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闻言一愣,知道柏居这是还记着以前与她在羽国的情分!木子君便是从前他在羽国之时木子一时胡闹为他取得名字。
见木子不做声,他一时情起,抓着木子的手不肯放,他的手真的好暖,暖得人如逢三月春风。
木子苦笑,自己原只是利用他,利用他离开陌国,利用他在楚国,在楚皇心中的地位为自己谋个栖身之所。
末了,他却当了真!
木子脑海里突然想起昆华,那个因为自己成了灰,随风飘荡的男子,想起萧旬以前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不要让柏居成为下一个昆华!
第五十九章 赐婚
木子挣开柏居的手道,福了福行礼道:“我孤儿寡母的,这些时日劳烦五皇子照拂,五皇子若真是为着我好,便还是快快送我出城离开楚国!”
柏居听见木子要走,心惊不已,心里想着许是自己方才吓着木子了,站起身颤声问道:“为何?是因为方才我的……”
木子打断柏居话语说道:“不与你相关,只是人各有志,便就拿你如今担着的这个闲散王爷来说,你是自得其乐,而在我眼中却是不务正业!”
柏居从前只觉得木子对自己只是态度冷淡,神情从不曾如现在这般带着轻蔑,他心一凉,脚下一趔趄,瘫在石凳上,原来他从来都不曾入过木子的眼!
许是察觉到他二人的不愉快,木子怀里的孩子哭起,柏居虽心灰意冷,却还是惯性地伸手去抱。
木子不予理会,只将孩子抱在怀里哄着,朝柏居行了个礼,便转身回了屋。
柏居瞧着自己在半空中扑了个空的手,楞在那里,叹了口气,在院子里呆坐许久方才离去。
他又岂会不知木子一直在利用自己只是不在意罢了。
他虽不关心政事,可这些时日楚皇对木子态度的变化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帝王的心思变幻莫测。之前的木子是以羽国前公主的身份来到楚国,因着自己的关系,父皇只能对她睁只眼闭只眼,可经过这些时日,父皇看出瑾凌还对木子诸多在意,若是将木子与孩子留在楚国,对他以后掌控瑾凌多有助益。
他原是看得清这些沟沟角角,只是不愿意睁开眼罢了!
离开后,他便去了楚皇行宫,跪在楚皇宫外求了许久,楚皇看着眼前他最疼爱的儿子,长叹说道:“居儿,你这又是何苦朕知道你对那小妇人的心意,你如今这样,便就是来求朕将她许给你为妃,朕也是会应允的,你又何苦来折磨自己,放她离开楚国”
木子是翱翔九天的凤凰,又岂是一个妃位就能困得住的?
他匍下身将头叩得“咚咚”响,口中只重复一句话:“请父皇允许她离开楚国!”
楚皇见柏居的头都要磕出血了,心疼不已,连连长叹,道:“罢罢罢!,那小妇人要离去便离去罢!”
跪着的柏居听见楚皇应允却不见喜色,久久地叩在地上不愿抬头。
楚皇见此,心疼的如同刀割,想起已经亡故的虞贵妃,她若在世,见着柏居这般模样又该多心疼
思及爱人,楚皇放柔声音,“只是,你如今已这般年岁,也是时候该成家了!”见柏居只低着头未曾出声,“阿蛮倾慕你多年,与你青梅竹马,又知根知底,不如就她了,朕明日便宣顾老将军进宫细谈你们的婚事!”
柏居听见是阿蛮,心内不由得一惊,他本对阿蛮有的只是兄妹之情,自己受的苦不想阿蛮再受一遍,抬头看向楚皇,刚想出言相拒。
“父皇……”
楚皇大手一挥,“不必多说!就这么办!朕今日也累了,你先下去!”说完便拂袖而去。
见柏居还想上前,一旁的宫人拦住他,恭谨谦卑地说道:“五皇子请回!”
