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祭出了实在让人无法拒绝的大杀器，“来都来了。”
撑着回去还要开车的感觉并不好受，于是季和也点了点头，“嗯。”
但怎么混进去却是一件难事，虽然远远地看着，也能看见门卫老头就站在门口，看似放松，但却在紧盯着。
一没校服。
二没胸牌。
即便小心翼翼地混在人堆里，也是非常容易被发现的。
学生时代独有的紧张又翻腾了起来，陆亦然甚至打了退堂鼓，然后，见季和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问起，季和很无辜地看着他，又指了指身上的制服衬衫。
好吧。
在国内，没人会认为人民警察会做什么坏事，但要论因为想出校门而斗智斗勇的经历，那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的。
想起其中一件特别有代表性的，还没说，陆亦然就已经先笑了。
“记得好像是高二那会儿，我印象特别深刻。”
“那年应该是穿越火线刚出，连csgo都还没有。”
“那个时候我也是刚开始接触射击游戏，一玩儿就入了迷。”
“但那个时候网络游戏还有点被妖魔化，家里肯定也不许，所以只能去网吧。”
“一开始只是礼拜日偷偷摸摸去，后来在学校也想玩儿怎么办，就翻墙出去，毕竟附近就有家网吧。”
说着，也正好到了这堵围墙附近，陆亦然便顺手一指，“对，就是这里，当时正在施工，所以被弄得很低。我们就从这里翻出去。”
围墙很高，依稀还能看见摄像头上面的那个小红点。季和跟着看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地讲了个冷笑话，“所以政教处的老师在围墙的另一侧等你们吗？”
看陆亦然现在这种样子，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他当年也会这么皮。
“那倒没有。”陆亦然摆摆手，笑得更是厉害了。
“然后我就很开心地翻出去浪了，但当天就碰到了抓未成年上网这种倒霉事，然后被我爸活捉了。”
“那个时候他还在派出所上班，我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俩的脸都绿了。”
季和：……好吧。
“他当时威胁我说，再看见我一次就打断腿。”
“我当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后面也真的没敢去了。”
“因为我爸也认识我的好几个同学，家长们又互相都是同事……所以那个时候同学们都很怨恨我们……”
季和：……好吧。
可想而知，有一对警察父母，陆亦然的中学时代一定很精彩。
但类似的事情还是有很多，家长们都在外面，而在校内，老师们触之不及的地方也有的是。
新的教学楼盖了几栋，但旧楼还在，不知道天台上留下的数学公式，有没有被学弟学妹们擦掉。
当年因为有一架钢琴而被宝贝得不得了的琴房，现在或许也被各种各样的乐器填满了。
还有百名榜。
香樟树。
永远挤挤闹闹的水房和食堂。
每路过一处，居然还能陆续想起一些事来。从食堂出来，前面就是操场，于是聊着聊着，便也进来了。
“那时叫溜圈是吧。”季和一直在默默地听他讲，绕了半圈，突然也难得笑了一下。
“嗯，对。”
“印象中经常来这里跑圈。”
“美名其曰锻炼身体，释放压力，但其实有时候就是为了逃晚自习。”
陆亦然应了，又笑。他顺势想了一下季和十七八岁时的样子，却怎么都想象不出来。
估计也是整日冷着脸，抱着书，有女同学过来偷偷看一眼，也得赶紧跑开的那种。
“有当时的照片吗？”
“我这里有。去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有人班群里发的，不过像素不太好。”
陆亦然顺势往过递，又闹季和，“你的呢？一起看看。”
“没有。”季和脸绷着，却是眼疾手快地直接抢了手机。陆亦然追着往前跑，还在笑，却突然看见前面有团黑影。
操场虽然也有灯，但那团黑影却在阴影处，实在看不真切，但看着挨着很近。
