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一个上午，陆亦然都有些挠心挠肺，直到午饭以后去审讯室，这才眼前一亮。
坐在对面问询椅上的男人叫刘泽雨。
正是之前出现在监控视频里，和韩芮起过争执且差点打起来的人。
经调查，他并没有直接、或间接参与到本案，所做的事情，也只有争执那一次。
换言之，关于那件事，刘诗怡从头至尾都没有告诉他。
“但我真的很喜欢她。”
“但她结婚了，我也不好去打扰。只能是默默地祝福。平时和云岚一起约她出来吃个饭，或者玩一会儿就觉得很开心了。”
提起刘诗怡，刘泽雨也苦笑了一下，“虽然我也知道一些，但没想过后续会引发这么严重的结果。”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知道的话，会怎么报复那个渣男。”
“我想了很多，但有时候又很后怕，因为我不知道自己在面对那种情况时是不是真的能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肯定也会做，但或许，也会有犹豫……”
“我想和她永远都在一起，但……”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
这一点很好理解。
但听完解释，陆亦然反而是更困惑了。
照这么说，友情是比爱情更纯粹的东西，也更能奋不顾身吗？
还是说因为爱情要考虑的东西更多，所以决定了它的复杂性。
“嗯？”
刘泽雨本来在很认真地剖析自己，猝不及防却被问到这种观点，顿时也愣了一下。
“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谁多余。”
“我喜欢诗怡，抛却她已婚的身份，我恨不得和她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做什么事情都在一起。”
“但云岚和诗怡不是，她们一开始都各自有工作，后来诗怡又有了家庭，自然需要各忙各的，有时候也很久都不联系。”
“但每次再见，她们都很聊得来，就像是昨天才见过面一样。一有什么事情联系到，也是下意识就会帮对方的。”
“一开始我也很不能理解，我总觉得就算我和诗怡在一起，但异地恋很久不见，或许也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后来她俩和我说，或许你们男生永远都理解不了闺蜜是什么样子。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三秋不见，如隔一日。”
“三秋不见，如隔一日？”
陆亦然跟着念了一下，总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如果不是在工作，他大概要笑了，只好轻敲了下桌子，又抿了抿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哦，对。
或许这两种截然相反的表述才是对这两种关系最好的表达。
就像他和程欢或者田大小姐，就是三秋不见，如隔一日。
但和季和……
却怎么都不会是这种情况吧。
说起来，他们上一次见面，也只有抢救室外面的匆匆一面，后来季和还要急着去奶茶店那边善后，自然走了。
也就那么几秒，但脑袋里一直有挥之不去的影像，从审讯室里出来再做其他的，陆亦然还一直催眠自己只不过是受了案子的影响罢了。
等到了下班时间，如常换衣服、开门。
哪知道门一开，却突然露出了季和的脸，手里还捧着一杯……奶茶？
“只是顺路就买了。”
季和还是一贯的臭屁，冷着脸，没多说一个字，却是往前一推，直接把杯子塞到他手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河豚毒素的资料来自于百度百科。
第63章 校园之行
是香芋味的。
味道很香浓。
抿一口， 似乎一天的坏心情都被冲散了。
陆亦然看他臭屁的表情还有些想笑，又抿了一口，终于感觉到哪里不对， “哎， 这是在枫源中学附近的那家奶茶店买的吗？”
虽然自那里毕业已经近十年， 但人的味觉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再一看， 就连是包装上的图案都没有变过，只是把塑料杯换成了纸杯……方便卖得更贵而已。
