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自难忘(55)

作者:时有落花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公主以为那延烈就是那么个爱饮酒、喜欢被一群舞姬整日围着讨好的王子,所以便没说什么。后来,那延烈更是时常不见踪影,宫里也没人知道这位王子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公主也不准身边的人私下里去打听。

直到公主嫁去乌弥尔的第三年秋天,那日,王子喝了不少酒,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对着花园里的两只孔雀自说自话,当时刚好被公主无意间遇见。也是在那一日,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位王子他其实是会说中土话的,而且还说得不错,即便是喝醉了说的话,大家也能听得明白。

当时,他的神情十分伤心落寞,公主担心他,于是走到他面前,想要劝一劝他。结果公主刚一开口,他便觉察到了身后有人靠近,于是转过头来,看向公主的眼神里充满了敌意和恨意。

公主被他吓了一跳,但想着既然已经嫁到了这里,往后还要和这人共度余生,便想着既然他能懂会说中土话,就借此机会向他问个明白,想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点让他不满意,他心里究竟是为何不喜欢自己。

可他不仅不搭理公主,反倒是起身时因为醉酒的缘故站不稳,公主好心准备扶他,却被他狠狠地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他当时没有片刻迟疑,就这么转身离开,既没回头,也没关心公主有没有伤着哪里,更加没有伸手将公主扶起来,只留下一句中土话:“你不必费心思在我身上,不该来这里,你不是她。”

那时,我们才明白,原来王子心中另有意中人。

后来我们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原来早在四年前,也就是公主嫁去乌弥尔的前一年,王子曾带了一中土女子入宫。据说,王子当时为了方便她在宫中生活得方惯,还特意让宫女们学习了中土话。

公主得知后,话就开始变少了,就连和身边的人,也不大爱说话。但是公主去花园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多了,每次她去花园,什么也不做,就站在那里看那两只孔雀。公主常常是一看一上午,不说话,要么坐着要么站着,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今年年初的时候,乌弥尔王来了王子宫中,不知是因为什么事,和王子吵了一架。

公主见王怒气冲冲,王后又被人拦在屋外不让进去,便想着自己身份特殊,想进去劝一劝。

在弥都的这些年里,王子不主动和公主说话,公主便开始学着说西土话,希望有一天他二人的关系能有所缓解。

结果,公主正准备进去,就听见了他父子二人在屋里是为何起的争执。

原来是在前两个月,王子又偷偷离开了弥都,跑去了宁国见那个姑娘。

而且这一次,公主还听见了那姑娘的名字,好像是叫‘白玉’。

后来,因为有公主在一旁求情,乌弥尔王才没有狠狠惩治王子,而是将王子派到了后且,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听完了兰香说的话,我大概可以想象得到女儿这六年来在乌弥尔王宫过得究竟是什么日子。

心中的怒气早已化作熊熊烈火,恨不得燃向白景齐,以及那个白郁。

我就说当年的宫宴上,皇兄为何会突然有意要撮合白景齐和白郁,而那白郁居然不愿意?再然后没过几日,紧接着就传来了乌弥尔请求和亲的国书,上面还写明了要求娶‘皇室宗亲之女’。

原来,这背后竟是大有文章。

这谜底原来是在这里!

中土话、宁国、姑娘、白玉、和亲、皇室宗亲之女……这所有的一切,说的不是那郡主白郁还能是谁?

端王久居西北,又时常和西土有所往来,他女儿会认识乌弥尔的王子也不足为奇。

依着白景齐对白郁的那份痴情,当初定是因为不想看着白郁如愿去和亲,所以才提前向皇兄提出了想要求娶白郁的心思。

结果谁知,白郁居然宁可去守边关也不愿意答应,所以白景齐后来便借机把自己女儿推了出去。

想到这里,我不禁握紧了双手,仿佛手中捏着的就是白景齐和白郁,恨不得将他二人捏得粉碎。

闭上双眼,脑海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女儿在乌弥尔的孤凄冷清处境,连带着呼吸也有些疼痛,心早已是四分五裂。

我好好的一个女儿,不求她母仪天下,只希望她能幸福快乐,常伴在我与驸马身边,嫁给一个对她温柔体贴的男子。却不想,遭到白景齐这般设计。白景齐他既是要给我们希望,为何要反悔,然后将自己女儿推入火坑?

