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自难忘(34)

作者:时有落花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是,白郁心中很疑惑,很纠结:这种喜欢,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那日在池中,还是之前在花园里看孔雀的时候?或者是……在后且城外的荒原,那延烈冲到自己面前,替自己挡了那一刀的时候?

应该是那时候,不可能比那更早了。

对,一定就是那时候。就像眼前的素瑅河一样,起初,只是发源于他舍身相救时单纯的感动和感激。只不过,这一路走来,山上的积雪融化得越来越多,混杂了峡谷中的碎石和泥土,便让这纯澈的感动和感激慢慢变得混浊,混浊得分不清究竟是感动多一些,还是喜欢多一些。

白郁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起身。即便是知道鞋子刚洗过,湿透了,不能穿,也还是要执意穿着它离开。因为,心很乱,就像这浅滩上的碎石,乱作一团。

鞋子放在那延烈身旁,白郁起身不方便拿,于是便小心翼翼地踩着他身后的碎石,准备过去穿鞋。

那延烈见白郁慌张地起身过来拿鞋,于是跟着起身,准备扶她一把。结果白郁见那延烈起身,心中越是慌张,脚下一不注意,便踩滑了。

这一次,白郁没有摔倒,因为那延烈及时扶住了她。

可是,那延烈的另一只手却是被地上的碎石割破,流了血。

白郁见了,急忙将他扶起,看着他的手心被尖利的碎石割破,正在渗出鲜血,便着急问道:“没事吧?疼不疼?”

那延烈见白郁如此关心紧张自己的伤口,看着她,轻轻摇头道:“不疼。其实,你也是紧张我,喜欢我的,对不对?”

白郁错开他的目光,避而不答,说道:“你的手流血了,先把伤口清理一下。”

那延烈自顾自的低声:“只有巴宁受了伤,若塞拉会心疼。”

白郁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那延烈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没什么。鞋湿了,没干。离回城还有一段路,我背你。”

说完,那延烈便转身走到了白郁面前,单膝跪地,蹲在了她前方。

白郁迟迟不动,那延烈回头,笑着说道:“快上来啊!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白郁心中一动,眼中忍着欣喜,嘴角微微上扬,趁着视线还未模糊,走了过去。

那延烈感觉到后背一沉,面上会心一笑。起身之时不忘将一旁的鞋子提上,背着白郁,两人就这么迎着阳光,伴着清风,在素瑅河与雪山的注视下,渐渐离去。

白郁双手环着他的脖子,见他受伤的左手提着自己的鞋,于是伸出左手在他面前,并在他耳边说道:“你把鞋给我,我自己提着。”

这一次,那延烈倒是很爽快的就把手里的鞋递给了白郁,然后把人背得更加稳当了些。

白郁靠在他的背上,心中充满了踏实,下巴搁在他的肩膀,看着手中的鞋和脚下的青草,笑容越发深刻。

那延烈轻轻回头,问道:“你在笑?”

白郁点头。

那延烈:“你心中,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白郁笑容不减,继续点头。

那延烈:“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若塞拉了。”

白郁点头。

那延烈:“太好了。看来这素瑅河果真是神河。早知如此,我该早些带你来这里才是。”

白郁闻言,有些纳闷,问道:“可是,传说的最后,巴宁和若塞拉并未在一起,不是吗?为何你要将我们比作是巴宁和赛若拉,这样,不是很不好吗?”

那延烈眉梢一挑,嘴角一笑,然后停下来,说道:“但是,每一对来素瑅河祈祷的姑娘和小伙儿,都会自称是若塞拉和巴宁。而且,他们最后都过得很幸福。所以,我们也会是幸福的若塞拉和巴宁,接受着神河的祝愿。你是我的赛若拉,我是你的巴宁,我们会和这素瑅河与雪山一样,永远在一起。”

白郁侧头,看着那延烈的侧脸,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那延烈低头笑了笑,继续向前走,边走边说道:“一开始呢,只是觉得你这姑娘很有趣。”

白郁问道:“有趣?哪里有趣?”