美好的回忆一沾了金钱的味道就变得蜜汁怪异。季和听了吐槽， 一心想求夸奖的心情瞬间垮掉，闻言也只是冷冷点头，又瞪了人一眼。
他才不是因为知道那里也是陆亦然的母校，所以才去买的。充其量，只是让铲屎官试试味道好不好而已。
“说起来也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上次好像还是因为有一起案子。”
然而愚蠢的铲屎官并没有理解到眼神中的深意， 一边下楼梯一边絮絮叨叨，等走到大厅门口， 又突然快走了几步，“那要不就回去看看吧。”
“现在？”季和本来已经在找车，闻言下意识一愣。
“嗯嗯，对啊。”本来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但捧着手里的热奶茶， 陆亦然也跟着想起了更多的美味。
“现在去的话，正好可以赶上堕落街的夜市？”
“堕落街？”季和皱眉。
“对啊，就是学校后面的小吃一条街。”
“记得好吃的小店有很多，烧烤摊、炸鸡柳、米线、砂锅什么的都有， 在那边能吃饱的话， 也就不用做晚饭了。”
想起记忆深处的美味，陆亦然简直是要忍不住口水了。
“我不吃。”季大队长依旧皱眉。倒也上车了， 只是满脸都写着不情不愿几个大字。
“我是不会吃小摊儿上的东西的。”车跟着导航开到指定位置，下车前，季和又主动强调了一遍。
“好，那我们买点儿带回去就行。”
“晚饭想吃什么，路过超市的时候一起买吧。”
陆亦然也不强求，记得季和也确实很少吃外面的东西，那次的炸串就是证明。
但等米线上来，还是试着往中间推了推，“可以试试，挺好吃的。”
“不吃。”
季和很坚定地拒绝了。
然而云南米线的味道一般都重，在这样混沌的黄昏，伴着店里明亮温暖的光，诱人的香味正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试试嘛，反正只点了一碗，你尝了以后觉得不好的话，再给我吃就好了。”陆亦然一看他这种故作严肃的表情就想笑，忍住了，又往过推了推。
“好吧，就一口。”季和勉为其难地接过汤勺，很是矜持地喝了一口汤。
然后又一口。
再一口。
再再一口。
等陆亦然回神，碗里的鸡脯肉和香肠已经肉眼可见地少了几块，而季大队长正无师自通地夹了一根米线，见他在笑，耳朵立刻就红了，只是声音里却带着气鼓鼓，“勉强……算好吃吧。”
“嗯。”
陆亦然尾音里还带着笑意，但愣是没敢笑出来，也没敢再点另一碗新的。这无异于会把傲娇的队长大人惹的更炸毛一点。
米线滑嫩。
汤头香浓。
还有经过炒制又煮过的各种肉类和小菜，更是无上的美味。
两人就这样就着一只碗默默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然而……碗空了。
即便有着无敌的岁月滤镜，但没饱就是没饱。于是陆亦然嘿嘿一笑，又拉着人去了另外一家。
是家烤冷面的店。
确切地说，是个小摊。季队长口中打死都不会来的地方。
然而真香这梗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虽迟但到，这次陆亦然只是稍稍一怂恿，季和也就举手投降了。
铁板冷面外边是酥的，但咬进去却很软，很快还有鸡蛋的蛋香，肉串的焦香，还有孜然、番茄、辣椒酱混在一起柔和却炸裂的美妙感。
陆亦然已经被勾起了馋虫，拿到就很快吃了几片。再看季和那边……小碗居然已经下去了一半。
真是堪比小猫咪吃饭的速度呢。
陆亦然忍得肚子都有点疼，很快吃完，又继续带着人往下走。
凉皮。
灌饼。
鸡柳。
砂锅。
一条街走到末尾，再回来，两个人都肚子都有些圆滚滚了。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随着灯光的逐渐亮起，路上也多了越来越多的行人。很多还穿着校服，也有附近家属楼的居民。
有些挤，但混着几个烧烤摊上特有的烟味，也算是带着十足的烟火气。
但……真的吃不下了。
不是饱。
而是那种特别的满足感。
通俗来说，就是撑着了。
附近溜了几分钟，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倒是能看到陆续返校的学生，大概是还需要上一两节早自习，于是陆亦然继续又眯着眼睛继续怂恿，“要不我们也进去转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