第二日,柏居要大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楚国。
楚皇宣了顾老将军进宫商量着婚礼的细节,阿蛮满心欢喜地等着做柏居的新娘。
木子搬出楚国行宫,却并未搬回柏居府里,只在大都城中的客栈租了一间上房,等着萧旬回来寻她,而后一起离开楚国。
再说柏居自楚皇赐婚后,郁郁寡欢地流连在大都城的各个酒馆里,每日喝得醉醺醺的回府,楚皇日日听着柏居王府管事的来报,每次听完都只剩长叹。
这日,柏居打发掉随侍在酒馆喝完酒后,本是如同往常一般脚步踉踉跄跄地回府,快到府里时,见到府门口挂的两个红灯笼底下,石狮子旁站着一人,在静静等候。
柏居喝得眼花,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见着那人身量纤纤,身形是个女子,心头一动,不由得叫出声来:“木子”见那女子转身看向他。
又转念一想,凄凄一笑,木子又怎会来这她都瞧不上他!,想到这,心里闷闷地疼,胃里不禁一阵翻山倒海,扶着墙角吐出一些秽物。
“你没事吧?”他的身后递来一方丝巾,柏居接过擦了擦嘴,回头一看“木子……”他醉眼朦胧,情动不能自控,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只见眼前的木子叹了口气,张嘴想解释什么,可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
他随着木子呆呆地进府回到他的房里,扶他躺在床上,又为他褪下鞋袜,去打了温水替他轻轻擦拭着脸庞。
他握着木子的手,酒精涌上头,他只看着眼前模糊的木子,倾述着自己对她的情,那是从前一直不敢对她说的话,害怕一挑明,木子便如前几日那般,再也不肯理他。
“我原对你就是一见钟情,记得那年宴会上,在人群里你小小的模样,却学着大人一般端坐在那,模样甚是乖巧可爱,一见竟再也忘不了”
“你知道吗,那日你皇母派人送我回楚国之时,本意是要你我联姻的,父皇要答应,可我却断然拒绝了,这……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那时年轻傲气,见你看瑾凌的眼神与看旁人的都不一样,那时我见着你们相处,便知我再也没了机会……”
“就算你不爱我又怎样,至少当时你我成亲,我会真心待你,绝不会负你!不会像瑾凌一般伤你那么深!,我那时真是愚不可及,现在受的折磨,便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他抱头痛苦不已,不住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一旁一直听他的倾述默不作声的女子见他这般模样心疼不已,捧起他的脸深深一吻,唇齿交缠,柏居口中的浓烈酒意通过唾液慢慢传了过来,她都不知他喝了多少酒!竟会将自己误认为是木子,不过,既如此,那便就错到底吧!
她松开唇,轻声俯在他耳旁说道:“我现在不是还在这吗?现在还来得及!”声音低沉魅惑。
第二日日落西沉,柏居才醒转过来,他坐在床上想着昨晚他与木子的春光无限,嘴角不由自主向上扬起,眼角一瞥,却见月牙色的床单上有一抹鲜红的血迹,他心里一惊,柏居之前虽未经人事,可他也明白□□愉之后这一抹的血迹代表的是什么,可明明昨晚他看见的就是木子啊!
为求一个答案,他慌乱起身穿好衣物,来到那家他早就向家仆打听好的木子落脚的客栈,来到这里看着早已收拾利落的房间,才从店小二口中得知,木子今天早上便已退房出了城。
柏居跌跌撞撞地游荡在街上,见到有家酒馆门口处栓了一匹马,他解开马绳,翻身上马,顾不得身后呼喊不已的马的主人。
他骑着马来到大都城外,见着金黄色夕阳下四通八达的道路,看着风轻轻扬起的缭缭尘土,不知要去到何处才能找得到木子。
他在楚皇行宫外跪了一夜,父母终究拗不过儿女,终于求得楚皇改了心意,为此,楚皇又大费周章地将顾老将军请进宫里,陪着笑要柏居斟茶认错,又赏了不少宝贝,顾老将军纵有怨气,碍于身份只得作罢。
只可怜阿蛮因这退婚一事成了大都城里的笑柄,整日只躲在家日日悲戚,以泪洗面。
柏居心中有愧意,可知道长痛不如短痛,要是不情不愿娶了阿蛮,那才是毁了她一辈子!倒不如现在断了干净!
他守在顾府外想当面向她致歉,可阿蛮一直躲着不肯见他,就是顾府一干人等对他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
柏居碰了一鼻子的灰,最后只得作罢!
第六十章 楚国秘辛
且说木子坐在颠簸的马车内,对面坐着萧旬与一头发半百的老妪。
老妪饱经风霜的脸上毫无表情,只毫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木子,显得极其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