既然他这么看重白郁,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一直念念不忘,更是因为白郁,让我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欺负、被折辱,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现在看来,白景齐下的那道圣旨当真是太合我心意了。

深秋的天不似夏日那般明媚灿烂,正如我此时的心情一样,有些冷,要变天了。

岁末将至,今年的永兴,该是要换一换风景了!

同行同往

景和三年冬月末,端王父子三人携一小支亲兵,回永兴皇城述职。端王妃则留在雍州料理王府,等着他父子三人述职完回雍州,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过年。

自雍州出发前一日,那延烈不顾一路风雪自后且突然赶来,要和白郁同行,前往永兴。尼亚则与那延烈身边其他五名近卫远远地跟在后面,暗中保护。

那延烈早在信中听白郁提起圣旨一事,便隐隐觉得事情恐怕并不简单。各地军中官员的调动乃是大事,一般有此旨意,要么就是要换掉一部分人,产出一部分遗留势力;要么,就是想要借机提升自己的信任的官员。不管是宁国还是乌弥尔,亦或是其它地方,为君者之所以会突然变革一项制度,大多是在不久就会有所行动的。

那延烈倒也不是担心白郁他们会因此有难,而是担心宁国的皇帝会借此机会将白郁调离雍州,甚至是调去皇城。

毕竟,当年的事情那延烈也得知一二,更是知道白景齐当年偷梁换柱的真正意图。

眼下六年将过,还有四年时间,白郁便可得真正的自由。也莫要怪那延烈思虑过多,毕竟白景齐当年那番行径太不光彩,加上如今他又成了宁国的皇帝,很难让你不怀疑他那道圣旨的背后是不是别有用心。

他若是真的放下了,又怎么挨了白郁一巴掌?

他若是真的放下了,又何须把白郁也召回?

平西校尉乃是宁国先皇亲封,既是‘平西’校尉,便自是要镇守西北边境的,又怎能调到别处去?

各地军中几乎每半个月里都会传折子给皇帝,平西校尉自是如此,又何须再同别的官员一样,非要回宫去述职?

怕只怕是他白景齐在故意为之!

若说年初回雍州时,有那延烈在身边同行,白郁心中是暗暗的喜不自胜。那么这一次,他与她同行,除去心安,总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隐隐惆怅萦绕在白郁心间。

此行途中,有亲卫一路随行,定是安全,但白郁总感觉像是哪里还有什么不大寻常之处。而且这一路上,白郁时常会觉得有些胸闷,甚至是心惊,有时会突然莫名的不安和心慌。

前几日夜里,有好几次白郁都会从梦中惊醒。醒来时心里带着梦中的惊慌,即便是清醒了,心里的急促和慌乱也让她久久无法平静。梦中的情绪被带了出来,然后久久不散。

但带出来的,也只有情绪而已,至于究竟是梦见了什么让自己这么心慌,白郁自己也记不清了。

就好像前一刻梦中的自己还十分清醒,明明白白的看着,也知道在发生什么,可是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脑海中的一片空白和夜里的漆黑形成了最鲜明不过的对比,脑中空空如也!什么也记不得了,连梦境的碎片也想不起来,只剩下莫名的心慌和害怕。

因着此事,白郁的脸色看着越来越苍白,整个人也看着渐渐有些憔悴。

那延烈自是将此看在了眼中,后来私下里趁大家不在,问过了灵霜,才知原来白郁自离开雍州后,几乎每晚都会被噩梦惊扰。而且一旦醒来,就很难继续入睡。又加上这几日奔波在外,所以整个人看着没什么精气神,像是失了活力一般,整个人有时看着有些恍恍惚惚的。

白郁自己也不想再被噩梦惊扰。因为休息不好,有两次在赶路途中,白郁突然觉得眼前之物甚是模糊。若非这些年在军中习惯了,只怕会当即慌了神,从马上坠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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