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果(132)

作者:芸生芸豆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木子欢天喜地从他手里将那包梅子接过,柔软细滑的手绢上还绣着一株木棉花图案。

她细细地摩挲着这精致的木棉花绣纹,再看了看瑾凌,只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就让她开心得手舞足蹈。

看着如此简单的木子,瑾凌揉了揉她的头,也跟着笑了。

老树拿着那块令牌去到天牢里看望冰儿,即便知道冰儿在牢里不好过,可在看到女儿只着一身单薄肮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物,原本服帖柔顺的鬓发,早已蓬松凌乱地搭在脑袋上,那一副憔悴潦倒的模样让老树心疼地红了眼眶。

一见到他,原本蹲在墙角的冰儿,激动地冲过来,穿过栅栏,拉着老树的手,焦急开口问道:“栖顺呢?怎么不带栖顺过来看我?”

老树为女儿理了理头发,擦了擦脸上的污垢,一脸怜爱地答道:“栖顺一切都好,你放心,他是皇上的儿子,名正言顺的皇子,皇上是不会亏待他的”

冰儿眼眶红了,哽咽道:“我知道,我就是想见见他”

老树用枯木似的手为冰儿将泪拭去,“爹答应你,只要有机会一定将栖顺带来见你……”

“你看爹给你带了什么来”老树将食盒放下,一边往外拿,一边道,“燕窝粥,小米糕,还有清炖乳鸽,都是你最爱吃的,你先坐下尝尝爹做的合不合你的胃口”

冰儿的心思未再这吃的上面,接过老树递来的碗筷,食不知味地嚼着。

趁着冰儿吃饭的功夫,老树打量着冰儿住的这间牢房,见连个窗户都没有,密不通风,这么热的天气,还铺着厚厚的干草,现在还是白天有人在走动,这牢里的老鼠也不顾及分毫,肆无忌惮地出来觅食,真不知要是晚上又是怎么个光景了!

老树一脸不悦地让跟来的管家将狱卒叫来,睨眼看向他,“世事难料,贵妃不过一时失势,凭你们也敢摆高踩低了起来?!”

那狱卒嬉笑道:“丞相言重了,并非是我们故意苛待,而是您也看见了,牢里就这么个情况,奴才们也是有心无力,况且皇上已下令剥去贵妃服制,也不知丞相口中的贵妃如何说起?”

老树冷笑道,“有心无力?!当今皇上膝下只有两子,其中之一便是冰儿为皇上诞下的,劳苦功高!老臣虽不才,可也是朝中重臣,位及丞相!只希望你有朝一日,当真不要落到有心无力的地步才好!”

听得老树言语中的威胁,那狱卒收起脸上的嬉笑,不敢放肆,悻悻道:“奴才一时糊涂,还望丞相与娘娘大人大量,莫怪才是!”

老树冷哼着并未搭话。

狱卒见老树脸色越发不善,方才唯唯诺诺地跪下道:“奴才这就为娘娘换一间,直到丞相与娘娘满意为止!”

老树这才缓了缓脸色,淡淡道:“将这事办好,以后自有你的好处!”

等到那个狱卒识时务地走后,转身握着冰儿的手不舍道:“我不能在这待很久”他摸了摸冰儿比之往日消瘦许多的脸,从怀里掏出银袋偷偷递在她的手里,“你在这好好保重自己,经过方才对狱卒的威慑,他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你将这袋银子拿好,想要什么就跟狱卒买,不够就让他去丞相府找我……”

他握紧她的手,声音低沉地向冰儿保证道:“你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会救你出去!”

冰儿接过银子贴身收好,从老树进来到现在她方才打量起这位父亲,这些时日不见,老树似乎身形又佝偻了一些,原本就满布沟壑的脸上黝黑了许多,多日的夜不安枕更让他的眼里布上了一层血丝,竟比之往日老了十岁。

冰儿眼里含泪握回,“爹,你多多保重身体!不必太过忧心,皇上是个顾念旧情的人,就是为着栖顺他也不会将我怎么样”

“哎,哎,哎”听到冰儿的那声久违的爹,老树连声应了几声后,眼眶更加红了几分,一脸知足地拍了拍冰儿的手,他转身背着冰儿用手掌将自己的泪抹去。

瑾凌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对瑾凌费的心思比冰儿还要多,别人或许看不透那孩子,可老树知道,他这次是动了真怒了,就像他之前对他说的那般,此事决不能善了!