那延烈:“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以为你只是个会躲在你哥哥身后的柔弱的小姑娘。可是后来在都货罗城中,就是萨摩哲那日,才知你身手不错。当时便觉得,你这姑娘当真是有趣。前后不过几日,简直就像是判若两人。”

白郁:“哪里有趣了。不出手,不代表不会。只不过,有我哥哥在,我就不需要出手了。那日在城中,哥哥不在,所以,只好自己解决了。”

那延烈:“往后,你也不需要出手了,有我在。”

白郁:“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那延烈:“回答了,刚才已经回答了。”

白郁:“哪有,你只说我有趣,根本就没有回答是为什么。你快说,快说。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处这么有魅力,能让你这只孔雀主动开屏。”

那延烈停下脚步,问道:“孔雀?”

白郁立马改口,说道:“不是,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和花园的那只孔雀一样,会主动……开屏,哦……不是,是主动……表明心迹。”

听白郁这么一说,那延烈继续背着白郁往前走,边走边回答:“一开始是有趣,后面便觉得你越来越有趣。说不清为什么,就想时时见到你,看到你。想要把你留在身边,想要看你笑,听你说话。慢慢的,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时间一久,就变成了喜欢,变成了你们说的 ‘爱’。”

白郁正高兴呢,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对劲儿,于是问道:“那……你在后且城外救我,是因为我哥哥,还是喜欢?”

那延烈:“即便是我与白兄交好,也犯不着为了救他妹妹丢了性命。我救的,自然是我喜欢的姑娘了!”

白郁听闻,右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脸上笑着,低声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只孔雀,看着骄傲不羁,其实心眼死死的。”

那延烈侧头,二人额间相碰,那延烈眉梢一挑,说道:“这次,我可真听见了。你别不承认,你刚才就是在说我是孔雀。”

白郁:“好好好,我刚才就是这么说的,我承认。不过,孔雀很漂亮,不是吗?”

那延烈:“真的漂亮吗?”

听他这么一问,白郁不由得想起那日与他一同在树下看孔雀的情形,当时,他好像也这么问了自己。

白郁侧头在他耳边说道:“真的漂亮。不过呢,比你……还差了一点儿。你比那只孔雀好看。就因为你比它好看,所以它嫉妒,才对着你开屏。”

那延烈:“那看来,他不是一只好孔雀。”

白郁不解,问道:“为什么?它哪里不好了?”

那延烈:“一只好孔雀,只会对它喜欢的雌性孔雀开屏。它这样随意开屏,容易引来误会。”

白郁想到之前遇见的那些舞姬,旋即,故作不高兴地说道:“偶尔对着一些喜欢的开屏,怎么就不是好孔雀了?那照你这么一说,它是不是就连看,都不能再看别的雌性动物一眼了?你宫里还有那么多漂亮的小宫女和舞姬呢!你这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延烈急忙解释道:“那不一样。乌弥尔人好歌舞,我宫中有舞姬出现,不奇怪。若是没有,那才奇怪。再说了,那些舞姬其实就和你口中说的小宫女一样。不过是,一个负责洒扫,一个只需跳舞。还有,我什么时候放火了?宫里没有失火啊?”

白郁低头一笑,右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说道:“没有失火,没有失火,我说错了!”

那延烈背着白郁走了一会儿,才说道:“不行,不能让你误会。等会儿回去了,我就让人送一只雌性孔雀到宫里来,免得它再对着我开屏,让你误会。”

白郁也说不清自己现在是该头疼还是该庆幸。

还是庆幸多一些吧!

庆幸眼前这人并不能完全理解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然,若是刚才的对话发生在两个中土人身上,免不了又是一场误会或者是口舌之争。

这只西土孔雀,还真是直白得……让人好气又好笑!

弯刀成对,孔雀成双

最终,在白郁的坚持下,那延烈在城外将白郁放下。白郁穿着半干不干的鞋,二人一同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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