和他本来就有矛盾。”闻星阑说。
陆斐斐又看了眼手里的文件,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古河州酒厂转让。酒厂兜兜转转,从陆昊手里转到闻云澜手里,现在,又转到了陆斐斐手里。
她觉得手心灼热,脑子里都有点空荡荡的茫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陆斐斐从没奢望过酒厂能够再度回来,可闻星阑默默做尽了一切。
怪不得闻云澜会在剧院将她拦下,闻星阑将酒厂转让给她,闻云澜肯定知道了。在闻云澜眼里,她一定是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可她不害怕被闻云澜误会,因为闻星阑懂她就够了。
陆斐斐想,其实闻星阑从未让她失望。
“我又不会经营酒厂,你把酒厂转给我,我……”
“我会找专业团队来管理。如果你喜欢,你就继续画酒标。如果没时间,你就做个撒手掌柜。”闻星阑说。
简单几句话,藏着数不清的情真意切。陆斐斐用力捏着那几张纸,心下所有的坚持已经被揉碎,只剩下甜软似蜜的柔情。
“文件签字后我拿去盖章,记得收好。这就是你的产业了。”闻星阑说。
陆斐斐何尝见过这样温柔的闻星阑,她睁着眼睛,贪恋地看着他的表情,想要把此刻的闻星阑记在眼里,一辈子都不忘。
她伸手轻触闻星阑的脸颊,又突然缩了回来。她突然冲入闻星阑的怀里,将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因喉头堵塞的关系,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泪打湿了闻星阑的衣襟,他不觉得那眼泪是冷的,反而觉得胸口滚烫。闻星阑说:“等酒厂运转起来,到时候去看看?”
陆斐斐用力点头。她用力环住闻星阑的腰,空落落的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原来她一直是被爱着的。
两日后,“亲爱的”乐队全员来到了闻星阑家。蒋钦家境不错,但看到闻星阑的住处,还是倒吸了口冷气。客厅的落地窗采光极好,屋内的摆设件件精致,窗外的风景更是锦上添花。
大家进来后,原来潇洒的姿态变得收敛了些。再不开眼的人都知道,这屋子里的装潢明明白白写着一个词——金贵。
她悄悄把陆斐斐拉到一边,说:“你这是开发了一个金矿啊!”
“谁叫我眼光好呢。”陆斐斐说。
陆斐斐神情坦然,毫不隐藏脸上的笑。
“快带我参观一下。”蒋钦说。
“你们就在一楼活动吧,楼上是卧房,没什么好看的。”
“是不想让我看到你们睡在一张床上吧?”蒋钦悄悄和她咬耳朵。
陆斐斐的脸突然红了,她转身往厨房走去,说:“今天方沐白买了你特别喜欢的奶酪,我给你去拿。”
蒋钦很少见她害羞,巴巴儿跟在她身后调侃。关于“睡一张床”的话题被偶然路过的闻星阑听到了,他看了陆斐斐一眼,又对蒋钦说:“我会努力的。”
陆斐斐听到这话,脸红得几乎能滴血。她一溜烟跑得飞快,只留蒋钦在原地大笑。蒋钦边笑边说:“我从没想过你是这样的闻星阑。”
“说明你对我有误解。”闻星阑说。
蒋钦还想说话,只听门铃被按响。闻星阑朝门口投去视线,阿姨已经开门,进来的人竟然是黎千。
陆斐斐端着开胃小菜出来,看到黎千进来也是一愣。闻星阑和陆斐斐相视一看,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陆斐斐以为是方沐白的举动,哪知方沐白说:“这人也是乐队成员吗?”
戴克出声,说:“这次黎千帮了不少忙,我请她来的。”
陆斐斐走到蒋钦身边,蒋钦将那点儿不高兴收了起来,脸上摆着营业性质的笑容。陆斐斐拿了一块盛着奶酪火腿西红柿的面包递给她,说:“别不高兴了,先吃点儿。”
蒋钦将面包拿在手里,到底没吃。她时不时看向站在戴克身边的黎千,嘴唇一瞥,神态不耐。她小声说:“昨天我就因为这件事和戴克吵了一架,戴克反而说是我有毛病。”
“怎么了?”
其实陆斐斐一直在等蒋钦的缺口。在她眼里,蒋钦是个直性子,能够把这件事藏这么久,已然出乎陆斐斐的意料。
陆斐斐觉得蒋钦应该是很喜欢戴克,所以才能容忍。两人的感情总是愿打愿挨,如果没有缺口,旁人置喙,平白惹人讨厌。陆斐斐一直隐忍着没说。
蒋钦叹了口气,将陆斐斐拉到阳台。阳台上有沙发,两人落座,背对玻璃窗内的众人,无人看得清她们的面容。
蒋钦肩膀一松,双手掩面,说:“我感觉戴克想和我分手。可能,连乐队也要解散了。”
【46】独享
乐队是蒋钦的心血。当初为了筹办乐队,她和父母决裂,一人四处闯荡,去了不少地方演出,连卤菜店开业的表演都肯接。
陆斐斐还记得她陪蒋钦去卤菜店表演,她在台下装观众拉路人,蒋钦在上面唱一些七八十年代的老歌。歌单都是卤菜店老板拟定的,其中有一首很老的歌,叫《两条路上》。
蒋钦的演绎很有味道,唱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再加上陆斐斐哄抬气氛,一时间卤菜店门庭若市,当天的营业额还挺不错的。老板一高兴,多给了蒋钦两百块和一些卤菜。
两个女生挽着手去菜场买菜,回寝室煮火锅。结果恰好逢上那天查寝,蒋钦的昂贵多功能锅被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