木子服了普渡大师的几副药后,情绪渐渐稳下,不再像方前那般歇斯底里或是战战兢兢地躲在墙角。

瑾凌看着在花园里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与丫鬟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的木子,嘴角也微微随着她的笑扬起。

木子最好的也不过是如此。

普渡自知对木子病情的进展再无能为力时,将他拟出的药方毫无保留地呈给太医院后,便回了他的方外之地,身后浩浩荡荡地跟着满满几车金银首饰,那是瑾凌赏下的香油钱。

他走的那日,他向着前来为他送行的瑾凌,稽首后劝解道:“施主,一念愚般若绝,一念智般若生” ”

普渡吃斋念佛了大半辈子,眼里心里都只有菩萨,众生平等,即便眼前是天子,在他的眼里却与一被囚的牢里人也并无二致。

“贪嗔痴爱恨欲乃人生七苦,老衲会在佛堂为施主供奉一盏长生灯,长生不灭,我佛慈悲,愿施主能够及时顿悟,早日放下执念,脱离苦海。”

第一百七十七章 生如蝼蚁

瑾凌已经下定决心要开始整顿后宫。

贺妃自来不受宠,再加上父亲贺午莫名曝尸荒野,瑾季失势……

这一系列的事让她不得不在宫中夹起尾巴做人,将柏秣当做是她在大海之中的救命稻草一般牢牢抓住,许多柏秣不方便出手的,她都首当其冲,唱着黑脸,做她亮出的利爪,为她将事情一一办妥。

可有一日,这位惯于在后宫恃强凌弱的贺妃突然暴毙而亡。

原来那日,贺妃在昨晚睡前照常喝下太医院开给的安神茶,柏秣新指派过来伺候她的小丫鬟见她睡至日上三竿还未有动静,发觉不对劲的她便敲门进来察看情况,掀开帘帐,只见贺妃神情祥和地躺在床榻上,寝衣洁白一尘不染。

那丫鬟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娘娘……”她将手抚在贺妃肩膀,入手却是冰凉一片,再无温度……

她颤颤巍巍地将手探向她的鼻间,凉冰冰的鼻口处,气息全无……

“啊……!”

她被吓得尖叫出声,脸色苍白一片,瘫在地上,木木地望着那毫无生命特征,近在咫尺的尸体……

最后,被吓软的双腿毫无章法地踢蹬着,双手强撑着向房外爬去,一边爬一边嘶声喊道:“死……死人了!”

贺妃死后,等于是拔掉了柏秣向外露出的獠牙,她怒火中烧,对御医给的贺妃心脏骤停死于意外这个结论是半分不信,脚步匆匆地来到景懿宫。

一进景懿宫,迎面就是一个花布扭成的蹴鞠打来,柏秣闪躲不及,生生地砸在她梳得精致的冠发上,金钗玉钗落了一地,乌黑的鬓发散下,略显狼狈凌乱。

而来捡蹴鞠的罪魁祸首正在远方捂着嘴吃吃地笑着。

因贺妃蹊跷的死,柏秣心情本来就不顺,再见到看着她一脸幸灾乐祸的木子,气得手指尖尖地指向木子,向站在一旁的俊美太监厉声道:“去把那个疯子给我抓来!”

木子看着带着诸位宫人摩拳擦掌向她走来的俊美太监,身边又没有释颖与青梅在侧,孤立无援的她,倒也不傻,身形伶俐脚步飞快地向花园中凉亭的方向跑去。

她跑到正在凉亭里看书的瑾凌的身后藏住,探头探尾地向她跑来的方向看着。

瑾凌见她如此,将书放下,带着笑问道:“你是在与谁躲猫猫不成?”

木子摇头,“嘘”她示意他噤声,“有个疯婆娘要来抓我”

正说着,那“疯婆娘”披头散发,来势汹汹地带着一群人前来。

见到凉亭里的瑾凌,柏秣气势明显弱下,用手将散下的秀发理了理后,方才慢条斯理地走进凉亭。

“臣妾参见皇上”

见到木子口里说的“疯婆娘”,瑾凌脸色明显冷下,淡淡问道:“你来这有何事?”

柏秣见到冷冰冰的瑾凌,眼里含泪哀怨地看着他,“皇上,难道非要对臣妾这样吗?”

“臣妾就算有再多的不是,可到底为皇上生下栖止,臣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能看在栖止的份上,对臣妾公平一些! ”

“公平?”瑾凌冷笑,“如今你在后宫是朕唯一的皇贵妃,大权在握,风头无量!你所求的不就是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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