出于直觉，陆亦然停下了脚步，站定一秒，又慢慢往前凑。
教室里有老师盯着。
出来还到处都是摄像头。
晚自习的间隙，一对小情侣也只好借着透气的名义约彼此出来，说到动情处，正要牵手，一回头，却见有两个成年男人摸过来，手机似乎还亮着。
“坏了，老师过来了！”
小情侣撒腿就跑。
出于职业习惯而撒腿追上去的陆亦然：别跑，警察！
作者有话要说：
小情侣：不就是早恋嘛，至于让警察来抓？黑人问号jpg
第64章 你是月色真美
小情侣跑得更快了。
习惯性地奔出几步， 这才回过神来，“警察？”
这时他们已经到了亮光处，细看一下居然还牵着手。此时正一脸懵逼地回头看， 对视一眼， 又默默走过来了。
哪里是什么可疑人士， 分明只是一对小情侣罢了。陆亦然也笑， 又跟季和嘀咕，“我记得我们那会儿就是来这里压马路， 没想到居然这么多年了还没变过。”
左右已经闹了乌龙，简单说明来意又道过歉，陆亦然又买了两杯奶茶回来。
男生比较腼腆，只是道了声谢谢就没再多话，倒是小姑娘， 不仅笑得可爱还冲他眨眨眼，“也是出来约会的吗？”
“也？”
“对啊， 约会。”小姑娘还在笑，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一起去小吃街吃东西，然后吃饱了回来在操场上闲逛聊天。”
“和喜欢的人一起玩儿就是约会， 大家都是这样的呀。”
听起来是这样没错。
但……陆亦然下意识看向季和， 还没蹦出一个字，始作俑者倒是呼啦一下跑了，只留了他俩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气氛似乎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瞪了三秒， 陆亦然终于觉得有哪里不对。只好扯出电视剧里万年的套路，“你看， 今天晚上的月亮挺漂亮的。”
本来也只是胡诌，但意外的是它真的很美。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更是拉了两道长长的影子。可能因为站位问题，又很快织到了一起。
不对，陆亦然看完月亮再看影子，目光再抬到季和，几乎也忍不住要撒腿就跑。传言中，这似乎就是一种含蓄的表白方式。
“你还和谁在这里压过马路？”季和却直直地盯着他看，顺势又点亮了屏幕，还在原来的界面，即陆亦然口中同学会时大家在群里传的照片。
聚会和上学的那会儿的都有，随便翻了几页，便把几乎所有的女同学都点过了。
“是她？”
“还是她？”
……
感情您是纠结这个。
陆亦然松了一口气，却愣是跟不上季和的脑回路，借着月光看他一副认真又气鼓鼓的表情时，就更忍不住笑了，“没有。”
“都没有？”季和又换了一个新的来点。
结果，这次正好点到田恬头上。
“真没有。”陆亦然探过头去扫了一眼，差点笑出猪叫，“那次在食堂的时候她不是还吐槽我一直没有谈过恋爱，怀疑我有什么问题嘛。”
“但如果你想认识我以前的一些同学的话，下次同学聚会我带你一起。”
“不想认识。”
季和看满意了，终于施施然还了手机，但单看侧脸，怎么都是气鼓鼓的。
季大队长说话大概是要反着来听的，陆亦然也没敢戳破，只是就着暗戳戳地笑，“那队长呢？”
哼。这么明显的暗示，估计下一次就是表白了吧。季和的一双眼睛里都没了月光，只剩了一个愚蠢的铲屎官，却还极力绷着，“没谈过恋爱。”
“但收到的情书有很多。”
“情书很多？”陆亦然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不过想想也是，那个时候言情小说刚刚兴起，校园类的就有很多。印象中田恬不仅自己看，还整天都拿着给他洗脑。男主的人设，大概也就是季和那会儿时的类型。
季和一看他这副紧张的表情就想笑，生生忍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没拆放着，最后被我妈没收了。”
陆亦然：“哈？”
不过阿姨干得漂亮。
聊起这些旧事，大概是怎么都说不完的。又闲逛了一会儿，两人便也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